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引娣

  休息了一晚,睡的还算不错,第二天醒来,随便吃了些东西,常悠就和孙建设进村去了。
  名义是前来送货的,都是孙建设临时买来的香烛法器,这也是陈道长委托孙建设的原因,毕竟以他的身份,不太好在这里出现。
  村子里道路狭窄,有几处不好过车,于是喊来了一些村民,将一个个纸箱子搬进了村里。
  出来碰面的是一个中年女人,长相有些奇怪,脸上黑黢黢的,算不上好看,身上则是穿着五颜六色拼接出来的袍子,说不来是什么款式,不伦不类的,非要定义的话,倒是有点波西米亚风格。
  “我公司里销售的这些大多都是道家开坛做法用的东西,没想到你们也能用的上,我在这行干了好些年了,还真没听说过你们这个,你们这个是叫......?”
  “萨满教,这些都是灵媒,民俗之中本就有相通之处,没什么奇怪的。”
  孙建设装作饶有兴趣的模样询问了一些,对方也随意做了些回答,两人聊了一阵,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孙建设有意地扯了扯将来的订单,说下一次还可以优惠云云,并没引起对方任何怀疑。
  常悠则是对山村中的生活有些好奇,四下走动参观了一番,山村里的住房大致分为两种,一部分是依山挖凿出的窑洞,看上去都有些年头,但却十分坚固,只要山不塌,怕是能够一直居住下去。
  还有一部分则是新盖的小楼,和乡下常见的农家楼没什么区别,外表较新,都是近几年盖起来的。
  山中村民热情好客,见来了外人便又不少人围了上来,还有不少人从家里拿了水果和山里自制的特色小吃给常悠送来。
  值得一提的是,有一家的老人应该是看上了常悠,二话不说就叫人把常悠请到了家中,当即还找来了村里的一名媒婆。
  那家里一大一小两个儿子,都是一脸憨厚,傻乎乎的,老人指着两个儿子让常悠挑,看上哪个挑哪个,一边说着,还把一只大金镯子往常悠手里塞,着实把常悠吓得不轻,落荒而逃。
  要不是亲眼所见,她实在难以相信,竟还真有如此民风之地,相距百里,却恍若两个世界一般。
  花了个把小时,孙建设将手头的事情处理的七七八八,装作好奇和村民攀谈了一阵,了解到是村里一家姓贺的大户给孩子过百天,张罗了这么一场法事。
  孙建设顺带去贺家道喜,对方也顺理成章地邀请他晚上过来观礼。
  常悠有些不解,没想到法事会安排在晚上,小声询问了孙建设也没得到什么答案,几人正打算先回酒店休息,等晚上的时候再来,刚走出贺家的时候,就瞧见门口不远处站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直勾勾地看着常悠。
  女孩个头比狼丫还能小点,脸颊很瘦,扎着羊角辫,穿着个有些破烂的花布裙,手里还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布娃娃。
  常悠礼貌地对着小女孩笑了笑,想在身上摸个糖果零食给对方,但她从来不带这些。
  就在这时,小女孩却对着她“啊啊”地喊了两声,接着指向了一旁不远处的一棵桃树。
  几人都有些纳闷,就跟着走了过去,小女孩又叫了几声,像是要说话,但似乎说不出来,伸手指着头顶。
  桃树不高,树上挂着几只青涩并未成熟的桃子,另外还有表面有些腐烂的桃子。小女孩对着桃子一阵蹦跳,常悠这才明白,对方原来是让她帮忙摘桃子。
  连蹦带跳,够下来几个力所能及的桃子,送到小女孩的手中,常悠看了看都不太熟,紧接着孙建设又将一个熟透的大桃递给了小女孩。
  小女孩二话没说,撩起一块裙子,兜着桃子转身跑进贺家去了。
  常悠问:“你哪弄来的桃子?”
  孙建设说:“刚才在家里拿的啊,对方不是准备了不少的水果招待客人么,还有杏和李子呢,那个老太太一直给我塞,我就拿了两个。”
  常悠回想起之前的情景,纳闷地说道:“这小孩也真奇怪,不去那里拿几个好桃子吃,非要摘这些半生不熟的。”
  孙建设笑了笑说道:“这你就不懂了,摘来的东西比摆在桌子上的吃着香,小孩子都是这样,我父母是做生意的,小的时候家境还不错,鸡鸭鱼肉从没少过,我对那些倒没什么兴趣,总喜欢跑到外面逮知了,蚂蚱,蝎子来烤着吃,那吃的才香。”
  “那些东西能吃么?你这人......”
  常悠鄙夷地看了孙建设,正巧附近走来一个村民,于是便好奇地问了一句之前那小女孩的来历。
  村民解释说:“那是引娣,贺家的孙女。”
  因为山中口音的缘故,常悠听到之后有些误会,瞪圆了眼睛说道:“什么?!怎么可能给女孩起这种名字?这也太......”
  孙建设差点被呛到,急忙上前拉住常悠小声解释说:“他说的是引娣,别大惊小怪,招娣、引娣这样的女孩名字在农村里最常见不过,不是你想的那种。”
  “啊......?”
  常悠半晌才反应过来,小脸比之前那只熟透的桃子还红。
  村民继续说道:“引娣这孩子以前生过病,算不上哑巴,但说话不太利索,虽说贺家家境不错,但在家里不受待见,说起来也挺可怜的。”
  常悠还要追问,孙建设见她脸上有些义愤之色,生怕因此生出点冲突,急忙把她拦了回来。
  “这样的事就别多问了,乡村里很多地方都是这样,一朝一夕没办法改变这些思想。”
  回到了酒店中休息了一下午,就等着晚上过来看看这个所谓的萨满教仪式,可没想到时间比几人预想的晚了很多,竟然是过了夜里十二点才开始。
  法事并不是在村中举行,而是在村外的一处山坳之中,再次回到这里,已然和中午见到的村庄模样截然不同,也不知什么缘故,似乎处处都透露着诡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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