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水淹蜀州

  时至半夜,外面再次下起瓢泼大雨,雨点砸下来的声音只吵得人心慌。
  欧阳辰翻了个身,顺手添了把柴火上去,看方临还在打坐运气,干脆坐起来,朝方临扔了根木棍过去:“诶,方临兄,你今晚那一招叫什么?从哪儿学的?实在是太厉害了,我能有机会学学么?”
  方临瞥了他一眼,正好再次运气完一周天,慢慢卸力,将灵力收回丹田,长吐一口浊气,浑身轻松不少。
  “这一招,只有我能学得会。”方临笑着说,“就算我把方法交给你,你做出来也达不到这种威力。”
  开玩笑,寒武血脉的威力,可不是一般人的精血能够达到的。
  但“血咒”的确是普通修士也可以学的一种术法,当年方临被地灵死尸所扰,潜心钻研符咒之法,至此一步步研发出各类的符篆,开辟出修士的新道路,的确也收过徒弟。
  血咒需要以人的精血为媒介,再发挥其灵力的震慑力,效果会因为精血和修为的不同而大有不同。
  “从何处学的?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术法,也从未听闻有人使用符篆拿来战斗,这样的法子,看上去很省力。”欧阳辰对此越发感兴趣。
  方临身上有太多的谜题,欧阳辰是个聪明人,不会什么都问,捡一些不涉及方临身世的东西追问,正好他也想研究研究符篆之术。
  他所修习的术法在攻击力方面比较薄弱,通常拿来自保,遇上今晚这样需要跟对方整个你死我活的情况,就比较吃亏。
  欧阳辰把主意打在了方临的符篆上。
  这东西看上去不费力,对修为的要求应该也不高,若是能够学会几招,日后跟人对打也至于处处被压制。
  方临见他眼睛都在冒光,显然是感兴趣至极,故意卖了个关子,神秘兮兮说:“这种绝学,自然是从世外高人那里学来的。”
  “世外高人?”
  “那是自然。学习这类术法,讲求的是悟性,若是你想学,大概只能学些皮毛借以防身。”
  欧阳辰摆手:“方临兄,虽然我是比你差了点,也不至于这么嫌弃我吧。”
  “不过话说回来,若你当真想学,日后我可以传授一二。”
  “我这地位是越来越低了,刚开始还是叫你方临,现在是方临兄,以后岂不是要叫一声师父?”
  方临笑道:“你若是愿意,叫我一声师父也未尝不可。”
  “还是算了吧,我是有师父的人、”
  说起周奇,欧阳辰语气有些低落。
  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欧阳辰再次开口时语气感慨:“以前跟老头儿一起生活的时候,也是年年遇上这样的大雨,我想让老头儿搬走,但他就不肯,你说这里的人到底为什么这么固执呢,守着一片岌岌可危的土地,冒着生命危险不肯离开。”
  方临摇摇头,欧阳辰不也是一样么,虽然看上去不在意不理解,但他终究还是回到云水天。
  “后来我明白了,根在这里,之后到哪儿都是漂泊。”
  欧阳辰说完,似乎意识到这种深沉的话不应该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又赶紧甩出新扇子在面前摇了摇,“嗐,大半夜不睡觉,我说这些干嘛,完全不是我的风格,还是想想明天怎么办吧,雨势这样急,只怕明天也到不了蜀州。”
  “会停,不用担心。”
  “最好是。”欧阳辰打了个哈欠,翻身面朝石壁躺好,“睡了。”
  果然,第二天一早,大雨停了,虽然天气仍旧阴沉,但完全可以继续赶路。
  “方临,你的伤……”苏素素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方临的伤势。
  方临将手臂上包缠的布料取下,把伤口露出来:“血早就止住了,至于你给的冰封,也在昨晚被我自己冲散,这点伤口,只需一两日便可恢复。”
  若是按照之前的恢复力,这点小伤口一晚上就会愈合,这次短时间内失去太多精血,恢复力大打折扣,才会如此麻烦。
  看着狰狞的伤口,苏素素眉头紧蹙:“我待了宗内的伤药,给你敷上。”
  “真的不用。”
  方临把布带缠到手臂上,挡住那条伤口。
  欧阳辰从外面跑回来:“昨晚好容易驱散的瘴气,这会儿又回来了,幸好我脸上的伤口已经好了,要不然刚才出去就着了道。方临兄苏姑娘,你们两个的伤口要小心点。”
  “方临,你的伤口能挡得住么?”
  “嗯,没问题。”方临在伤口处划出符篆,金光便顺着手臂包缠,不会再泄露任何的瘴气进去。
  同样的,方临拉过苏素素的手,将她的伤口封上。
  三人再次启程,穿过夹杂着瘴气水邪的雾气,越过崀山,一路朝运气飞行,想尽快赶往蜀州城。
  丰林用符篆送出危急的信号,定然是蜀州城发生了大的突变。
  方临便有些心急,一路上不管不顾,带着欧阳辰二人飞速前行。
  没了蒙面人的困扰,三人的进程很是顺利。
  然而——
  还未感到蜀州城所在的地方,这边的雨势就非常大了。
  “雨伞。”欧阳辰给方临递了一把伞,“越是往这个方向走,雨势越大,我们该怎么办是?”
  “继续前行。”
  苏素素跟着点头:“我也没想过要退缩。”
  夜幕来临前,他们听到了巨大的浪声。
  “前面多半是……”欧阳辰看向方临,没把话说完。
  随即,方临飞身登上临近平原最高处的山顶。
  洪水将整座城淹没了……
  方临站在离平原最近的高山上,看着眼前的一片汹涌的浑浊水域,忽然觉得心中一片苍凉之感。
  这里,曾经也存在着一座城。
  在泛着淡淡光芒的穹顶之下,这一方土地,住着的人舍不得离开故土,执着地生存在此处,那是一种格外纯净的“根”的情怀,也是对生命的一种枷锁。
  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只留下一片茫茫洪水在汹涌澎湃。
  苏素素跟欧阳辰紧随其后,雨势太大,即使撑着伞也会沾湿他们的衣服和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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