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可以吗？我有诚意吗？
董缘和董绵租住柳石氏家的房子，这次可不是见钱眼开的柳从军干的，而是柳启智出面租的。
究其原因也很简单，因胡巩和卫姨娘的事毕竟只是一个案例，又涉及现任县令，且他们在行刑前就服毒自杀了，并没到公示罪过及刑罚，广而告之以儆效尤的步骤。
而董缘两兄妹并未认祖归宗回胡家，现在仍叫董缘董绵，虽已无颜叫董县令“爹”，但他们把自己当成了董家收的义子女。
因此，知道董缘和董县令关系的人——比如从青山书院山长处远远见过董缘和董县令的柳启智，自然便认为董缘和董绵这对董县令家的庶子女，因为受到嫡子的排斥，到了石子村住不进董家别院，只能租房住。
庶子女也是董县令的子女不是？柳启智很愿意大开方便之门，借宿董缘董绵。
不过董缘强烈要求租住而不是借宿，柳启智也没坚持，由着董缘，还假装和其他村民一般，不知道董缘和董子纯的关系。
董缘和董绵在柳石氏家安顿下来后的次日早晨，便带了礼物上柳煦家拜访。
那时柳煦正在给董大佑把脉，肖七离了轮椅在活动腿脚，荣王爷则带着小石榴几人在院子里菜地间的小路上慢跑，刚来的南飞很自觉地喂鸡兔和打扫最近落叶开始增多的院子，而黄春花和南小北则在厨房准备早餐，开门的是辛雷。
董缘和董绵未料到一大清早柳煦家院子里竟这么热闹，荣王爷和他的长随在不说，还在柳煦家院子里见到他们这个叫了十多年的大哥，微怔之后一一和众人打了招呼便说明了来意。
“绵绵能这么快想通，全靠柳大夫开解，我兄妹二人无以为报，但凡柳大夫有用得着我们兄妹的地方，尽管吩咐。”
“你们用不着这么客气。”柳煦不知道他们兄妹二人住到这石子村来，是好事还是坏事，反正总不会那么平静就对了，微微有些疏离，“董夫人给了我丰厚的诊金，我只是尽我的本分。”
“柳姑娘，你是不是因为我没和你说一声就到这石子村来了，不高兴了？”董绵倒是敏感，一下子发现柳煦现在的态度和劝她时不太一样。
“你们想去哪儿是你们的自由，和我没什么关系。”柳煦看了眼董大佑，实话实说，“不过董公子是我的病人，他需要心情愉快情绪稳定，你们二人的出现，会给我为他治病增加困难度，这也是我不想见到的。”
“嗯。我明白了。”董绵喜欢柳煦这样，有话直说，虽心里难免有些失落，但按兄长所说，多站在对方立场想想，她也是能理解的。
董绵深深朝董大佑鞠了个躬：“大哥……不，董公子，我之前一时糊涂，差点伤了你，对不起！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了。我和哥哥来石子村住，也是希望能陪伴着你，为你做一些我们能做的事。你要是一时间不能接受我们靠近，我们保证不出现在你面前。”
董大佑挑了挑眉，伸出手指动了动他们给柳煦送来的礼物——普通人家来往送的糕点，伸手解开，塞了一个到嘴里慢慢嚼完，才慢条斯理地问：“你们想替卫姨娘补偿我？”
董子纯可从未如此轻佻无礼过，董缘和董绵都诧异地看了一眼对方，点头承认。
董绵还补充了一句：“我也曾想我娘和母……董夫人争宠，成为平妻，这样我和我哥也就成嫡子了，背后骂你药罐子、病秧子，还拿剪刀想刺你，我心里也很愧疚。”
“说得倒是好听。”董大佑又解开了另一个牛皮纸包着的礼物，从里面拿了一块饴糖出来塞到嘴里，“我要如何才能相信你们不是来害我的？就算如你们所说，心里愧疚，想要补偿，我这里不缺朋友，不缺下人，但我过去的十七年却不可能重来。我为什么要给你们心里舒坦的机会？”
虽然董大佑当她客人的面拆礼物还当面吃的举动欠妥，但他说得……好有道理！
董绵有些懵了。
她确实一心想着补偿董子纯，却从来没想过董子纯会拒绝，但董子纯说得也对，他不缺钱不缺人，只缺具健康的身体。
补偿什么的好像他们也补偿不了，只是让他们自己心里舒坦一些。
那该如何是好？
董绵发懵，董缘倒是头脑清楚，朝着董大佑直接跪了下来：“董缘愿自签卖身契，终身做公子奴仆。”
董大佑微愣了一下，唇角勾起邪佞笑容：“听起来不错。董缘倒是诚意十足，你呢？绵绵？”
“我……我……”董绵本想说她也愿意签卖身契，给他当丫鬟，但想想今早自己第一次梳头发，梳了整整半个时辰才勉强能出来见人，丫鬟能做的好多事她都不会做，一时急得不知道说什么。
董大佑露出失望的神情：“看来绵绵你没有什么诚意啊！”
董缘看了眼董绵，没有吱声，卖身为奴这种事，他来就行了，绵绵没冲动说出口也是好事。
哪知董绵下一句话把他吓得瘫坐到地上。
董绵急红了眼：“我可以给你当妾。”
柳煦知董大佑与董子纯虽性格大不同，但就这段时间董大佑表现出来的性格而言，总体也是善的，只是有些恶趣味，喜欢捉弄别人，因此静静在一旁看他捉弄这两兄妹，口渴了正好喝口热茶，好巧不巧就听到董绵这句话。
“噗——”柳煦一口茶水喷出，喷了不少到坐她对面的董大佑脸上。
董大佑被喷了一脸的茶水，无奈地看着柳煦，不知是微笑还是苦笑：“谢谢柳大夫替我洗脸。”
董缘已经拿了手帕，轻轻给董大佑擦脸，顺便切断了董大佑和董绵之间的视线。
董大佑也没拦着，就静静坐在那儿，让他给自己擦干净茶水。
柳煦讪讪地笑了笑没提到董绵说的话，大家都假装没听到吧，这傻姑娘。
柳绵也是满脸通红，但没得到董大佑的回复，有点着急：“可以吗？我有诚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