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忘了也好
“等等，我还没有心理准备，我……他……他认识我么？或者过去的我，认识他么？”锦凌秋有些紧张。
雪轻寒叹口气开始手上的动作，淡淡的说道：“有什么话，你问他吧。”
随着雪轻寒的运动盘坐在她身前的人渐渐脸上开始有了红润，不像刚刚那般惨白，而眼珠也微微转动，不多时人便醒了。
锦凌秋有些紧张的看着眼前人，脑海里努力搜索关于他的记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刚刚醒来的男子看到锦凌秋眼睛一亮开口道：“秋儿……秋儿……是你么秋儿？”
为了不让男子一直抬着头，锦凌秋缓缓的跪坐在他对面柔声道：“对不起老人家，我不是秋儿，我叫浅儿，北宫浅儿，你认识我么？你……为什么想见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男子微微一愣，然后抬头看向站在锦凌秋身后的北宫俊，又感受到身上的真气，本能想回头看看身后的人，却听到身后雪轻寒说道：“不要动，你有一盏茶的时间跟她道别，别浪费我的真气。”
男子有些惊愕，然后很快恢复了淡淡的笑容，看着锦凌秋好一会儿才柔声说道：“浅儿……浅儿小姐，谢谢你来送我最后一程，我们……我们从不曾相识，你与我……与老夫，与老夫曾经的娘子样貌很像，老夫思妻成疾，所以想在临终前见见你……也谢谢你……”
男子的话让锦凌秋很意外，而比锦凌秋更意外的是身后的北宫俊，因为男子一开口他就听出了他的声音，那是宇文昊天。
锦凌秋连忙挥手：“不不，不用客气，是雪姑娘，她想完成你的愿望，才不辞劳苦的将我带来。老人家，我有什么能帮你的么？”
宇文昊天笑着点点头：“浅儿姑娘不妨听老夫讲个故事吧。”
锦凌秋连连点头。
宇文昊天说道：“我与我娘子是在青楼相遇的，那场不算愉快的初遇，却给了老夫世上最好的一个姑娘。我们去狩猎，去银杏林，她唱歌极好听，还会赢了七夕夜宴的比赛，那是老夫……最快乐的一年……”
锦凌秋听着听着就感觉十分心酸，眼泪忍不住的扑簌簌留下来。一盏茶的时间很短，宇文昊天的气息越来越不稳：“后来……后来老夫失忆了。不过好在，好在现在都想起来了……咳咳咳……咳咳咳……”
“老人家，老人家你没事吧？你慢点，慢点说，不急。”锦凌秋焦急的上前一步，宇文昊天看到她近在咫尺的脸颊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下，可是距离她脸颊一寸的地方又停驻了。
“早知有今日，我早就应该带你走的……忘了也好，忘了便可以一切从头再来……”这一句话宇文昊天几乎是在嗓子眼里说的，锦凌秋没有听清楚，可是听力非凡的北宫俊却一字不落的听的完整。
北宫俊握紧的双拳说明他在极力的压制内心的波澜。说不清是痛苦还是惋惜。
“秋儿……你要好好的……好好的……”语文昊天说完最后一句话手便坠下，锦凌秋本能的想抓住，却扑了一个空，这种感觉就好像心里忽然少了什么死的，让锦凌秋十分难受。而随着宇文昊天的倒下，他身后的雪轻寒也昏迷了过去。
“呜呜……老人家，你还没告诉浅儿你叫什么名字呢，你醒醒，不要死好不好，不要死好不好。”锦凌秋感觉心里十分痛苦，她甚至不明白这种痛苦从何而来，她在脑海中搜索不到关于这个老人家的记忆，可是看到他的生命渐渐消失却让她有一种锥心之痛。
不要死，不要死好不好，锦凌秋不停的重复这句话，她握着宇文昊天的大手不停的搓着，她想暖热他的手掌。
“呜呜呜……你的故事还没讲完，浅儿还没听够，老人家你不要死好不好……”
北宫俊心疼不已上前扶起已经哭得站不起来的锦凌秋，安抚道：“浅儿……人死不能复生。”
锦凌秋靠在北宫俊的胸口不停的哭泣，难过，不知从何而来的难过，伤心，无从源头的伤心。她几乎要把一辈子的眼泪都哭出来。
一直到她哭的晕了过去，北宫俊才怀抱着她坐在了地上。
锦凌秋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你醒了？”北宫俊柔声问道。
锦凌秋点点头：“大哥我怎么了？睡着了么？”
“嗯，你哭的太累了，睡着了。”
锦凌秋此刻情绪已经安稳下来了，她叹口气道：“唉，雪姑娘呢？她还好么？”
北宫俊轻轻拍了拍锦凌秋的发顶：“放心吧，她是真气耗尽了，而且接连几日的奔波累坏了，现在还睡着，估计天亮之前不会醒了。”
锦凌秋想到宇文昊天，又有些不死心的问道：“那……那位老人家呢？”
北宫俊也叹口气道：“他去了，他中了剧毒，撑到现在必然是每日承受五脏俱焚的痛苦，如今去了，是解脱。明日我们将他葬在此处吧。”
五脏俱焚几个字如同针一般刺入锦凌秋的神经，锦凌秋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可是那个画面太快了，她抓不住，她闭上眼皱眉努力去想却得到一阵阵的剧痛。
“啊……”锦凌秋疼的忍不住叫起来。
“浅儿，浅儿你怎么了？”北宫俊焦急的问道。
“头……头疼，大哥……我头疼……啊……”锦凌秋双手捧住头蜷缩成一团，北宫俊连忙将她抱在怀里。
“大哥带你回去，浅儿别怕，别怕，大哥这就带你回去！”
黑夜对北宫俊来说本就与白日无二，他连忙将锦凌秋打横抱起，刚刚站起身，怀中挣扎的锦凌秋便疼晕了过去。北宫俊心里咯噔一下，奔向给雪轻寒留个消息的想法也被抛之脑后了，抱着锦凌秋飞速离开了山洞，直接奔向北域都城。
一路上宇文昊天的心情都十分焦灼，他担心锦凌秋的伤势，也在考虑金宝玉说的话。
应该说从金宝玉告诉他那句话之后，他就已经在考虑了，而他已经考虑了整整一天了，仍然无法下定决心。
因为金宝玉告诉的他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