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准备宴会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过了好半晌，织月才道，“其实今儿个，来找王爷是因为月儿一不小心知道了一些事，与王爷有些关系，不知道是真是假，想了许久，觉得与其胡乱猜想，不如直接来问王爷。”
  “哦？”宸王放下茶杯，抬眼看了织月一眼，“嗯，既然是关于我的，来问我总是没有错的，说吧，什么事儿让你这般苦恼。”
  织月想了片刻，才道，“皇后怀孕的事情并未向外公布，王爷应该早就直到了吧？”
  宸王点了点头，没有答话。
  “昨儿个晚去御花园散步，正好听见了娴贵妃在与人说，关于皇嗣的事。”
  宸王又点了点头，“什么事？”
  “娴贵妃说，宫中若是有妃子怀孕，不出几日便会接到王爷的命令，让她不动声色的除掉那个孩子。”织月的手微微握紧手中的茶杯，轻声道。
  宸王愣了愣，沉默了片刻，才应道，“确有此事……”
  织月有些惊愕地抬起头来望向宸王，“王爷为何要这样？”
  宸王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走到织月面前，低下头望着她，“你觉得，我与你父皇相比如何？”
  这样的问话有些莫名其妙，织月却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沉默了片刻，便道，“王爷矫勇善战，有勇有谋。”
  宸王笑了笑，“我自问不管从哪一方面，都不比你的父皇差，我三岁时父王在战场上为救先皇而死，母妃也随父王去了，被先皇带回宫，你父皇登基的时候，我七岁。我七岁的时候，便被你的外公，也就是当时的太傅大人称赞，说我有经世之才。可是，我没有与你父皇争，当时的我，无权无势，在朝中，甚至没有一个能够为自己所用的人……”
  “王爷还是想要那个位置的吧？”织月没有想到，宸王会与她说这些，愣了很久，才轻声问道。
  宸王笑了笑，转过了身，侧对着织月，“那个位置，谁不想要呢？”
  “你怕在前朝不好下手，也怕在前朝过度的参与会引起父皇和那些臣子的警觉，所以处心积虑的在后宫安插下了自己的棋子，对吗？”
  宸王笑了笑，“是啊，如今的前朝，冯氏当权，我常年带兵在外，不好太过明目张胆的做一些事情，况且，我一直觉得，冯氏从来不是我的威胁。
  因为，他们能够依仗的，只是皇后。一旦，皇后出了什么事情，不能在为他们做支撑，又或者，皇后一直无子，那么，冯氏，便会瞬间崩塌散尽，根本就不用我去做些什么。”
  织月只觉得身子有些泛冷，良久才道，“为何，我母妃怀孕已经三个月，你却一直没有下手呢。”
  宸王闻言，转过身看向织月，嘴角勾起一抹笑，眼中带着几分迷茫，半晌，才似是喃喃自语道，“为什么啊？其实，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呢？”
  织月没有听明白宸王的意思，有些疑惑地望向他，却见他又恢复了平日里的高冷，似乎刚才的那丝迷茫只是织月的幻觉。
  “那皇后……”织月又问道。
  宸王转眼看了眼织月，“皇后？她，根本不用我动手。”
  织月突然想起，淑妃曾说过，皇后的肚子，宫中惦记的人多了去了，即便她不动手，也定然不会那么顺顺利利地就生下来的。
  想到此处，织月心中也明了了几分，便抬头对着宸王道，“月儿知道了，多谢王爷坦诚相告。”
  宸王盯着织月看了好半晌，才点了点头，笑着道，“如今在你的心中，我已经成了一个皇位的觊觎者？你是否会觉得，我这一招，太过于毒辣呢。”
  织月摇了摇头，“无毒不丈夫嘛。”
  宸王闻言，目光顿了顿，良久，才笑了开来，“无毒不丈夫，说得好，无毒不丈夫。”
  织月起身告辞，宸王随着他走到院子门口，良久，才近乎喃喃自语地道，“我似乎知道了，我为何没能对凉妃下手，大致，便是因为你吧。”
  织月脚步一顿，目光有些惊愕地望向宸王，却见他好像未说过话一般，笑着望着织月，“那我便不送了。”说着便转身又进了院子。
