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扑了个空
柳煦把盛世公主送到大门口时，盛世公主不舍地叹气：“你记得进宫来找我玩，我不能天天出宫的，母后不准。”
“元宵节时有宫宴，我应该会进宫。”
“那你一定要来啊！”
柳煦默默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她这次恐怕要食言了，宫里的宴会，几乎每次都能促成一段姻缘，看江立两夫妻的样子，这次她若是去了宫里参加宴会，还不知道会横生出多少枝节来。
这天夜里，柳煦在床上翻来覆去烙煎饼似的，半天没睡着。
一是这房间里，江月浅蒙着被子偷偷哭过好多次，她故地重游，睡到同一张床上，往事便一幕幕不受控制地浮现在她脑海里。
另外就是盛世公主宽大臃肿的身躯时不时到她脑海里晃一晃。
讲真，柳煦真怕盛世公主撑出个好歹来，但她的胃就好像无底洞一般，从一进她的院子开始，嘴就没停过。
嗑瓜子，吃蜜饯，时不时再来块糕点，觉得腻了再来个酸酸甜甜的桔子解腻——柳煦几次想狠心收起来，都被盛世公主发现了她的意图，端着果盘离柳煦远了些，看得柳煦头疼又无奈。
虽然盛世公主和柳煦就今天才有正式接触，但柳煦可是医者，见不惯别人拿身体不当回事。
盛世公主这么吃，这一世立志做好大夫的柳煦如何能忍住不劝她？
自然是忍不住的。
“公主，就算您不高兴我也要说，您这么吃下去确实不行！”
柳煦十分无奈，这是她来江府的第二天，明天小北来了，她就要设法离开，若不是真看不过眼，她何苦冒着得罪盛世公主的风险来劝诫？
“我知道，御医们都这么说。”盛世公主却并不像在天香楼时谢禹森说她吃得多那么气得跳脚，只是往嘴里又塞了瓣桔子，显出些淡淡的忧伤，“但我控制不了自己，看到食物我就想吃。”
“那御医们怎么处理的？”柳煦有些好奇，别的御医她不知道，但胡御医的医术绝对是十分出色的，他竟然也对这盛世公主一点办法都没有？
“什么办法都试过了。”盛世公主又往嘴里塞了瓣桔子，“包括针灸，食物里什么调料都不放，吃饭前先尝一口黄连，吃了东西马上抠嗓子吐出来……结果就是越不让我吃，我越想吃。”
贪食症，这不只是生理的原因，还有心理的原因。
柳煦听了也是沉默，一旦有心理的原因，便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她就算不论成败想帮忙。
但盛世公主的忧伤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下午嘴没停过不说，一到快吃晚饭的时间了，她便如同定了闹钟一般，指明要柳煦给她做点吃的：“二表哥说你做的饭菜特别香，我想尝尝。”
柳煦恨不得把所有食物都做得没有味道 ，那样她还真不信盛世公主能吃得下去。
结果盛世公主虽然对柳煦做的都是素菜有意见，却一边不高兴地说柳煦小气，一边一口一口把那些食物给吃了个精光，还说好吃。
好吃？
有两个菜她完全白煮的，无油无盐。
而盛世公主也确实是大口大口吃的，若不是她自己做的她心里清楚该是什么味道，恐怕也会以为是什么神仙味道。
柳煦翻来覆去大半夜了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被她拉出来守在床边的晃晃却叫醒了她：“主人，有人潜进了小院，马上要进屋了。”
这夜半三更的来人？
不用说肯定是谢禹森！
想起那厮前几日钻她被窝的情形，柳煦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她把晃晃送进空间，立马又闪出去，裹了被子，抓了枕头和放到一旁的衣服，再度闪进小小的空间。
空间确实太小，小到她只能盖着被子靠着厢轿壁坐着睡觉。
但这小小的空间却让她安全感十足，很快便陷入甜甜的睡梦中。
柳煦倒是梦回石子村，美梦连连，好不容易没惊动在柳煦外间睡觉的丫鬟顺利进入柳煦闺房的谢禹森则有些摸不着头脑。
床上连床被子都没有，更不要说人了。
这大半夜的，浅浅去哪儿了？
难不成盛世来江府呆了这么一整天，也没能把她从祠堂里救出来？
又被江家人送到祠堂里关起来了？
夜色中，谢禹森又往祠堂赶去。
祠堂高高的窗户，他已经轻车熟路，但跃到窗户上，借着不算太明亮的长明灯趴着往里看，一个人也没有。
谢禹森在柳煦院子和祠堂均未找到人，悻悻离开，从丞相府高高的围墙跃出去之后，不由唇角微勾。
为了防他来找她，竟然去她妹妹那边睡了？
不愧是他喜欢的浅浅！聪明！
既然她不想听他先给她知会一声，那他就……给她个惊喜吧！
谢禹森唇角的弧度越发愉悦。
有晃晃在就是好，次日清晨早早便叫醒了柳煦，柳煦迷迷糊糊闪身出去，继续躺床上睡，再次入睡前心里还满足地喟叹了一声：还是床上睡着舒服！
只是不久后，小蝶便进来叫醒了柳煦：“小姐，该起床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柳煦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反应过来，她还在江府，今天是她到江府的第三天，小北应该在这一天给她送到——否则她要让卫姨娘和卫广杰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惹的！
柳煦接过小蝶递过来擦脸的热乎乎的毛巾，盖到脸上舒舒服服地热敷一下：“谢谢小蝶，我自己来就行了。”
小蝶有些呆怔地盯着柳煦几秒，眼圈都红了：“小姐，是小蝶哪里做得不好吗？您说，小蝶一定改！”
柳煦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待看到小蝶红了的眼圈和带着怯意的眼神，她瞬间明了：“不是。你做得很好，无可挑剔。只是我习惯自己穿衣梳头。”
洗脸毛巾递到手里只是起床第一步，江月浅的记忆很清晰，从小到大衣服都是丫鬟帮着穿的，就连漱口水，也是丫鬟准备好了，递到她手边。
柳煦的解释没让小蝶好受多少，她低眉顺目强忍着眼泪“啪”地一声给柳煦跪下：“小姐，虽然奴婢的卖身契在夫人手里，但奴婢一定只认小姐您这一个主子，绝不背叛您！请您别排斥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