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没有一个省心的
“二哥莫要谦虚。”皇帝笑着摇头，“当初父皇问朕，若二哥你当皇帝，这大封国当如何，九弟当皇帝，这大封国又当如何。”
“九弟如何与你相比？当初朕便只提了二哥当皇帝的种种好，对九弟只说九弟年龄还小，心性未定，若现在要立储君，九弟不适合。”
“九弟？”荣王有些吃惊，老九在他们众兄弟中不算出色的，倒是没想到父皇竟还打过主意将皇位传给老九。
“二哥对父皇曾想过传位于你并不惊奇，想来父皇应该曾问过你。朕当初只觉处处不如二哥，本以为这皇位定是二哥你的。谁料父皇最终却传位于朕。朕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专程找到父皇询问缘由。你可知父皇怎么说？”
“皇上自谦了。二哥当初不觉得自己能担此大任，倒是觉得你是最佳人选。”该有的恭维不能少，荣王爷也很好奇，“父皇怎么说？”
“父皇说咱们兄弟几人，他最想将皇位传给你，然而你拒绝了。其实拒绝也无所谓，咱们夏家子孙，从小受到的教育中，责任感极强，他可以强行立你为储君，这样你便不得不担负起一国之君的重任。”
“可你从小便是性情中人，父皇竟不忍拘束着你。反倒是朕，虽然比你小一岁，性子比你略稳重些，虽文治武功不如你，但若朕广开言路，听得进他人的意见，比你更适合坐这个位置。”
“父皇当时便对朕有要求，那便是让虽为皇族的你也尽量过上普通贵族喜欢的逍遥日子。不要为朝政所累。”
荣王有些怔愣：“父皇竟如此溺爱我？”
在他看来，父皇对所有兄弟都一视同仁，十分严厉，只有在大皇兄去世后，才对他们兄弟和颜悦色了些，让他过上普通贵族喜欢的逍遥日子，不为朝政所累，自然便是溺爱他了。
皇帝凉凉地瞟了他一眼：“你才知道？”
皇帝又幽幽叹了口气：“只是朕有负父皇的期望，一直以来，仍然让你为朝廷之事劳心劳力。”
“最开始那些年，朕刚坐上这皇位，那些大臣们什么都要朕拿主意，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来找朕。多亏了你从旁协助，帮朕处理了许多事务。”
“过了几年，朕整顿了朝纲，各部事务也分配得还算清楚了，你才算是清闲了几年。谁想不久之后，又遇到东秦和姜国合力攻打我大封。”
“偏生这时，镇北侯还私通敌国，让我军损失惨重。兴州缺了统帅，你义无反顾上了前线，亲上战场为我大封守住国门，一年多的浴血奋战，你也多次受伤，却在敌我悬殊巨大之势下，把东秦和姜国敌人赶出我大封，为我夏家守住了这大封国。”
“这一去兴州便是十几年，至你年近半百之时，才终于回京来。回京来也还为朝廷之事帮朕平衡这些大臣。”皇帝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朕答应父皇的并未做到，这个皇位虽绑住了朕，却也连二哥你的一生一同紧紧绑牢了。”
荣王连连摆手：“皇上说这话就见外了。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咱们从小便被父皇和太傅教育兄弟齐心，封国利益大于一切。咱们大封国皇室没有东秦和姜国那样手足相残之事发生，在皇上的带领下齐心协力，国泰民安，岂不美哉？”
“相反的，皇上若是让我什么都不做，那不是浪费了父皇从小到大对我的栽培？”
突然荣王爷眼睛一亮，话题转得也快：“不过皇上今天和我说这些，便是我若要续弦，你不干涉了吧？”
“非但不干涉，母后那边，也由朕来劝服。”皇帝笑着点了点头。
“够意思！”荣王爽朗哈哈大笑，“谢皇上！”
“朕未见过那妇人，不该妄加评论。朕亦知二哥自小便聪慧，不至于识人不清，不过朕希望二哥你不要放松警惕，毕竟人性复杂，朕不希望二哥一腔热忱受到打击。”皇帝提醒荣王。
“谢皇上，日后我带她来京，你见了便知，她并非那般不堪。”荣王眉飞色舞，皇帝亦微微一笑。
“二哥打算何时离京？”
“过几日便走，具体哪日，待问过江家丫头再定。”
这时，御书房门外便传来盛世公主和守门太监的声音。
于是，荣王告退。
盛世公主见了荣王是有些怕的，但想着荣王是浅浅义父，在等太监传她进去之前便拦住了荣王：“皇伯父，请留步。”
简单几句话讲明了她今日的来意，并道：“盛世怕自己一时紧张表述不清，皇伯父可暂留片刻帮帮盛世吗？”
禹森这小子这么过分，荣王自然要帮——帮的是柳煦。
不过，盛世公主在皇帝面前告状那语速、表情都到位，且要说的话并不多，表达的意思清楚明了——二表哥在禁足期间欺行霸市，不让她和浅浅买地买铺子。
至于二表哥为何禁足，至于二表哥为何要抢她和浅浅手中的地和铺子，她还是个宝宝，不懂！对，不懂！
皇帝一听，眉心又拧起来了。
荣王非但一句话没帮盛世公主说，反而拉着她离开：“行了，这事你父皇会派人调查的，你就不要操这心了，明天你们想买哪里的地哪里的铺子，放心大胆买去！若你二表哥还跟你们抢地，你父皇会给他好看的！”
“是吗？”盛世公主扭头朝皇帝看去，皇帝朝她挥了挥手。
盛世公主大喜：“谢父皇！”
然后随荣王离去，风中还传来她问荣王发现自己瘦了没有的问话。
御书房中皇帝忍俊不禁，想起谢禹森，眉头又紧锁起来，思索片刻之后，起身：“福公公，摆驾祁郡王府！”
“皇上，此时天色已晚，您亲临祁郡王府怕是不妥。”
皇帝瞥了福公公一眼，又坐了下来：“叫人把那猴儿拘进宫来，朕要好好和他说道说道！”
“遵旨！”
“罢了！朕不想看到他，头疼。你给朕传个口信给他即可。”
“遵旨！”
“附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