第三百零八章 赌气
方临生气还有一个点，那就是，冰魄箭就是前世杀死他的凶器，顾名思义，跟冰魄之力脱不了干系。
虽然当时还有一股玄气作祟，但冰魄箭直接插入他的心口，给他造成了致命一击。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场战役，长箭穿空而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刺入他的胸膛。
一连两箭，全都是奔着取他性命而来。
但是前世的记忆里，那个时候苏素素已经死了。
眼下方临的气愤更多的源自于苏素素对自己的不顾惜，禁术之所以成为禁术，就是因为它会对修炼之人造成严重的反噬后果，或是对天下苍生不利。
方临压着苏素素，厉声道:“是谁让你修炼的？”
“我自己。”
“你自小被送到飞云宗，若非有人为你传递消息或是秘籍，你不可能知道冰魄之力的修炼方法，那个人是谁？”
“方临……你先起来再说可好？你我这般……不合礼数。”苏素素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有些羞怯。
此刻方临压在她的身上，两个人全身有一大半的地方相互触碰，甚至还有的地方紧紧贴着彼此，这样一来，她只觉得思绪混乱，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方临的质问。
她不能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方临，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面对他，第一次，她想要对方临说谎。
“什么礼数不礼数暂且放一边，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修炼此法，又是谁给你的？”
“我不能说。”
“一点也不愿意说？”方临抓着她的手腕，有些狠了，弄得她疼。
“不能说。”
苏素素眼含泪光。
方临第一次对苏素素产生这么大的气性，沉声说了句“好”，再猛地松开她的手，从床上爬起来。
“你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好得很，那你就继续瞒着，我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见他生气要往外走，苏素素眼眶更红了，张了张嘴想要挽留，可又觉着自己现在没办法面对方临，一时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嘭！”
方临猛地一下打开门再狠狠摔上。
苏素素不自觉地抖了抖，一滴泪从眼眶滑落，随即眼泪再也抑制不住，接二连三往外涌。
她不想惹方临生气，就是因为知道方临肯定会生气，之前才会一直想要隐瞒此事。
还是被方临知道了。
苏素素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状况，眼泪也不受自己控制，索性一把扯过薄被侧身捂着脸跟奶猫似的低声哭起来。
“苏姑娘。”
没一会儿，门口传来赵灿的声音，他心情似乎不错，音调高昂，像是要把屋外的阳光也带进来似的。
苏素素抽泣片刻，听见他的生活便立即收起雷意，不愿让外人看到自己流泪的画面。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正常，支起上半身，撑在床上，回应。
“赵公子，有何事找我？”
“没，方才在院子口碰到方临少侠，见他面色不怎么好看，便想着可能跟你有关，就来问问。”
方临从这边离开，不是来找苏素素就是来见绫湘，而此时绫湘在前院同那些镖师玩耍，那就只能是跟苏素素碰了面，且二人发生不愉快的事儿。
赵灿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靠近苏素素的机会，这样的好时机自然不可错过。
见赵灿没有要走的意思，苏素素也不好一直隔着门跟他说话，只好整理整理形象，红着眼起身，将门打开:“有什么事，进来再说吧。”
另一边，方临大步流星离开苏素素的住所，刚回到自己所住的客房，就被欧阳辰神神秘秘拉进屋子。
“咱们什么时候行动？”欧阳辰迫不及待。
“再等等，目前我还未收到任何相关的消息。”
欧阳辰皱眉:“都快一天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稍安勿躁。”
“这要我怎么稍安勿躁？”欧阳辰意识到自己声音有点大，便刻意将嗓音压低，凑到方临跟前说:“咱们四个人都在赵家住着，没有人可以为我们当外应，还是对方使诈，咱们一盒都跑不掉。”
欧阳辰早已经将赵家当成了屠村的凶手，把自己放在赵家的对立面。
而方临对此还有所顾虑:“敌不动，我不动，况且现在还在调查阶段，赵家只是线索中的一环，不一定是罪魁祸首，你我都要沉住气，先调查清楚再说。”
“方临兄，此事我听你的。”
只是心中的迫切，已经让欧阳辰无法冷静下来。
那可是云晓村所有村民的血汗深仇啊！
方临拍拍他的肩膀，正准备安慰他，忽然感应到远处符纂的异动，神色一凝:“有动静。”
欧阳辰瞬间屏住呼吸，全神贯注等着方临接下来的吩咐。
符纂带来的灵力波动将接收到的信息传递给方临，但是很快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方临从凝神的状态中挣脱出来:“有人动了我的符纂，欧阳你确定是放在绝对隐蔽的位置吗？”
欧阳辰点头:“全都是根据这些年我的易容逃生经验寻找的位置，保证不会被轻易发现，除非……”
“除非有人特意排查。”
方临接住他的话，不自觉地带上几分笑意:“若是府中没有秘密，就没必要这样大规模的排查。看来这个赵家的确有点东西。欧阳，你易容成刚才那小厮的模样，再去看看，赵灿在何处。”
“只看赵灿？”
“放心，我不是因为吃醋才故意针对赵灿，而是这个赵灿给我的感觉有些奇怪。若是赵家有可疑的人，那赵灿肯定是我第一个怀疑的对象。”
欧阳辰点头:“我明白。”
他幻化成之前佝偻小厮的模样，又把那位小厮打晕藏到他跟方临所在的客房，学着他佝偻身形摸到赵氏镖局的各个地方。
赵灿从苏素素房间出来，时辰有些晚了，他的一身白衣在浅浅夜色中格外显眼。
欧阳辰刚绕了半圈，就看到他的身影，想起方临的嘱咐，突发奇想要跟踪赵灿。
赵氏镖局的府邸不算很大，赵灿却行为异常地在里面转了许久都不曾回到自己房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