  织月在院门口站了许久，也觉得似在梦中，良久，转身离开了。
  “啧啧，啧啧，大致，便是因为你吧……天啊，玄九宸，你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差点吓得从房顶栽下来，你知道吗？我一直都以为，你是断袖，曾经，本公子还想过，莫非是本公子太过貌美，让你对我起了非分之想，所以一直不愿意接触女人。我甚至都想过，我是不是应该，从了你……”
  王尽欢瞧着宸王站在书房里都还一直对着院子门口发呆，便围着宸王饶了好几圈，啧啧称奇道。
  “唉，不过如今总算功德圆满了，你玄九宸终于有心心念念的姑娘了，哎呀，想想都让我觉得十分痛快呢，这小公主，一定是上天看不惯你，派下来整治你的，看来我得多多的与她交流交流了…………”不等他说完，便是“嘭”的一声响，一个红色的身影便趴在了院子的地上。
  “玄九宸，算你狠，等会儿我就去找小公主告状……”王尽欢的声音带着几分痛楚，“我的天，我的胳膊，胳膊快断了，玄九宸，快叫大夫给我瞧瞧……”
  织月回到揽星阁的时候，便将昨天洛水和阿音失踪后发生的事说了，惹得两个丫头骂了荣乐好久，对宸王也多了几分感激，“是应当好好谢谢宸王，最近好几次遇到事儿，宸王都帮了不小的忙，说起来，宸王倒真是公主的福星呢。”
  织月闻言，想起先前离开宸王府的那一句，“大致，便是因为你吧……”
  她想了一路，也没有想明白，宸王为何突然这般说。
  “公主，公主……”耳边传来洛水的唤声，织月猛地回过神来，惊觉自己最近想到宸王出神的时候越来越多，心中暗自打了个颤，“嗯？”
  洛水盯着织月看了会儿，才道，“公主怎么总是发呆呀最近？”抱怨了一句，便连忙接着道，“公主，奴婢听郑总管说，赵老夫人，真的单枪匹马的去了边关呢……”
  织月微微笑了笑，“阿音，你让人去问问，赵英杰的事情如何了。”
  阿音点了点头，“奴婢待会儿便让人带信出去。”
  织月“嗯”了一声，坐到了软榻上，随手拿过一本书，“我走的这段时间，皇后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阿音帮织月拿过一个毛毯盖上，才道，“过些日子便是冬至了，听说，皇后和荣乐商量，准备在冬至的庆典之上，公布皇后怀孕的事情……”
  织月微微一笑，“她倒是知道怎样最吸引人注目呢。”
  提到冬至的庆典，织月又想起许久之前吩咐下去的一件事情，“我让人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关于……冬至大典的……”
  阿音闻言，眉眼间带了几分得意，“回禀公主，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冬至那日，奴婢一定给皇后娘娘送上一份大礼。”
  “公主，今儿个的宴会想穿什么颜色的衣裳呢？”阿音一进内殿，便瞧见洛水正在给织月挽发。
  “今儿个是为了庆祝皇后娘娘怀孕，既然是件喜事，自然要穿得喜庆一些了，之前尚衣局送来的衣裳里，我瞧见有一件水红色的，便穿那件吧。”
  洛水笑着将头发挽起，轻声道，“今儿个外面下着小雨，给公主拿一件披风吧，前些天宸王去狩猎的时候找到一只白狐，便将白狐的皮献给了皇上，皇上说这宫中最适合这个颜色的便是公主了，就赏给了公主，公主那日正在看书，我瞧着公主也没怎么听那公公的话，便收了起来，奴婢觉得，那个颜色配水红的衣裙刚刚好，阿音你一并给公主拿来吧。”
  “宸王？白狐？”织月愣了愣，问的问题却和衣服没有什么关系，“今儿个宸王也要来？”
  洛水嘴角勾起一抹笑，觑着镜子里织月的神色，打趣道，“要来的，奴婢之前便打听好了，西北最近乱得紧，宸王过两日便要带兵去边关了，皇上便让宸王一同来参加宫宴，便当是为宸王践行了。”
  “哦。”织月点了点头。
  前世这个时候似乎西北也有战事呢，似乎是夜郎国发兵进攻，几乎集结了全国的壮年男子，组成了近二十万人的军队，前世，这场仗足足打了好几年，荣乐的驸马，便是在这场战争中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