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只是幻象
那是凌霄从未见过的术法，亦正亦邪，却又毫无章法无法效仿。
而方临就在这一片业火之中，神色严肃，脚下生风卷起衣摆，瞧着有种睥睨众生的强势，以往在飞云宗内的稚气消失得干干净净。这一刻，就连凌霄也没办法从方临身上看出那个唯唯诺诺小师弟的模样，他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凌霄好似忽然明白为何师尊会将其赶下山，这样的人，注定不属于飞云宗，也注定会招来祸事。
业火烧尽，藤蔓自眼前消失，周边树木没有半点被业火灼烧的痕迹，好似刚刚的一切搜未曾发生，只余下脚边的阴风仍在呼号。
方临和凌霄异口同声道:“是幻象！”
“难怪一座普普通通的山会出现如此之多的已开化物，而且个个都很好对付，一击即退。”方临嗤笑，“亏我刚刚还警惕得很，心想满山都是开化的玩意儿，咱俩今晚得累死在这儿，看来是想多了。”
“嗯。”凌霄点头，大部分注意力还在思索为何方临忽然变了个样，用审视的目光打量方临。
方临被看得不自在，摆摆手:“我身上是有脏东西还是开出花儿来了？”
“我在想你到底是不是方临。”凌霄语气真挚，目光还一直锁定在方临身上。
方临嘻嘻哈哈道:“我不是方临还能是谁？以前不过是因为你们都不了解我而已，再说了，人总归是会变的。”
“山下有异动。”
两人屏息探听山下的动静，果然听见商队的声音。
“啊！”
“救命啊！有怪物！”
“啊啊啊！怪物来了！怪物来了！”
山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喊，方临跟凌霄立即飞身前往山下，而凌霄可御剑飞行，方临只能全部依靠灵力支撑飞行，要比凌霄慢些到达。
商队的人在结界内惶惶不安，惊恐却又对抵抗怪物的侵袭无能为力，不断发出喊叫。
他们瞧不见结界，就感觉是被虫蚁直接包裹起来，看上去十分恶心，个个怕得不行，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躲好。程涛作为领袖，心里再怕面上也还是要表现镇定，挡在最前面，不断安抚他们的情绪，虽然没什么效果，因为他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小兄弟，你可算是回来了，救命啊！”程涛是第一个注意到方临回来了的人，立即发出呼救。
方临扔出一张符纂，在触碰到虫蚁的身躯时就化作业火，而铺天盖地的虫蚁竟然立即消失，留下干净且完整的结界。
凌霄将长剑收回剑鞘，站在众人身边，冷声道:“出来吧，外面很安全。”
程涛等人不敢动，一脸担忧地四处张望，随即又看向方临，似乎是在跟他确认到底可不可以出来。
“出来吧，外面的怪物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方临不打算跟他们说其实这些怪物都是幻象，懒得解释更多，索性直接说已经清理干净。
程涛伸出右脚在结界边缘试探。
“老大，再等等吧。”有人拉住程涛，犹犹豫豫不敢让他走出结界。
程涛看凌霄跟方临都非常笃定，将那人的手扒拉开，大着胆子继续往前走:“怕什么，有两位小兄弟在，就算外面还有怪物，也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
顶着压力从结界走出来，程涛发现并没有什么危险，之前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消失得无影无踪，身边又有方临跟凌霄二人在，立即挺直了腰板儿，冲结界里商队别的人招手，示意他们出来。
有人做表率，接下来的人自然就能听话些，三三两两出来，然后全部离开方临画下的结界。
“小兄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那些东西会不会再跑出来？”程涛附在方临身边低声问，尽量让自己在商队兄弟们面前看起来足够镇定。
方临嘱咐道:“整顿整顿，继续前行，让他们什么都别听什么都别看，这地儿没你们想的那么危险，只要冲出去就行。”
“这样就可以了？”
方临点头:“我骗你干什么，我跟你们一起走，保证你们顺利离开齐衡山地界。”
“那就多谢小兄弟了，程某人无以为报，这就给您磕个……”
“别别别，使不得。”方临哭笑不得，伸手把人扶起来，有些无奈地说，“要谢就谢旁边这位，是他好心肠要跟着你们，跟我没关系。”
凌霄诧异看向他，在接收到程涛的再三感谢后，选择配合方临 点点头:“不必，这本就是修仙之人应当做的事，整顿人马，走罢。”
程涛见识过他们的本事，对其很是满意，立即点头，然后大声吩咐商队的人清点货物，继续前行。
商队整理耗费了一些时间，等再出发时，方临跟凌霄二人一前一后分别为商队保驾护航。
官道上只有他们这一队人马在前行，周围安静得吓人，阴风不断吹来，直吹得人起鸡皮疙瘩。商队里面好几个人一边赶马一边小声念叨着各路神仙保佑之类的话，听了方临的话，一路上不敢再四处张望，一心赶马往前走，嘴里振振有词看起来神神叨叨。
方临跟程涛窝在同一辆马车上，因为是商队的领头人，马车内环境还不错，方临放松地靠在上面闭眼小憩，程涛则是如坐针毡。
“小兄弟，咱们真的可以就这么离开么？刚刚那些玩意儿不会跟上来吧？”程涛紧张兮兮。
“放心。”
方临摆摆手，靠在马车壁上，耳朵留意外面的动静，而怀里的小狐狸似乎还在睡得香甜。
奇怪，最近灵兽似乎越来越能睡了。
方临想着，顺手把小狐狸捞出来，被搅了好梦的灵兽看起来很不愿意搭理人，小尾巴缠着方临的手腕，不情不愿睁开眼，瞥了方临一眼，然后勾着他的手要往他身上扑。
“小白，你额头上的毛怎么怪怪的？”方临伸手去摸，可是指尖刚触碰到，灵兽额头上的淡淡光芒就被点碎，毛发看起来跟平时一样。
小狐狸嗯哼一声，没什么精神，只一心想着往方临胸口图腾的位置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