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9)

  兰波窝到白楚年怀里,轻轻搂着他的脖颈,鼻尖轻碰alpha微张的唇:舒服吗,白、教、官。
  这算趁人之危吗,你明知道我只是不想伤到你。白楚年背着被鱼尾捆绑的双手,下巴搭在兰波肩头,呼吸火热,你在吃醋?他们都是我的学员,我把他们当成小朋友。
  当然了,当然是小朋友。兰波挑起他的下巴,他们抱你的时候我真是一点都不生气。
  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你是我的?兰波认真问他。
  你的代表什么?
  兰波只好说:育儿袋。但你又不爱听,我也很懊恼。
  白楚年突然抽出手,扣住兰波的脖颈,翻身压到他身上,跪在地上发疯似的对他吼:那算什么玩意啊!老子告诉你育儿袋怎么说,有感情的育儿袋叫老公,知道了吗?现在知道了吗?
  兰波被他掐得直咳嗽:其实、咳咳是个很温馨的词,人鱼o会这样称呼他们自己产卵的a,但不是所有的a咳。
  对、咳咳,那应该是什么词?小狗说恋人,我想是这个意思把你的手从我脖子上放下来randi我命令你。
  白楚年突然停了手,鼻尖跟着红了,眼睑红了起来,漆黑的眼珠上覆盖了一层透明的东西,像动物幼崽那样无助地望着他,怔怔地问:
  你说什么?
  兰波咳得厉害,把闹脾气的alpha从身上掀下去,扶着浴缸沿喘了几口气:我从来没教过你控制脾气,我以为你不需要的。
  兰波思考了一下白楚年刚刚说的那个词语:老公。对你来说听起来要比育儿袋强吗?可老不是件好事,你也不老,公也很怪,翻译过来是年迈的雄性,组合起来居然是个你喜欢的词?
  仔细想想的确是这么回事,但白楚年还是点头。他被人类中文文化浸染得更透彻一些,他就是喜欢这个称呼。
  至少要小公,才合适。兰波自言自语,或者年轻公,怎么能是老公呢。
  操,让你叫就叫,哪那么多想法。
  虽然觉得奇怪,兰波还是满足了他的愿望,因为alpha看起来真的很喜欢。
  老公。
  白楚年没有动,出神地坐在地上。
  老公?兰波又大声地叫了一遍。
  alpha还是没反应,但兰波亲眼看见他蓬松的黑发里蹦出来一对雪白的毛绒耳朵。
  兰波凑近他,试探着又叫了一声:老公?
  白楚年发起烫来,松开抓着兰波手臂的双手把头上失控外显的特征压回去。但兰波惊讶地发现他在自己手臂上留下了两个猫爪垫形状的印子。
  兰波好奇地翻看他的手掌心,白楚年紧紧攥着拳不让他看。
  这太神奇了。老公难道是个什么开关吗?兰波扑进他怀里,我的心脏现在变成了水,在我胸腔里流来流去,没有人不喜欢randi,陆地上的毛茸茸。
  这是白楚年睡得最好的一晚了。
  进入成熟期后,兰波对温度的耐受能力好了许多,白楚年把他抱在怀里,小心地揽着他的腰,头伸到他肩窝里,无比享受这一宿睡眠。
  他感到很放松。其实他有许多问题想问,但这时候都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他得到了一个新的身份,他特别喜欢。
  以至于清早站在阳台上只穿一件黑背心伸懒腰时,完全忘记了肩膀上的大片妖艳鱼纹。
  教官群里又爆炸了。
  技术教官k:【点击查看原图】
  格斗教官戴柠:操。什么情况。
  狙击教官洛伦兹:我滴个乖乖,这是你p上去的吧?
  技术教官k:黑客从不p图。
  侧写教官郑跃:目测楚哥昨晚很满足这鱼形标记怎么回事,是我想的那样吗?
  战术教官红蟹:打炮也能秀到身上,爷吐了!有性生活很了不起?
  狙击教官洛伦兹:很了不起。
  格斗教官戴柠:很难不支持。
  戴柠就住在白楚年隔壁,在群里凑热闹还不够,非得赶到一线现场吃新鲜瓜不可,走到阳台往白楚年的方向张望。
  白楚年站在花园阳台的白色欧式栏柱内,左手从后方扳住右肘,轻轻掰了掰,骨骼发出咔咔的脆响,优美的肩线被阳光染成金色,像只沐浴在阳光下飨足地舒展身体的大猫。
  哎唷。戴柠捂住嘴,确实他妈的帅。
  白楚年还没看见群里的99+,回头看见戴柠在隔壁阳台,顺便道:今天的课你们自己分分,我有事儿。
  戴柠心说你没事就怪了,嘴上却当不知道:啊,什么事?
  白楚年捡起脚边的潜水面镜和潜水服,弯起眼睛:去浮潜。
  戴柠眯眼:我们今天没课的都可以一起去啊。
  白楚年挥手:你们不行,你们今天给小崽们加课,一个都别闲着,把海岸都给我腾出来。
  ui!
