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实力护妻
织月虽然心中对他维护自己的行为十分感动,却也有些无奈,“我知晓美人敢说什么,只是,这样终归不好,如今我们正在四面楚歌,稍不注意,出了岔子,便会影响到大局。需知,民心所向,才是天命所归。”
“民心所向。”宸王沉默了片刻,终究没有再开口,只是穿了衣裳出了门,织月也不问他去做什么,只是想着,也不知道边关如何了。
第二日,来凤城中刚热闹起来,便瞧见城中的井水突然都变成了红色,众人惊慌失措,纷纷朝着城隍庙奔去,想要去祈求菩萨庇佑,却瞧见城隍庙中的菩萨手中拿着一卷经书,原本干干净净地眼中竟突然留下血泪来。便在此时,那经书突然落在地上,上面写着,“惠国公主天命所归,今受尽冤屈,天罪之,八月十五,天狗食日,以示告诫。”
一时间,众人奔走相告,城中百姓十分慌张,还有百姓称昨日做梦梦见了天狗食日,梦见了菩萨对他说,公主七年前折自己之寿为民祈雨,众人不感恩戴德,竟然还妄信奸人所言,实在是当罚。
离八月十五,不过还有两日而已。
织月却一点也不慌张,仿佛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靖元身上的水泡已经破了,渐渐开始结痂,这个时候是最为痛苦的时候,一屋子人也为此操碎了心。幸而织月的药膏还有些作用,却也还得防着靖元自己好动去将那疤给弄掉了。
凉贵妃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些什么,只一心一意照顾着靖元。织月却被元帝叫到了书房……
“外面那些流言是你自己散播的?”元帝拧紧了眉头,显得忧思重重。
织月也不否认,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是儿臣所为。”
元帝看了织月一眼,半晌,才叹了口气,“不可否认,你这是一个好法子,只是你可想过,若是后日没有出现天狗食日的情形,你当如何?”
织月却一点也不担心,“父皇,月儿既然敢这般说,便是知晓这件事情一定会发生的,就如当年那场雨一般,父皇尽管宽心便可。”
元帝听织月这般说,便也想起了七年前那场雨,那场被织月求来,预言得一丝不差的雨。只是,七年前织月去灵夙寺祈福,不过是诚心感动了元辰方丈,所以方丈才将佛祖的法旨交给织月,让她带回宫来。这一次……
“月儿在灵夙寺住了这么些年,却也知晓一些事情,这天狗食月并非完全是上天的惩罚,也是有规律可循的,前些日子月儿便瞧见了一些预兆,只是不敢肯定,所以没有与父皇说。后来确定了,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如此正好,天狗食日本就是凶兆,我这般先下手为强,也免得李丞相和夏侯靖狼狈为奸,到时候将这罪名安在父皇身上,说父皇于社稷无功,所以惹怒了上天,才降下此凶兆。”织月低下头,脑中却想起前世的时候,这样的事情,却是实实在在的发生过的。
那年的八月十五,本应该是中秋团圆之夜,家家户户喜庆赏月之时,却就在这样的日子,在月亮正圆的时候,发生了天狗食月,第二日,便有钦天监的官员上书,言统治者失德,上天怨怒,降此凶兆以示警告。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后来,父皇在一怒之下,杀了好些附和的臣子,硬是将这件事情给压了下来。那时自己并无感触,却在偶尔间,听到莫静然与他的母亲说起此事,言语间是满满的怨怼,只说,自己失德惹怒了上天,不改过自新不说,竟然还用这般暴力的法子将此事压下去,实在是有违仁君之道。
那时候自己对父皇那般不光明磊落的作法也有些不高兴,只是如今细细想来,这一切,只怕是一场借着天狗食月为名,行讨伐君主之事的阴谋。
只怕,那一场阴谋,也是出自冯静言的手笔的吧。
元帝倒是不知织月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却也明白,若是当真发生了,只怕她说的那些针对他的流言蜚语也会爆发出来。心中思量了片刻,便也没有再反对,毕竟,如果真如织月所料,那么她此举便可化解一场大灾难。即便什么也没有出现,最坏的结果也比不过现在了吧。
八月十五,月亮十分的圆。
靖元已经好了七八分,众人心中的心才稍稍落下了一些,织月与宸王也并未出现不适,想来应当是没有被传染上。凉贵妃十分高兴,便叫郑嬷嬷在院中摆上了一些瓜果和茶点,一家人高高兴兴地赏着月。
元帝、凉贵妃、织月与宸王围坐在石桌旁,凉贵妃怀中抱着刚满月不久的靖元,一家人喝着茶悠闲地说着话,一切美好得让织月眼眶有些发热。
自己前世的时候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候,以至于她都快要忘了,亲情是什么样子。直到桓儿出生之后,他们母子二人算得上是相依为命,只是却也凄凉了一些。若是一切便在这一刻全都停止,她就在这时死去,只怕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宸王最先留意到织月的情绪有些激动,暗自伸出手在桌子下抓住了织月的手,被她手上的凉意惊了一下,微微蹙了蹙眉,吩咐着郑嬷嬷去取一件披风来为织月披上了,“虽然正是夏日,只是夜风也还是有些凉,还是将披风披上最好。”
织月点了点头,抬起眼望向填上皎洁的圆月,微微勾了勾唇角,她不知道这一世还有多少艰辛的路要走,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子,她会经历什么样子的事情,只知道,若是能够守护住身边这些人,她便应当感谢上苍,给了她这一次重生的机会。
元帝的目光落在织月身上,心中只以为她是在担忧天狗食月的事情,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抬起眼看了眼月亮,微微蹙了蹙眉,真的……会有天狗食月吗?
又坐了一会儿,靖元眼睛已经快要睁不开了,织月笑着望着趴在凉贵妃怀中,脑袋一点接着一点的小娃儿,忍不住轻声笑了出声,“母妃,瞧皇弟瞌睡的模样,定是困得紧了,母妃还是将皇弟抱回床上睡吧,莫要着了凉。”
凉贵妃低着头含笑看了自己怀中的儿子一眼,点了点头道,“我去哄他睡了再过来。”
凉贵妃一走,元帝便收起了笑容,有些担忧地问坐在自己对面看起来一脸闲适的女儿,“月儿,真的会有天狗食日吗?”
宸王微微一笑,“皇上,莫要着急,既然月儿说有便会有的。”
织月有些好奇地望向宸王,她自己对自己有信心只是因为她重生了一世,自然十分清楚,只是,宸王对她这般相信又是为何?
“王爷就这般相信妾身?”织月含笑问道。
宸王却似乎毫不犹豫,“只要你说的,我便信。”
夜风有些凉,织月的心中却泛起一阵暖意,竟隐隐觉着,若是一世为面前此人的妻子,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呢。
织月心中正感慨着,却突然听见一旁侍候的丫鬟的惊呼声响起,“天……天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