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无妄
小狐狸显然还在状况外，忽然吸收到纯净的灵力比啃十来颗仙果还滋养，浑身充满力气，活力充沛根本没办法安静下来，很快就从方临手中挣脱。
“它这样下去，怕是承载不了灵石的灵力。”凌霄神色凝重，“刚才应当阻止，眼下只能让它发泄出来。”
正说着，就见巴掌大的小兽张嘴嘶吼，前一刻还没有半点气势跟打哈欠似的，下一秒忽然身形暴涨，又幻化出战斗模样，如同雄狮般大小的体型 踩在半空中，脚下盘旋着阵阵劲风，仰头嘶吼时带起灵力波动，震天响，好不威风。
凌霄出手设下结界，将灵兽暴走的灵力控制在方圆两丈的结界范围内，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小白？”方临喊了声，不过小狐狸没听见，自顾自在结界内乱窜，看上去很是躁动。
凌霄说道:“你还未告诉我，你这灵兽是从哪里得来的？”
“路边捡的。”方临答得敷衍。
凌霄又问:“哪个路边能随随便便捡到这样厉害的灵兽？”
方临笑了:“它灵力低微，有没有经过循化，还有些笨傻，你到底是怎么看出它很厉害的？别说笑了，小白就是一只普通的白狐狸，贪吃好睡没什么可疑的。”
白泽一族经过那场大战几乎绝后，眼下也不知道天魂大陆中还有没有小白的同伴，这般稀有的灵兽，当然不可轻易暴露身份。也幸好，小白简直弱到让人不敢联想它就是白泽后裔，身上唯一能彰显身份的图腾也被转移到方临心口，这会儿看起来就跟普通白狐差不多。
方临这话说得面不改色，凌霄将信将疑:“可我看它倒是神奇，能自动汲取灵气。”
“大概是傻狐有傻福？总之你看它现在躁动不安的样儿就知道，它连最基本的控制摄取灵气的道理都不懂，还是最低阶的灵兽。”
凌霄点头:“是我多虑了。”
等发泄完多余的灵力，威风凛凛的灵兽终于落了地，站在方临跟前直喘气 看起来累得不行了，毛发少了平时的柔顺飘逸，有些贴在它的身上，瞧着狼狈。
“做得好。”方临摸了摸它的脑袋，灵兽便支棱着脑袋去蹭他手掌心，全然乖顺模样，然后慢慢在方临手掌下幻化回巴掌大的原形，落在地上，跟一个小雪球似的。
方临把它拎起来，它便借势窜上方临的肩头，趴在上面等着随时听候主人吩咐，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忽闪忽闪，感受到凌霄审视的目光，小狐狸也看回去，眼神露出凶光。
方临用手捂住它，一个巴掌就能将它大半身子给挡住，打断了它跟凌霄之间的“对视”。
方临对凌霄说:“我们再去看看山中是否还有异动。”
凌霄点头，率先提气飞身离开，方临紧跟其后，小狐狸紧紧抓着他肩头的衣服，发出一声呜咽，被带着一起离开。
藏在乾坤袋里本已变作一颗死物的灵石，接触到里面微弱的灵识后竟然又有了动静，飘散在乾坤袋里的灵识纷纷贴合到石头表面，紧紧附着着，渐渐把石头表面遮挡完，原本鼓鼓囊囊的乾坤袋也越来越瘪。
方临一心追赶凌霄，暂未发现这一点变化。
官道上幻象随着灵石的消陨而破散，厚重的乌云散开来，露出月亮的身影，山中再没有灵力波动的痕迹，一切恢复常态。
一直到亲眼所见，有车马安全通过，凌霄便放下心来:“看来之前是那颗石头在作祟，你我可以回去了。”
“好，说不定素素在四处找人了。”方临提起苏素素，便忍不住露出微笑。
凌霄却冷冷回应:“你就这么称呼她？”
“不能叫师姐，就只能这样了啊。”方临不以为意，“难不成要连名带姓地叫她？未免显得太过生疏了些。”
凌霄被噎住，心下介怀却又的确找不到理由去干涉方临的行为，
凌霄御剑而行，将方临一同带上，两人很快回到潞城内，城中繁华热闹又大部分都是凡人，修士不可御剑而行，两人这才落地，朝客栈而去。
“方临！”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二人同时回过头看去。
只见苏素素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衣裙站在人群中，人来人往之际，她亭亭玉立自带仙气，只需看上一眼便能吸引视线。
她的手里提着一盏花灯，上面画着一只水墨色的兔子，兔子圆滚滚风很是可爱，不过这花灯看上去有些简陋，又没什么用处，不像是苏素素平日里喜欢的东西。
方临走上前去:“素素，你怎么买了灯笼？”
乍一听他又这样称呼自己，苏素素微微一愣，差点没反应过来，面上瞬间飘起一抹红云，娇怯扫了方临一眼，把手中灯笼往他面前送了送，解释道:“这是一个小孩子赠与我的。”
“难怪，上面的画看着十分可爱。”方临在夸灯笼，可眼神却一直落在苏素素的身上，叫苏素素不敢看向他，被灼热的视线弄得越发不好意思。
苏素素将垂落耳边的发丝挽到耳后，将提灯往方临面前递过去：“你若是喜欢，赠与你。”
女儿含羞眉目含情的姿态，便是那沾露珠儿的娇花也不必上她的美，四周人声鼎沸，唯有他们四目相对而面对面站着，在喧闹中，苏素素的眼睛是那样干净又深切，看得方临心中生起一番波澜。
见他迟迟没有接过灯笼，苏素素露出一丝困惑，随即要把提灯往回收：“这东西是简陋了些，想来转手送人的确不大好。”
“谁说简陋了？”方临一把将她的手握住，她的掌心是提灯的手柄，而他的掌心是她娇嫩的手，苏素素面露诧异，方临便扬起笑脸，继续道，“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更何况这盏灯分明很可爱。”
一旁的凌霄低声咳了咳，上前一步，将花灯从苏素素手中抽出，冷声道：“我看你们没人是真心喜欢这盏灯。”
苏素素猛地回过神来，像是烫手一般，连忙将手抽回，面上渐渐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