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藏拙,无人能及
“属下知晓。”夜隼不明白南宫灏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一脸坦然得说道:“刚办学堂的时候,小姐一时间筹措不到那么多资金,便画了一幅画,当时属下记得很清楚,小姐是冒用了慧远大师的名义,但是没有人看出来,那幅画卖出去以后就解了小姐燃眉之急。”
慧远大师的画万金难求。
谁都知道护国寺的慧远大师在佛理和绘画上的造诣无人能及,可偏生行踪不定,常人想见一面难如登天。
世上得慧远大师赠画之人不过三四人,顾瑾月竟然能模仿的如此之像,甚至无人能察觉不妥,到底是她的功力太过深厚,还是那些人没有见过真正的慧远大师的画作?
不过,最让南宫灏耿耿于怀的,就是当时她既然手里没有银子,却并未开口跟自己提起。
她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也就是说,今日根本不是她真正的实力。”南宫灏虽然脸色如常,但是眸光晦暗不明,沉声问道:“你觉得她这画如何?”
“属下不知,王爷应该知道,属下不懂这些。”夜隼摇摇头,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连忙岔开了话题说道:“今日见王爷,其实是另有要事,小姐让属下跟王爷说,前朝那位皇子留下的并非是金银珠宝,而是一座金山,小姐说她朋友曾经提过,在九州开物这本书中记载过此类的事情。”
九州开物是一本记载农业,手工业,采矿,陶瓷等的一本书籍。
据记载,华夏上下产金矿区一共有100多处,而且,每种金石头有着自己的名字,比如大一点的会叫做马蹄金,中等的叫做橄榄金,小的则叫做瓜子金,这些都是产自山石中黄金的叫法。
而水中、出产的黄金大的叫狗头金,小的则叫做糠金。
除了山上和水中,还有就是平地上挖出的黄金了,大的豆粒金。
最开始挖出来的金刚开始是浅黄色,慢慢的冶炼就会变成赤色,就是黄中带红的感觉,因为金不容易被氧化,而且颜色也是耀眼夺目,所以很受到人们的喜欢。
而顾瑾月留下的人发现的金山,正是在顾家村后山之中的一条金矿脉。
先前他们寻找的方向其实是错的。
很多传闻都说前朝最后一个皇子带走的是金银珠宝,但实际上早在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发现了那条金矿脉,只是一直秘而不宣,想要复朝,结果没想到最终还是没能达成所愿。
“金山?”饶是南宫灏素来沉稳,在听到夜隼的带来的消息时也忍不住有些惊讶,随即若有所思的问道:“你家小姐什么时候得到的这个消息?”
“方才在替魏家小姐诊断之后。”消息也是夜隼告诉顾瑾月的,只是他没想到顾瑾月让自己直接去找南宫灏,说真的,就算是夜隼先前曾忠于南宫灏,但是在这件事上,他肯定是向着自家小姐的,“王爷,这金山到底是小姐找到的,若是全都交由朝廷,是不是有些太……”
“金山必然要交给朝廷。”南宫灏摆摆手,沉声道:“但是本王也不会亏待你家小姐,此事本王会与她再商议,你将此事告知本王便可。”
“是,王爷。”得了南宫灏的允诺,夜隼倒是放心了几分,不管怎么说,他可不能看着顾瑾月吃亏。
在顾家村的后山挖了那么久,兄弟们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东西,就这么拱手交给朝廷心里肯定颇有不甘。
要是全都留给小姐,那他们肯定毫无怨言。
但是就像小姐说的那样,怀璧其罪,若是被朝廷知晓这金山的存在,那他们到时候怕是吃罪不起,倒不如早些交出去,说不定还能有几分好处。
“夜隼。”那边夜隼刚要走,就听到南宫灏在后头开口问道:“若是你家小姐留下那座金山,你也不会反对吗?”
“王爷,属下说过,自属下效忠小姐的那一刻开始,不管小姐做什么决定,属下都会追随小姐。”夜隼十分认真的说道:“别说一座金山,就算小姐现在让属下带兵造反,属下也未尝不敢。”
“这种话,也就在本王面前提起,不想给她惹麻烦,以后便慎言。”南宫灏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其实心里还是十分满意的,当下还是忍不住叮嘱了几句,“你且去吧!”
“是,王爷。”夜隼觉得云王有的时候颇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既然是为了小姐好,那他多说几句也没什么,“小姐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王爷若是得了空,不妨与小姐聊一聊。”
“嗯。”南宫灏突然有些郁卒,为什么身边的暗卫都变得啰里啰嗦?
