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新人
洛水和阿音快速从殿里跑出来,面色有些不好,织月暗叫一声糟糕,便被阿音拉回了内殿。
织月被按着坐在了椅子上,洛水和阿音站在织月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织月,阿音哼了一声道,“公主,那日你让奴婢扮作你的模样装病,可是你却一去不回,你知道奴婢和洛水姐姐有多担心有多害怕吗?奴婢见你没有回来,都快急坏了,都要去闯公主府了,幸好奴婢还保留了一分理智,去找了琉璃姐姐,才知道你被宸王带走了。奴婢去找宸王,宸王却说你早就离开了,公主,你这般戏耍奴婢们可还高兴?”
织月嘿嘿一笑,眼中带着歉意道,“抱歉抱歉,下次我再也不会这样了,这次只是事出突然,我脑中没想那么多……”
洛水也叹了口气道,“公主可别想甩开我们去做什么了,以后不管什么事,奴婢和阿音二人,必须要有一个跟在你身边,不然我们都不放心。”
织月连连点头答应了,阿音和织月这才消停了下来。
“公主赶了大半天路,想必也十分劳累了,奴婢去端水来,公主梳洗一下,换身衣裳吧。”洛水微微笑了笑,出了内殿。
阿音这才凑到织月身边道:“公主,皇后被放出来了。”
织月点了点头道,“在车上的时候,宸王已经跟我说了。”
“可这次皇后被放出来之后,奴婢觉得她变了好多。”阿音皱着眉头,眼中隐隐有些担忧。
织月这才转过眼来望向阿音,“哦?这话怎讲?”
阿音又放低了几分声音道,“奴婢觉得,皇后比以前更沉静了,前些日子,新入宫的昭仪娘娘连续三日被皇上招幸起晚了,错过了给皇后请安,连许多嫔妃都帮着皇后出头,说昭仪娘娘不把皇后放在眼里,如果是以前的皇后,即便忍得住不发火,也定然会明嘲暗讽一番,可是皇后却只是笑了笑,还说昭仪这两日辛苦了,起的晚也是应当,还晋了昭仪娘娘的位分呢。”
织月沉吟了片刻,才道,“她这样的反映倒是在我的意料之中,刘倾雅本来是新科状元的妹子,新科状元家世较为简单清白,在朝中也还没有站稳脚,皇后当日点刘倾雅为昭仪,便是看中了这一点,后宫中受宠的女子本就不少,反正也轮不到她,与其找一些有背景的来与她争宠,倒不如扶持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到时候刘倾雅定然对她十分感激,也就能够为她所用。”
阿音却依然摇头,“可奴婢还是觉得,皇后娘娘变了许多,奴婢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只是觉得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不一样了,待会儿公主见到她便知道奴婢为何这般说了。”
织月点了点头,笑着道,“你这样一说,我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见一见她了呢,等我收拾收拾,就去福康宫给她请安了,如今,皇后恐怕恨我恨到骨子里了吧。”
“公主,水准备好了,公主去净房洗洗吧。”洛水走了进来,笑着道。
织月点了点头,走进净房,由着洛水帮她脱了衣裳,踏进了浴桶,“母妃在来凤行宫过得很好,肚子比之前大了好多,再过些日子,就要生了。”
洛水闻言,眉眼间也是满满的笑容,“那奴婢就放心了,杜老爷也在那边,有杜老爷照应着,凉贵妃定然不会差。”
织月点头笑道,“外公和母妃许多年没有见面了,此番定然有许多话要讲,我瞧着母妃的气色好了许多,若是等母妃生产完要回宫了,我便说服外公也到皇城来好了。”
“那自然是最好的,杜老爷最疼爱凉贵妃了,自然是愿意的。”洛水笑眯眯地道。
织月洗了洗,便换了身宫装,带了洛水往福康宫去,还未走进福康宫,便瞧见宫外的花园中站了几个穿着宫装的美人,织月笑着上前道,“月儿给母后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
“公主金安。”
织月只听见一声淡淡地声音传来,“月儿跟宸王玩得可好?”
是皇后的声音,织月微微愣了愣,抬起头来,便见穿着一身朱红色宫装,显得腰肢纤纤的皇后,她头上只簪了一支步摇和两根碧玉簪子,看起来倒是比以前清新了不少。
织月连忙笑着道,“母后穿着这一身真好看。月儿也不过在寺中抄了几日佛经,没怎么玩。月儿求了几个玉佛坠子,找了元辰方丈开了光的,待会儿月儿便给母后送过来。”
皇后闻言,轻轻浅浅地一笑,“月儿有心了。”
织月这才明白阿音为何说皇后变了许多,饶是只呆了这么一会儿,便也瞧出了一些不同。
以前皇后偏爱浓重的宫装和发髻,如今清淡的几分,连着性子都似乎恬淡了一些。
莫非,皇后被自己终生不能再生育的事情打击到了,性子大变。
只是这种变化却让织月有些不喜,直觉皇后心思更深沉了,也更为隐藏自己的情绪了。
皇后的目光落在一个穿着绿色宫装的美人身上,笑着对织月道,“月儿来,这是你父皇新晋的妃子,刘倾雅,雅嫔,之前除夕夜在宮宴上你应该看见过的。”
织月的目光也落在了那个女子身上,女子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阿音说她晋了位,原来已经是嫔了,皇后出手倒也十分大方,这后宫之中,家世一般的女子,能够晋到嫔位的,实在是不多。
织月笑着走到那女子面前,拉着女子的手道,“月儿自然是记得的,那日夜里雅嫔娘娘一舞倾城,可让月儿羡慕的紧呢,前些个时候,月儿还与父皇说,雅嫔娘娘若是入了宫,便让雅嫔娘娘教月儿跳舞呢。”
皇后闻言,仍旧静静地笑着,仿佛一点儿也不惊讶一般,“你若是喜欢,便让雅嫔去你宫中教你吧。”
“雅嫔娘娘新入宫,想必父皇正宠着呢,月儿也不敢和父皇争人,父皇生气起来,月儿可也是害怕的。”
“什么时候朕要生气啊?”身后传来元帝的声音,织月似是被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行礼,“臣妾(儿臣)见过皇上。”
“平身吧。”元帝却不愿意饶过方才的问题,又望向织月道,“月儿说,什么事儿朕会生气啊?”
皇后微微一笑,神色平静地道,“月儿说想要让雅嫔教她跳舞,只是雅嫔刚进宫,月儿不敢与皇上争人。”
皇上的目光静静地在皇后身上转了转,才看向月儿,“你呀,都被宸王给教坏了。”
织月佯装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面上隐隐泛起几分红晕,“父皇怎么又将王爷扯上了,这与王爷有什么关系?”
“以前这样的话你可是说不出口的,还说不是宸王教的?”元帝的目光中闪过几分深沉,笑着道,“你想要学舞也不是不行,雅嫔起得晚,你晚些去就好了,学一个时辰便好了,太久了也累。”
“父皇是怕雅嫔娘娘累,不是怕月儿累吧。”织月笑眯眯地道。
元帝忍不住笑出了声,一旁的雅嫔也羞得满脸通红,其他妃嫔也陪着笑,只是笑容中多多少少带了几分苦涩或者是嫉妒,唯有皇后,面上一片平静,只嘴角微微翘了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