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全力一脚
沾染了情的眸子仍旧是怒色不减,并没有出现三皇子期待的羞涩与顺从,反而是越来越冰寒彻骨,那眼神,就像是看蝼蚁般令他心寒的不在意。
三皇子心中的傲气被瞬间激发到顶点,他不信这女人会如此铁石心肠。
低头再次吻下去。
东方辞俏脸通红,病白的脸上混合着荆棘刺伤的划痕,惨白晕红与蜡黄,各色交错在脸上正映了她此时的心情。
疼痛与失望混合,愤怒在怒火中燃烧,那点点羞涩也被心底里蔓延的冷意消减吞噬。
口中侵略的吻渐渐轻缓温柔,她却只觉心中滴血,恨意一拱一拱地翻涌。
男人果然只会欺凌与威胁。
猛一用力。
“嗯……”三皇子闷哼一声,红润嘴角渗出丝丝血迹,他虽呼痛,却仍旧没有放开对东方辞的禁锢。
东方辞目光幽冷,下巴微扬起,青白交加的脸上酝酿着比三皇子还冷酷邪肆的怒火,她缓缓抬起裹着布条的手,露在外面的食指指腹抬起他的下巴,凉凉道:“前世今生,无人能在情事上威胁我,你也不能。”
三皇子被她无情的举动震慑了。
“啊!”下一秒,是浑身战栗的疼痛,三皇子悲声惊呼。
东方辞松开他的下巴,看着双手捂着要害,身体弓成虾米的男人,正不可思议且震惊无比的看着自己,俊美风韵的脸在这一刻皱成一团浆糊,他每一个举动甚至呼吸都透着难以承受的痛。
东方辞嘴角终于微微弯起一抹令人心醉的弧度,像是站在云梯之上蔑视众生的神女般凌然不可侵犯。
三皇子竟觉得这一刻的东方辞是那样的动人,瞬间的眼神令他心动折服。
“这里……也是你……一个女子能……踢的……”男人压抑沉闷的声音忍着痛,一句话坎坷曲折的分了数段才说完,说罢,竟直接双膝跪地,俊颜数次扭曲。
可见东方辞那一脚,是多么的毫不留情。
东方辞背对她的身体微微一晃,凉薄的话并没有说出来,却再没有回头,踉跄着穿过树林走了出去。
看着不远处沟壑中密布的枯骨,铺天盖地的悲凉与孤独席卷而来。
方才的一脚,哪里抵得上自己所承受的悲伤,不到十岁父母双双离开的痛,这一世,她本该无忧无虑,在父母膝下欢闹嘻嘻,一辈子没有大富大贵却子孙满堂的平凡,可现在呢。
终究还是走到了前世的结局,一个人,孤苦无依。
虽然有这么一句话不该用来形容女子,可她就这么站在尸山骨海中,脑海中盘旋的,只有这四个字。
鳏、寡、孤、独。
多么贴切。
举目四望是满目疮痍,抬头望天是重重迷雾,爹爹,娘亲,你们究竟在哪里?
泪水不可抑制的落下,身体渐渐无法支撑满心的悲痛。
饮酒之后的她本就虚弱,又从断崖跌落,满身的伤痕,方才那一脚,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此时的她仿若油尽灯枯般,虚弱中再也无法保持站立。
累累白骨中,她的身体如落叶般飘落倒地,无声无息。
树林中,一身浅白的三皇子,终于艰难的扶着树,踉跄的走着,姿势虽有些古怪,却仍旧不减姿韵风采。
目光扫向东方辞,却正瞧见那一身白衣染血的人儿虚弱倒下的一幕。
三皇子连忙不顾疼痛飞奔过去。
看着女子眼窝处一汪浅泪,双颊上更是两道泪痕,虚弱无助又可怜楚楚。
缓缓将女子抱入怀中,三皇子长长一叹。
“为什么要瞒我,相识至今,从你第一次救我开始,我可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纤长的手指轻轻擦去女子眼窝的泪水,拿掉她已经松散的发髻,长发柔顺如瀑,透着与她刚硬性子完全不同的柔软,看着那粗狂的眉,三皇子的心,没来由的一阵疼痛。
十四岁的女子,本该在家绣花待嫁,可她却浑身伤痕。
叹息一声,他抱起沉睡的东方辞,往山洞走去。
昏迷中的东方辞似乎感觉到了温暖,往他身上蹭了蹭,双手却仍旧缩在身前,像是受伤了的猫儿一般。
“爹爹,娘亲……”
怀中女子蹙眉呢喃,受伤的手无意识地揪着他的衣领,声音中的迷惘与渴慕令他的心猛地揪起。
“你这般性情大变,是因为你的爹娘吗?”
将东方辞放在柔软的茅草上,三皇子替她把脉,他并不精通医术,用内力感受她的脉息并无妨碍这才放下心来,郁闷地看着她。
蹙起的眉与略扭曲的小脸,不知梦里是什么不好的故事。
轻轻挑去东方辞额头一缕碎发,轻轻的吻落在她眉心。
“嘶……”弯腰的同时,只觉背上传来难以忍受的疼痛。
昨日落崖,看着她坠落,他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将自己的身体垫在她身下。
剧烈的撞击在碎石上,又为了保护她,滚过尖锐棱角的石坡,若不是他内力深厚,怕是早已吐血而亡。
他艰难的脱掉上衣,身前的刀疤和身后青紫凹凸的鼓包,将他健美的身材搞的一塌糊涂。
除了一张脸,他相信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儿好肉了。
还好,他的伤都没有见血。
没有了衣服的摩擦,身上的疼痛略略减少了些。
唯一一瓶金创药是从苗槑哪儿要来的,效果奇佳,隔着衣服,看着东方辞满身伤痕,他毫不犹豫的为她抹上。
正涂着,东方辞却陡然睁开了眼睛,目光警惕。
“你想干什么?”她语气森冷不带丝毫感情。
男人光着膀子敞胸露怀,双手又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抚摸,这一幕让她很难不想歪。
只是男人胸前那再次渗血的刀疤,刺痛了她的眼,转念想到这伤的由来,她眸色骤然冰冷含霜。
三皇子平静的瞥了她一眼,大有你管我想干什么的意思。
继续扒开东方辞的衣服,轻柔温凉的指腹在她身上细小伤口处轻轻摩挲,生怕弄疼了她。
可东方辞现在的身体已经很难感受到疼痛,因为全身都在疼痛。
因此,反倒觉得男人是在吃她豆腐。
如今她这暂时无法动弹的身体,纵然想反抗也是有心无力,识时务者为俊杰,纵然他做了什么出格的,她也感觉不到,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