而且还都一副埋怨自己忽略了自家小媳妇的样子?
“韩月!”
“主子?”
“派人去安州,把当初王妃仿作慧远大师的画带回来,不论多少银两!”
“是,主子。”韩月虽然应下了,可是心里忍不住嘀咕,主子还真是小气,竟然连卖出去的画都要买回来,那以后自己岂不是也不能求王妃送自己一幅画了?
本来他还想把王妃的画当传家宝来着,如今看来也泡汤了……
……
此刻的顾瑾月并不知道南宫灏的想法,因为她已经全身心的投入到作画之中。
说起来,琴棋书画这些事情她上一世的确是不会的,而且还曾因此出过丑,可是后来知道南宫俊杰喜欢这样的女子,于是她硬生生的逼着自己去学这些,现在想来还真是要感谢当初的自己。
而且上一世她意外救过一个因为酒醉结果差点冻死在路边的乞丐和尚,那和尚醒来之后说是要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于是便教她作画,还教导她不少人生哲理。
不过那个时候的她,实在是太过愚钝,除了在作画让那和尚十分惊艳之外,执拗的性子让那和尚十分可惜。
和尚在那里混吃混喝,直到有一日突然消失,她虽然有些失落,但也未曾强求。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那个和尚竟然是慧远大师。
只可惜……想起上一世因为自己害的那和尚落得那般惨景,她的心里就涌出一股杀意来,以至于画风隐隐开始有了几分凌厉。
顾瑾瑶和纳兰姝对画画都很有心得,所以在顾瑾月刚一提笔没多久就已经心惊不已。
顾瑾月作画手法娴熟,很显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成的,再加上周围人都暗暗赞叹,这让她们更加嫉恨。
这个女人竟然连画画都会?
方才她们的举动反倒是为她做了嫁衣?
纳兰姝心中不忿,余光扫过站在自己身边有些愤恨的顾瑾莲,当下微微退了一步,随后找准时机假装不小心碰到了顾瑾莲的手臂,而顾瑾莲又不小心推了前面一个世家小姐一下,对方又撞到了旁边的人,于是摆放在一旁的墨汁就这样看似不小心的洒到了顾瑾月几乎要完成的画布之上。
“哎呀!”周围瞬间响起一片可惜的声音。
“对不起,安和县主!我……我不是故意的……”碰到墨汁的姑娘正巧是何御史家的嫡长女何阮,她本意是想要欣赏顾瑾月的画,毕竟她听父亲夸赞安和县主多次,因此对顾瑾月十分好奇,结果没想到会弄巧成拙,整张脸几乎都红透了,尴尬的都要哭出来了。
“何小姐,这也怪不得你。”顾瑾瑶好似没有察觉到纳兰姝那些小动作一样,连忙上前安慰道:“想必县主也不会介意的,对吗?”
“当然,本也不碍事。”顾瑾月微微一笑,换了一支毛笔,再落笔,方才的画风瞬间突变。
明明之前还岁月静好,转眼间就变成了战场上的将军孤影,遮天蔽日的黑色让人好似看到了大军压境,飞沙走石,士兵们脚踏重步,扬起了漫天的沙尘……
众人好似一刹那就被带入了战场厮杀的意境之中,让人不自觉地心生敬畏。
“真是端的一幅佳作!”何阮心生欢喜,连忙上前一步,连声问道:“县主,这幅画能送我吗?”
“我觉得这幅画送给我更合适!”这边何阮话音一落,那边一个红衣少女已经直接挤开了顾瑾瑶,看了那画一眼,又看向顾瑾月说道:“安和县主,明日恰逢我祖父寿辰,不知县主能否割爱,将此画送给我?若是县主同意,我张云初必当重谢!”
张云初,威武将军张修远的小孙女,除了两个亲哥之外,还有五个堂哥,三个堂弟。
换句话说,张云初在京城那可当真是无人敢招惹,毕竟谁要是欺负了威远将军府的掌上明珠,光她的兄长们齐上阵都能把人给修理的半死。
不过,张云初的性子爽快,也从不会仗势欺人,所以倒是颇受世家小姐喜爱。
就在这个时候,爽朗的笑声从众人身后传来,众人回头看过去,这才发现来人竟然是太子南宫俊贤,而他身后的人正是七皇子南宫俊杰!
“这幅画恐怕张小姐要割爱了!”南宫俊贤精明的目光打量了顾瑾月一番,随后才落在那幅画上,颇为赞赏得问道:“父皇素来爱画,不知道县主能否将此画赠予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