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陆弥发现她这对父母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好, 俩人没了她这个电灯泡, 周末跑去隔壁市搭帐篷旅游, 一时兴起又跑去另一个城市泡温泉, 照片上的陆士忠穿着睡袍, 文素兰穿着泳衣, 脸蛋微红, 看起来完全不像有个这么大闺女的。
  陆弥留言：你们背着我去潇洒，哭~
  文素兰很快回了个笑脸，“下次带你出去潇洒, 等暑假咱们一家出国度假。”
  陆弥叹了口气，父母有自己的生活她比谁都高兴，刚开始从叶梦君嘴里听到陆家的情况,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生怕自己被家暴，谁知事情不仅没那么糟糕还好的不像话, 她倒是愿意活得潇洒, 只是家里经济紧张, 她学费贵, 父母不知柴米油盐贵, 她不能不掌家, 否则这个家早晚被败光了。
  掌家少女表示压力很大。
  她继续学习。
  天渐渐暖和起来，几场春雨过去，人们已经脱下了羽绒衣穿起单衣, 公园里还有许多孩子在放风筝, 早上天亮的时间一天比一天早。
  陆弥4点50起床，简单洗漱下就去了学校。
  她背着包赶到教室门口，谁知刚到那，有人从国际班后门走出来。
  季迟穿了件浅色的毛衣，松软的运动裤，戴着一个圆框的装饰性眼镜。
  乍看下斯斯文文，活脱脱一个斯文败类。
  陆弥往教师走，季迟手插在口袋里，喊了声：“喂。”
  陆弥微顿。
  “还气？”
  陆弥跟他生什么气？但也不想跟他扯上太多关系，只道：“没什么可气的。”
  她坐到位置上，正要把书包放进去，就见自己的课桌肚被塞了满满的东西，拿出一看都是零食，各种口味，卤鸡翅、卤鸡腿、无花果、话梅、辣条、棒棒糖、酸奶、红枣……她的桌肚差点放不下，塞得满满的。
  “陆弥，哪来这么多零食？”舒雅放下背包，琢磨道：“你买的？”
  孟雨也打着哈欠进屋，疑惑道：“我就没看过陆弥吃零食，老实交代谁送的？难道是暗恋者？”
  陆弥抬头，季迟站在她对角线方向，依旧维持刚才的姿势，一手插在口袋里，表情懒散地看他。
  “哇，季迟！今天好帅，还戴了眼镜，看似来好斯文。”
  “是啊，帅的不像话，真比明星还帅，难怪我们学校很多女生不崇拜明星就追捧他呢。”
  “也难怪，听说有人挖他出道呢，但他一直没答应，想想看，你崇拜的idol就是你们学校的校霸，你能不激动？”
  “难道这零食是他送的？”孟雨惊呼。
  有几个女生看过来，陆弥赶紧把零食塞进桌肚，孟雨坐下激动道：
  “真是季迟送的？”
  陆弥没否认，应该是吧？否则也不至于一直盯着她，还破天荒来的比他早。
  而且她的书被人整理过，虽然不明显，但她有整理书本的强迫症，绝对不会按照这样的顺序排列书本。
  这人……
  又是奶茶又是零食的。
  她给季迟发信息，“拿回去。”
  “不想要就扔了，别送回来碍眼。”
  陆弥直叹气，她总不能真拿去扔了？还回去也不妥，到时候又会引人议论。
  “我天哪！有我最喜欢吃的辣条，卫龙的？我要我要！”孟雨抢了一袋辣条过去，又拿了杯酸奶，“我还没吃早餐呢，就用辣条当早餐吧！不是我说，校霸对你挺用心的，他可是从来没搭理过女生，但是给你送了这么多东西，而且每样看起来都好吃，一看就是做过功课的。”
  舒雅也拿了袋坚果，回头一想，“不对啊，我们吃零食，季迟该不会生气吧？”
  “生什么气？你没听过吗？要想追女生，首先要搞定她的闺蜜。”孟雨给她分析，“陆弥这种恋爱，那就叫一人恋爱，养活一个圈子，哎，我这次月考没考好，我爸又说不给我零花钱，我这个月剩下的日子就靠陆弥养活了。”
  她还郑重交代：“千万别闹掰，好歹等姐妹我度过这段艰难岁月的。”
  陆弥哭笑不得，东西被她吃了，这下想退也退不掉了。
  那边季迟滑动手机，页面依旧停留在搜索页。
  文章题目是《女生最爱吃的零食排行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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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考过后时间过的飞速，就在大家等着宣布下次月考时间时，老巴忽然带来一个好消息，说是因为4月份要开春季运动会，三个年级都要参加，要开整整两天，再加上学校有不少老师忽然出差，多种原因下，4月份暂停月考，时间往后推迟。
