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可笑，残花败柳
“你真的已经决定这么做了？”顾瑾月沉默了好一会，看着顾瑾欢问道：“其实有些时候，我们也未必一定要沉浸在报仇之中，而且今日的事情变成现在这般，与你太过信任何锦也有关系，你以为他会不顾一切娶你，却不知道男人在那样的时候说的话根本不可信。”
“说起来，民女若是早些听了县主这些话，说不得根本就不会落得这般田地。”顾瑾欢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倒是缓缓笑了起来，“先前民女一直觉得，像县主这样在乡下长大的女子，凭什么要比民女有底气，现在才知道原来这底气来自于县主自己，而不是云王，像县主这样懂医术，也懂得如何权衡利弊，韬光养晦，这一点民女真的是甘拜下风。”
顾瑾欢其实现在是真的想明白了。
她一直以为，她最大的敌人其实就是顾瑾月，因为本来她在府里还有几分存在感，顾瑾月出现以后彻底改变了这一切。
可是现在她才想明白，她所在的一切其实都不过是自毁前程而已。
若是她早些看明白，主动与顾瑾月示好，就算是以后找不到太好的家世，想必有顾瑾月相护也未必会差到哪里去。
如今想来，顾瑾俪突然在选秀之前生病，想来也是另有蹊跷。
可惜她现在已经不在意顾府这些事了。
“既然你决定去了，那帖子就交给你了。”顾瑾月很清楚，有些时候几条路摆在自己面前，最终怎么走那也是人自己做的决定，她无权干涉过多，所以放下帖子，她便起身说道：“你身子虽然大好，但是现在也不适宜受风，所以出门的时候多加注意才是。”
“多谢县主提醒。”顾瑾欢微微一笑，看着顾瑾月走出去，随后才拿起帖子，等到刘姨娘进来才说道：“娘，让春杏来替我梳妆，我要出门。”
“五小姐！”刘姨娘听到顾瑾欢的话，连忙上前拉着她的手说道：“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怎么能这么想？娘去求老夫人，让她替你寻一门好的亲事，就算是低嫁也无妨，好不好？”
“娘，我知道你是为了女儿好，可是女儿这辈子已经有了心结。”顾瑾欢平静的说道：“你就当在纵容女儿一次，让女儿自己做决定，好吗？”
刘姨娘到底是没有留住顾瑾欢，只能看着她坐着马车带着春杏去赴宴。
说起来，刘姨娘平日里的确是爱财，而且总喜欢穿金戴银，其实并不是她非得如此，而是她希望借着这些让顾正恩始终记得她，她跟着顾正恩那么多年，一直以来，她总觉得即便是她没有什么功劳，那也该有苦劳的。
她也始终觉得就算顾正恩娶再多的妾室，那自己对于顾正恩来说，感情也应该是有几分差别的。
可是她当真没有想到，顾正恩竟然会对顾瑾欢下那么重的手。
她的女儿啊！
她曾经拿命换来的女儿，结果竟然被顾正恩害的以后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如今还要跟那个负心之人纠缠牵扯一辈子……
她如何不恨？
顾瑾欢并不知道刘姨娘对顾正恩有了恨意，因为她很快就见到了那个曾经朝思暮想的人。
“欢儿！”何锦看到顾瑾欢出现，当下立刻上前，有些激动地看着她问道：“你真的来了？”
“何公子。”顾瑾欢朝着何锦福了福身子，恭敬地说道：“县主有要事在身，所以让民女前来赴宴，请问秋荷在哪里？”
“欢儿，你别这样……”何锦见顾瑾欢对自己如此冷漠，当下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拉住她的手，连声道：“我知道你是生气，可是我也是有苦衷的，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放肆！”春杏一改往日对何锦恭敬有加的样子，反而直接挡在了顾瑾欢面前，怒斥道：“我们家小姐是来见秋荷的，还请何公子自重！”
“春杏。”顾瑾欢轻轻叫了春杏一声，随后才看着何锦说道：“何公子言重了，民女与何公子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何公子也不必将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若是秋荷不在，那民女就告辞了。”
“欢儿！”何锦本以为顾瑾欢那么久没见自己，这次久别重逢应该立刻扑到自己怀里哭诉的，结果现在这个态度让他觉得格外不舒坦，当下拦住了顾瑾欢的去路，蹙眉问道：“欢儿，你当真要与我不来往了？”
“何公子此言差矣。”顾瑾欢笑了，淡淡的说道：“并非民女与何公子不来往了，而是何家亲自拒了顾家，既然何公子不能娶民女，那为何还要来攀扯民女呢？”