  第78章
  清晨微咸的凉风从海岸吹来,现在时间还早,阳光还没有将海面照映温暖,不过白楚年等不及了,ac促进剂的效果只有24小时,如果从起效时间开始算起,大约还剩下四个小时,他想和真正的兰波多待一会儿。
  白楚年只穿了一条黑色四角泳裤,两条笔直有力的长腿线条精致,与他宽肩窄腰的高挑身材相得益彰,大片妖艳的蓝色鱼纹标记覆盖了他的右肩和胸肌,纹路闪烁蓝光,脖颈戴一条细黑绳的黑珍珠坠子,反而使他胸前的那道长疤不像以往明显了。
  白楚年光脚踩着还未被阳光晒热的沙子,手里提着浮潜装备,兰波抱在他背上,纤长小臂揽住alpha的脖颈,鱼尾缠着他的腰和一条腿。
  海浪涌到脚下,冰得白楚年缩回脚,蹲下来用手撩水,先蹭蹭胳膊:操,冷死了。
  兰波松开鱼尾,从他背上掉下来,爬到海浪退去的沙滩上,舒服地等待被海浪抚摸身体。
  你那样没有用,海水不会因为你抹在胳膊上而变热。兰波趴在浅滩上,身体蛄蛹蛄蛹,把自己用沙子埋起来。
  我怕抽筋。白楚年继续撩水,不然在你面前溺水也太没面子了。
  我不会让你溺水。兰波笑起来,浅金色睫毛弯成一条线,悄悄翘起尾巴,卷住白楚年的脚踝,轻轻一拽。
  我丢。白楚年仰面摔进水里,被海水溅了满身,头发湿淋淋贴在脸颊上。
  他顺势翻身压到兰波身上,刨起两坨湿沙子给他堆了两团胸,觉得不圆还捏了两下塑形。
  毫无违和感,这鱼长了副雌雄难辨的美貌。
  海浪再一次涌来,从后方冲向白楚年,光泽水润的背肌紧绷起来。
  海水上涌,把仰面躺在沙子上的兰波淹没,白楚年隔着一层清澈的海水注视他,一下子把兰波从水里拽进怀里。
  等到拽起来白楚年才反应过来,揉了揉湿漉漉的头发:我刚刚居然担心你会呛到。
  兰波抱住他。人鱼很喜欢身体上亲昵的接触,这是一种爱的表现,在海里的话,alpha的体温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白楚年坐在岸上穿戴脚蹼,兰波趴在礁石边托着脸观察他:为什么要把自己打扮成有两条尾巴的鱼?我们都没有两条尾巴,你现在看起来还是很奇怪,你混不进来的,我们又不傻。
  谁想混进去了,蹬水用的,你有尾巴我没有,我怎么跟上你。
  兰波忧虑地安慰他:真的不用介意我们的差别,有我在,没有鱼会因此歧视你。
  我真的不是想混进鱼群仿生学你懂吗?人类智慧。白楚年穿上脚蹼和面罩,缓缓从浅滩走向深处,轻轻一跃,冲向海水中。
  兰波落下礁石,轻盈地游到白楚年身边。
  三年前这里的水质也只算普通,因为岛上有不少特训生,起初没有保护的意识,只把这里当做普通的度假岛看待,制造出的生活垃圾就随便扔到水里,后来白楚年上岛,正好赶上一场赤潮,恶心的藻类铺满海面,于是他每天都会安排一组学生清理海岸保持特训基地周边整洁。
  现在蚜虫岛周围的海域环境称得上优秀,清澈见底的海水可以从水面上直接看到水底的游鱼和海草,如果不是整个岛被联盟买下来当做训练基地使用,这里大概率会被投机商人买下来包装成旅游胜地。
  雪白的海底沙上浮动水面投射下来的光斑,五彩斑斓的小鱼成群结队在珊瑚中游弋。
  不过即使白楚年很擅长游泳,在水里也不可能比一条鱼更灵活,兰波只需要轻轻摇动尾巴,飘舞的半透明鳍微小摆动,就可以快速游出一大段距离。
  他游到珊瑚边,那些呆头呆脑的小鱼被他吸引,成群结队地跟着兰波,用嘴亲吻他的身体,热情地帮助兰波清洁身上的寄生虫和死皮,不过兰波身上干净又光滑,小鱼们有点失望。
  兰波轻摇鱼尾,搅出的水泡化成大小不一的水母,散发着幽幽的蓝光在水中飘动,他修长的手指触碰到水母,水母便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如细雨般簌簌降落的蓝色星尘。
  游鱼争抢那些由水母化成的蓝色星光。
  吞食了水母碎片的鱼肉眼可见地发生了变化,它们身上本就斑斓的颜色愈发亮丽鲜艳,一些数量稀少的雌鱼肚子里渐渐揣满了卵。
  白楚年怔怔注视着眼前令人惊讶的景象,美丽神秘海底生物共舞,蓝光水母在周身漂浮。
  如果拍成纪录片大概会在国际上得奖。不过他一点也不想这么做,这是一条只属于他自己的人鱼。