  同学们都在议论，说出差的老师是被叫去给高考命题了。
  同学们自然要乐疯了，月考简直就是魔咒，现在不用考试还要开运动会。
  运动会那几天学校管理的并不严格，没有项目的人都可以溜出去玩，大家乐坏了。
  老巴交代体育委员虞帅统计报名运动会的人员，要求班长郭飞羽协助他，务必要报满。
  艺能班今年因为陆弥的黑板报得了一次流动红旗，老巴一鼓作气打算这次运动会上再努力一把，争取让艺能班再出出风头，培养一下同学们的集体荣誉感。
  “大家要报名的来找我，体育好的一定要报啊，谁报名我号召全班去当拉拉队。”
  虞帅一个个喊话，几个体育好的同学一早被定了项目。
  但艺能班女生比例大，很多女生身娇体柔，很多项目没人报。
  比如扔铅球、三千米、立定跳远之类的。
  虞帅喊了半天，好不容易把男生组报满了，可女生这边却迟迟没有定下来。
  他走过来嚷嚷道：“陆弥，舒雅，孟雨，你们三个好闺蜜一定要支持我，都报一个呗？”
  孟雨为难道：“但我那天准备去拉头发，而且我idol要来，我要去机场接机。”
  “接什么呀，那么多女生，人看都看不到你，你还是先给我们班灭灭火吧？我记得你立定跳远不错，报一个呗？”
  孟雨讨价还价：“立定跳远在第几天？”
  “应该是第一天早上。”
  “那行吧。”还可以偷溜出去，不耽误行程。
  “舒雅，你也来一个呗？”
  舒雅想了想：“那100米有人报吗？”
  “没。”
  “就这个。”
  他又转向陆弥，说实话上学期陆弥经常不上体育课，每次不是说来大姨妈就是内分泌不调，各种请假理由都用上了，他还真不知道陆弥的体育如何。
  “你也报一个吧？实在不行，就凑个数，没人报名要扣分的。”
  陆弥看了下报名表，“还缺哪个项目？”
  “很多呢，扔铅球……”
  “这个我不行。”陆弥前世体力不算特别好，但她毅力好，每次跑三千米都能坚持下来，还能取得不错的成绩，是以前世运动会一直报名。“就3000和4x100吧？”
  虞帅很激动，“还是你给力！！！”
  陆弥笑笑，又指着跳高。
  “这个没人跳我也可以凑一个，不过事先说我跳高很一般。”
  “行，没问题！姐你真是救了我的命。”
  听说陆弥报了3个项目，孟雨和舒雅都有些意外，以前的陆弥最讨厌体育运动了，说起来陆弥真是变了很多，光是那手瘦金体就够让人惊讶的了，更别提语文考了年级第一，记得以前，陆弥写试卷都写哥特字，老师一个看不懂去问她，她还说老师见识浅薄，那弯弯曲曲的符号别说老师了，给她们都看不懂。
  陆弥倒是没什么，前世她就经常参加，只不过等虞帅走了她才想起来，她还真不知道原身的条件如何，万一要是跑不动那就糟糕了。
  不过，运动会她真想参加，因为高中运动会从来没有人真的在乎你到底取得怎样的成绩，哪怕倒数第一同学们也会为你加油，但到了大学，运动会就多了竞技的味道，没几把刷子的连参加都不敢。
  因为陆弥的支持，艺能班的空缺补了一些，虞帅的压力也减轻了。
  -
  隔壁班也在做运动会动员，学校去年举办的是秋季运动会，今年因为各种原因改为春季，卫哲等人经常打篮球又爱健身，虽然看起来是弱鸡，但脱了衣服一身肌肉。
  “卫哲、常子安、易禾渊、季迟，你们四个人一定要支持一下我的工作，这你们要是都不来，咱班的项目就没人报了。”
  卫哲拿过项目表，“老子要组团去打游戏，都跟其他学校的人约好了。”
  “就是，还要去打篮球。”
  “还有人跟咱迟哥约架，迟哥很久没活动了，哪有时间参加运动会。”
  季迟看向窗外，虞帅正在跟跟郭飞羽商量名单的事。
  “差不多奇了，因为陆弥报了3项，男生这边也不错……”
  季迟走出去，拿过报名表，虞帅一愣，正要嚷嚷，抬头看到季迟，噎了下，没敢说什么。
  季迟盯着报名表看了会又还回去了。
  弄得虞帅莫名其妙的。
  体委正在哀嚎，说没人报男子项目，手中忽然一空，抬头却见纸被季迟抢去了。
  见他在纸上写字，卫哲等人一愣，围过来。
  “我说迟哥，你别告诉我你要参加运动会？咱不是说好去干体校那一帮子？再说了好不容易可以光明正大逃课，你竟然……”
  季迟冷瞥他们，“是兄弟一起报。”
