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你到底是什么人
野旷的四野中,一个小黑点正在快速奔跑,越来越近。
全叔略微有些气喘,不过脸上却没有出现红润。
毕竟多年前打下的底子,让他现在即便已经过了花甲之年,但是身体的状态,却和一个正常的壮年男子差不多。
此刻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因为就算他全力去追了,但是因为不知道具体的方向,而且时间也拖得太久,所以他没有能够追回 那个之前跑掉的女学生。
不过这还不是最严重的问题。
真正的问题是,他今天心里总有点惴惴不安的感觉。
那种感觉,细想一下,是从见到唐末真人的时候开始,在唐末劫持了田光的时候,达到了巅峰。
他现在都还记得唐末当时的冷静和狠戾。
那种眼神,那种心境,哪里像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能够拥有的。
也正是因为带着这样的心理,全叔在尝试着追了卓菲菲一阵,确定没必要做这徒劳的努力后,他就折返回来,朝着那排木屋的方向跑去。
“不知道他们抓到唐末了没有。”
远远可以看到那空地和木屋,全叔心里这么想着。
他甚至已经打定了注意,要是唐末被打死了,那就算了,要是活捉了唐末,他现在一定要先剁了唐末的双手双脚。
这个唐末,实在是邪门。
心里面这么想着,全叔又往前跑了一段距离。
突然间,他心念一动,脚步慢了下来,目光朝着距离不远的木屋方向望去。
似乎有一点——太过安静了。
木屋静静矗立在空地上,众人来时候的汽车也都在,但是现在,却透着一股诡异至极的安静。
太不正常了。
多年的经验,让全叔皱了皱眉,警惕起来,手掌一翻,一柄匕首藏在袖子里,缓缓朝着木屋的方向走去。
等到了距离空地五十米的地方,全叔尝试着喊了几声,但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就让全叔更加疑惑了。
车子都在,秦雄他们不可能走了啊。
而且他们就算走,也不可能不和自己说一声。
再说了,自己离开总共加起来不到十分钟,他们能去哪里?
全叔想了想,将手伸进裤子的口袋里,拨打了秦雄的手机号码。
“那一夜!”秦雄那国产双卡双待手机独特的铃声,在这空旷的荒野里响了起来。
而声音响起的方向,就在木屋前的空地上。
全叔越发疑惑了,他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到了空地边上。
刚刚他的视线被几辆并排的车给挡住了,此刻他绕过车子,朝依旧在响着手机铃声的方向望去,下一刻,他就愣住了。
在距离他不到十五米的空地上,十七八岁的少年,此刻正坐在一截树桩上,低着头一边哼着曲子,一边在磨刀石上磨一把斧子。
而他用来冲刷斧子的水,此刻都是暗红的颜色。
即便冲刷了许多次,那斧子上沾着的血迹,依旧没有被冲干净。
水浇上去,立刻就变成了红色,然后流淌到地上。
此刻少年前方的地上,已经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原本属于秦雄的那个手机,此刻就被随意地丢在一边,片刻之后,被流淌的血水泡了进去,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再过几秒,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全叔的脚步动了动,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似乎是听到动静,少年抬起头,朝着全叔微微一笑:“回来了?”
刹那之间,全叔只觉得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唐末虽然表情在笑,笑得人畜无害,但是全叔却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头凶猛的怪兽盯上了一样,对方随时都能张开血盆大口,将自己吃得骨渣子都不剩。
唐末此刻在这里悠闲地磨斧子,再加上地上那滚滚血水,联想一下,秦雄他们什么下场,就一目了然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全叔身子微微弯下来,就像是一张拉满了的弓,低着声音问道。
唐末站起身,将斧子上的血水甩了甩。
原本沾满铁锈的斧子,此刻终于露出了雪亮的锋刃,这让唐末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抬头朝全叔望过去,笑容和煦:“我没有招惹你对不对?”
全叔紧紧盯着唐末。
他年轻的时候,也是制造过灭门惨案的通缉犯,自从成为秦雄的保镖兼打手之后,为了帮秦雄扫清障碍,这么多年,手里沾着的人血只有更多,没有减少。
照理说,他这样的人,应该是人见人怕。
但是现在,他只是被唐末看了一眼,就感觉全身血液都凝固了一样,身体居然都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在他眼中,唐末的气质,和之前见到的那个少年,完全判若两人。
“我没有招惹你们,你们却想杀了我,而且还绑架了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唐末抛了抛斧子,“说吧老东西,有什么遗言?”
“你到底是什么人?”全叔死死盯着唐末,脚步缓缓往后移过去。
唐末看了他片刻,最后摇摇头说道:“看样子你要带着遗憾去死了——”
唐末话音未落,猛地一步朝旁边让过去。
砰!
几乎在同一时间,枪声响起。
一颗子弹从唐末刚刚站着的地方射了过去。
一枪未中,全叔的心脏直接沉入谷底,下一刻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全力朝着远处跑去。
“哈,老东西。”唐末嘴角带笑,眼神越发冰寒,几步之间,就追上了全叔,手中打磨过的斧子,化作一道半月形的弧光,怒斩而下!
嗤啦!
全叔瞬间被腰斩,腰部以下的双腿因为惯性,又往前跑了几步,这才倒在地上,而失去了支撑的上半身,直接就被轰飞出去,在地上炸开一大团血花后,又往前滚了七八米,这才停了下来。
热气腾腾的鲜血,混合着内脏,从腰腹的位置稀里哗啦都流了出来。
全叔一直到死,双眼都是圆睁着的。
“浪费了我一天的大好时光。”唐末苦恼地揉了揉额头,“而且最烦人的是,这件事该怎么收尾啊……真的是……好麻烦啊……你们这些人也真是太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