  但他又有点不确定。仅仅蚜虫岛周围的海域就无法算清边际,兰波或许是上帝赐给整个蓝色星球的礼物,而不属于任何人。
  兰波很快又游回来,牵起白楚年的手,带他向稍深处走。
  白楚年朝他眨了眨眼睛。
  你不慢。兰波牵着他,回头说,是我太快了。
  白楚年需要浮上水面换气,他完全屏气的情况下最多能坚持5分钟。兰波朝他吐了一个水泡,水泡罩住了他的嘴,白楚年尝试呼吸,将水泡里蕴含的氧气全部吸入,和浮上水面换气没有区别,甚至能坚持更长时间,因为兰波释放的水泡是压缩过的氧气。
  其实你连这些装备都不需要戴。我的氧气足够供养你很长时间,也不会让你的眼睛和内脏被水压伤。兰波的声音可以通过他释放的微小气泡进入白楚年的耳朵,所以即使他说话的音量和平时一样,白楚年也可以听得很清楚。
  其实大海是有声音的,因为水遮住了你们的耳朵,所以你们很难听清。兰波游到白楚年背上轻轻趴下,扶着他的肩膀改变自己体内的氧气量,他变沉了些,把白楚年压到珊瑚边。
  大海很美,也不寂寞,是你们不知道的另一个世界。兰波扶着他的耳朵,水泡将声音收集到白楚年的耳边,他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奇异声响,构成他前所未闻的神秘鸣音。
  其实我也看过很多海洋的纪录片。白楚年对他比划。
  兰波听到后很高兴:那只是冰山的一个角,没有人类比我更了解大海,你喜欢海我太开心了,我迟早会带你去看你没见过的那些。
  兰波带他向更深处游去,的确,有兰波在身边,白楚年周身的海水压力永远保持着和陆地上差不多的强度,而且无需换气。
  忽然,兰波停了下来,在一片稍显荒芜的礁岩前停住,礁岩中人工放置了不少四脚架,每个上面都用扎带绑着珊瑚碎块。
  这里是一个不算大的珊瑚回播点,上面扎的都是保育挽救的珊瑚碎块,珊瑚这种东西十分脆弱,稍有水质变化就会死一大片,蚜虫岛周边偶尔会刮台风,这些脆弱美丽的小动物总会损失不少,但它们同样也会在照料下重新生长。
  兰波惊讶地问:这是谁做的?
  白楚年指了指自己。他每年在蚜虫岛教学的时间不短,但又不是每天都有课,空闲多得很,做这些东西可以有效打发无聊时间,还能锻炼屏气。
  水中游动的人鱼忽然扑过来,抱住了白楚年,搂着他的脖颈轻吻他的脸。
  我们也有和人类共通的地方。如果有人很珍惜我所珍爱的东西,我很难不爱他。兰波兴奋地与他蹭了蹭脸颊,你好可爱randi,我很迷恋你,我想和你做爱。
  他的用词总是过于直白露骨,听起来有点滑稽,也不太像表白,但兰波只能用他熟悉的词句表达情绪。
  兰波鱼尾带出的蓝色水母在珊瑚上破碎,降下的星尘使其重生。小而碎的珊瑚快速生长形成大片,白化斑点恢复如初。
  白楚年能感觉到他发自内心的愉悦,忍不住轻轻碰了碰他的手,然后抓住他拽到怀里。
  你是我的吗?
  他想这么问,但在水里说不了话。
  兰波带着他浮上水面,被海浪推回沙滩。
  白楚年摘下面镜和蛙鞋扔到一边,坐在沙滩上休息,发梢在滴水,暖烘烘的阳光烤在身上,兰波趴在沙子边,鱼尾愉快地搅动沙滩。
  他捡起一枚冲上岸的贝壳,放在嘴里咬成两半,用锋利的一角在手臂上刻字。
  白楚年匆忙抓住他的手腕:你干嘛。
  时间快到了,重要的事情我要记下来,如果回到培育期,我可能会忘。兰波在手臂上刻完了一行人鱼特有的文字,然后抓起一把沙子在伤口上搓,以免愈合字迹消失。
  兰波!白楚年不准他这么做,把他双手扣在一起,你不疼吗?
  疼啊,但这种事不能忘。兰波眨眼问他,你能教我写你的名字吗?
  白楚年抿着唇,用手指在湿沙滩上写下白楚年三个字。
  兰波认真地跟着在沙子上描摹,他不会写字,笔画也歪歪扭扭。
  他学了很多遍,确定自己记住了怎么写之后,抓起贝壳就往小臂上刻,刻完还要抓把沙子填进伤口。
  哎,疼,别这么弄。白楚年赶紧抓住他,他就像个固执要去摸灯泡的小朋友一样,不让做非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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