“欢儿，我都跟你解释了，我真的是有苦衷的。”何锦听到顾瑾欢的话，当下跺了跺脚，忍不住开口道：“你是不知道，那一日你父亲来府上，完全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父亲不过是与他争论几句而已，他便甩袖而去，而且我怎么好违背父亲的意思？再说如今你都已经有了我的骨肉，你难道还想嫁别人不成？”
“那何公子是什么意思？”顾瑾欢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问道：“你不好违背你父亲的意思，难道我便能做让父亲伤心的事情？难不成任何事到了何公子这里便有了两面之说？你父亲做主不许你娶我为妻，那你便不娶，如今还来念及孩子的事，难道何公子是让我堂堂顾家的姑娘去给你做外室不成？”
“那有何不可？”何锦听到顾瑾欢的话忍不住脱口而出，但是见顾瑾欢脸色难看，当下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欢儿，这只是暂时的，而且等到我娶了妻室自然便可以接你回府，到时候咱们的孩子依旧可以成为府上的长子，这不是很圆满吗？”
“何公子当初许诺的乃是正妻之位，如今不过几日间，竟然让我腹中孩儿成了庶长子，倒是真是好盘算。”顾瑾欢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觉得当初自己的眼真的是瞎了，竟然会以为这样吃软怕硬甚至连自己的事情都做不得主的男人是她未来的依靠，究竟是何其可笑？
“我早便说过，若是何公子无其他的事情，那还请何公子速速让开！”
顾瑾欢鄙夷的目光刺痛了何锦。
“顾瑾欢，你不过是残花败柳，到底在计较些什么？”何锦一把抓住顾瑾欢的手，怒声道：“老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你认错，你别给脸不要脸，反倒是拿上架子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
顾瑾月还没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被管家给拦住了。
“县主，老爷派人将七皇子的帖子送了回来。”
顾瑾月接过帖子，发现是七皇子求医的拜帖。
“父亲没有什么其他要交代的？”
“回县主的话，没有。”
顾瑾月垂下眼眸，心里嗤笑一声。
这就是顾正恩。
只要是皇子相邀，连自己是女儿身的事情都可以抛诸脑后。
“去备马车吧！”顾瑾月没有说什么，吩咐了管家之后才开口道：“夜隼，去云王府看看王爷在不在，若是王爷在，让他陪我去七皇子府走一遭，若是不在……便罢了。”
顾瑾月本意是想请表哥陪她，但是想想还是暂时不要让冷家进入到七皇子的眼中，免得横生枝节。
“是，小姐。”在夜隼看来，去七皇子府，就算是王爷不在，那他也得把王爷找回来，毕竟怎么能让小姐一个人去见那个不怀好意的七皇子呢？
只是，顾瑾月很显然没能等到南宫灏。
“王爷一早就进宫了，好像是因着二皇子的事情。”夜隼回来的时候也是颇为懊恼，只是解释道：“属下已经跟王府的人说了，让王爷一回来就去七皇子那接人。”
“嗯，走吧！”顾瑾月点头说道：“七皇子请我过去必然是为了师父的事，别在耽搁了。”
虽然顾瑾月并不想跟七皇子有什么牵扯，可是她还是担心慧远大师，不去也没有别的办法。
“小姐，要不去请九公主？”冬至觉得顾瑾月这样自己单刀赴会实在是有些不妥，“好歹有九公主陪着，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现在进宫送帖子，在等九公主出来怕是要耽搁到天黑了。”顾瑾月摇摇头，若有所思的说道：“七皇子请我去是通过顾家，所以他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否则的话他自己都不好交代。”
“小姐还是不要太大意了。”冬至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忍不住说道：“奴婢瞧着那七皇子心思不正，这样的人还是能躲多远躲多远，而且慧远大师为什么会那么巧被他救走，这本身就挺奇怪的。”
“看来，冬至你愈发聪明了。”顾瑾月笑了，点点头说道：“的确，其实我之所以答应过去，就是因为我怀疑师父遇袭这件事乃是七皇子所为，不试探下又怎么知道到底是不是他呢？”
“小姐都已经怀疑七皇子了，现在竟然还自己过去？”冬至有些担忧地问道：“万一小姐出了什么意外，那到时候奴婢岂不是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