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突然而至的对峙
就连晃晃抽她血出来给柳金凤输的时候，她都一边好奇地看看装她血的透明的袋子，一边不忘过几秒看一眼仍晕倒在地上的冬儿。
然而苏冬儿还是悠悠醒转过来。
正看到柳煦举着一把小刀在深呼吸，那多臂怪物两只手压在她娘身上，一只手还在她舅妈这边胳膊上——那袋红红的是鲜血？！
苏冬儿目瞪口呆，吓得人都忘了反应。
时不时看她一眼的黄春花很快便发现她醒了，连忙朝她道：“冬儿别怕，晃晃是仙人给你絮儿姐姐的傀儡，会做很多事，但不会伤害人，它和你絮儿姐姐正在救你娘。抽我的血也是要给你娘用，她流了太多血了。”
苏冬儿虽然对这突然出现在晃晃有些接受不良，但听她舅妈说这多臂怪是仙人给絮儿姐姐的，便没那么怕了，急忙看向她娘，和刚才一样，全无生息。
她紧张地看向柳煦，虽然很怵她手里那把明晃晃的刀子，浑身也紧张得发抖，也生怕吵到她。
备皮匆忙，消毒条件也并没那么好，虽之前接生邻村那孩子之前对于剖腹产手术以及术中可能遇到的问题都做过相关的知识储备以防万一，但柳煦这是第一次操刀，要说不紧张是假的。
但柳金凤血压偏低，脉搏虚弱，意识丧失，不比王月香当时，虽然脱了力，但意识还清楚，懂得和接生人员的配合。
柳金凤的命都快保不住了，更何谈生孩子？
柳煦不得不冒险给她做这手术，柳煦虽然紧张，心里也默记着手术步骤，下刀时手还挺稳的，跟在猪皮上练习时一般冷静。
小心翼翼将生了一半的婴儿取出来，是个男婴，头有些大，脐带还绕了脖子两圈，大约是那老婆婆拉着他的腿往外扯的缘故，那脐带紧紧勒住了他的脖子，全身紫绀严重。剪断脐带，将这毫无生息的男婴交给晃晃：“晃晃，检查新生儿情况，给脐带消毒，取出新生儿口臭中秽物，尽量唤醒新生儿。”
一看手臂超多的晃晃也没手来接男婴了，柳煦看了眼柳金凤的情况，果断吩咐：“病人上半身暂时不用固定了，先检查和处理新生儿的情况。”
屋外吵吵嚷嚷，似来了不少人，但屋里几人都无暇顾及，柳煦将婴儿交给晃晃后便处理胎盘和检查柳金凤的出血点，这一检查不要紧，竟然还有一个婴儿在肚子里。
柳煦将这婴儿取出来，是个女婴，比晃晃还在抢救的男婴小了许多，但她缺氧的情况没有男婴严重，全身并未紫绀。
黄春花已经没有抽血，那袋血被晃晃往柳金凤身体里输，一看柳煦抱出来的女婴，又惊又喜，连忙伸手要接：“我来，你快给你大姑止血。”
纱布用了一团又一团，止血粉也用了不少，那鲜血还不断往外涌，黄春花看着怵目惊心，柳煦更是清楚这样下去很快黄春花抽出来的那一袋血也不够用了。
没做多的考虑，柳煦将婴儿交给黄春花：“娘，她也缺氧了，您提着她的腿倒过来，拍拍屁股，让她哭出来。”
这一点黄春花生过眉儿，自己也是知道的，她照做且不说。
而柳煦扭头，看着汨汨往外冒的血，一咬牙：“冬儿，你娘这血止不住，我娘和你的血虽然可以输给她，但我娘不能再抽血，而你现在自己都发烫，你的血输给你娘，再加上我给她开了刀，这太危险，血止不住，输再多的血也不一定有用，我不能保证能救活她。”
“那……咋……办？”冬儿上下牙齿打战，眼泪刷刷掉。
“最后的办法，切掉子宫。”柳煦也不管冬儿懂不懂，只简单解释，“更有可能保住命，但以后不能再生孩子。”
原本柳煦以为冬儿会犹豫，会反对，谁知她听了立即坚决道：“能保住我娘命就行，不要再生孩子。”
既然冬儿理解并同意了，柳煦更不会有任何犹豫，干脆利落地继续手术，在她继续手术的过程中，听到了黄春花接去的小女婴不太响亮的哭声，黄春花从旁边的柜子上拿了干净的布条、包衣和小被子，眼里噙着泪，嘴却咧开笑着把她身上秽物擦掉，包裹起来保暖。
冬儿全程注意力都在柳煦的动作和柳金凤的脸上，对于晃晃手上那个婴儿以及黄春花怀里的婴儿都没有分任何注意力过去。
柳煦一边认真做子宫次全切手术，一边询问晃晃柳金凤的血压心率等，冬儿听到晃晃温柔的女声，诧异至极。
黄春花接过去的女婴已经哭过，晃晃接过去的男婴迟迟没动静，柳煦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推断：“晃晃，新生儿情况如何？”
“无心跳，已无任何生命迹象。”晃晃虽这么回答，但它仍然在执行柳煦之前的命令，为男婴清除口鼻中的秽物及唤醒他。
柳煦拿手术刀的手微顿：“停止抢救新生儿。注意产妇情况，若变化在正常范围内，只需十分钟报一次血压心率，若变化异常，随时报。”
柳煦心无旁骛地继续着手术，冬儿虽焦急，得到柳煦允许后坐到床边握着柳金凤被子下的手，感受着柳金凤温热的体温，心里也逐渐平静下来。
外面的吵闹声却渐渐大起来，听起来语气不善，黄春花怕打扰到柳煦，深吸了口气，抱了女婴，先出门报喜。
开门出去，却见原本小小的院子里围满了人，都是庄稼人打扮，几乎全是男人，个个凶神恶煞地举着锄头镰刀，却也离了肖七等人一定的距离。
而辛雷剑虽未出鞘，却横于胸前，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出战。
肖七和荣王爷虽手无寸铁，却也并非一点防备都没有。
开门的声音让众人静了一瞬，黄春花没听太明白这些高山村的男人在吵闹什么，但她下意识便认为可能是他们的到来让这极度排外的村民们认为自己几人有什么坏心。
“金凤生了个女儿。”黄春花朝那断臂男人微微笑，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尽量自然和平静，“但她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我女儿正在尽力施救，各位不用担心，冬儿也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