  易禾渊噎了下，“老子最烦参加运动会了。”
  “得了，还有开幕式，到时候还得穿统一服装，跟耍猴一样让别人看。”
  “完了，我迟哥要参加运动会，破天荒第一次，学校的女生还不得疯？”
  季迟扔了笔，一句话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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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迟在门锁上输入密码，正准备拎包进屋，却见屋里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许久不见的季立肖回来了。
  季迟站在门边上，冷冷一呵，“真是稀客，你怎么回来了？”
  季立肖被儿子讽刺，竟也不生气，只扫视着儿子笑道：
  “家里怎么没人？阿姨呢？”
  “一年前被我辞退了。”
  季立肖老脸一红，又急忙说：“这段时间没回来，你又长高了。”
  季迟冷冷盯着他，“你这次回来是来叙家常的？”
  季立肖在儿子面前抬不起头，只讪讪道：“没，我路过顺便回来看看。”
  还好家里的密码没变，否则他根本进不来。
  他了解这个儿子，这儿子冷情，骨子里跟他流着一样的血。
  家里的门锁密码没换，铁定不是想让他回家时能进来，而且季迟根本懒得换密码。
  季迟这孩子所有的卡来来去去都是一样的，根本不在乎会不会被人盗，也不在乎有没有人知道。
  “你爷爷最近没来？”
  季迟冷冷盯着他，“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季立肖讪讪道：“季迟，这时候我们必须联手，你应该知道你爷爷最近身体不好，季家人蠢蠢欲动，都在为财产的事谋划，你爷爷最看好你，一直夸你是孙辈里最像他的，你得多回去走动，他才会记得你。”
  季迟懒得听他啰嗦，他站在门口侧着身子，摆出送客的姿态。
  季立肖自觉理亏，也没说什么，又叮嘱道：
  “其他时候你可以气我，但这是关系到咱们后半生的事，尤其是你的后半生，你以后结婚生孩子要是没有季家这份仰仗该怎么办？”
  季迟没搭理，转身关了门。
  季立肖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忍不住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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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迟阴着冷，眼底有滚动的波涛，他刚放下包就接到卫哲电话。
  “季迟！出事了！出大事了！”
  “什么事？”季迟蹙眉。
  “是关于陆弥的，你快去地铁站，去了就知道了。”
  季迟家附近房价高昂，这里的地铁站向来没有什么人，可眼下已经九点多，地铁站却有不少人在盯着广告牌不知在看什么，他跑过去，抬头就见一块高约一米五的广告牌，广告牌的页面上，背景干干净净，只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孩正一眨不眨盯着屏幕。
  她的五官十分精致，盯着屏幕时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微光，那抹奇异的光亮似是绝望中仍不弃希望，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她眼底的干净，她戴着一顶黑色的中长发，头发贴在她的皮肤上，衬得她肤白胜雪。
  地铁进站的回音传来，那声音越来越近，带起一阵凉风吹拂在每个人的脸上。
  这一刻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她的头发也被吹散起来，风越大头发越飞扬，风渐小，头发也开始贴合皮肤，就好像她就站在现场，跟所有人一样，感受这地铁的冷风。
  回音越来越小，地铁终于靠站，这一刻，神奇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