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百密一疏
于是玉米收完晒干后，三人就来找柳煦了。
柳煦本也是这个思路，先从镇上往更远的地方推广，和李兰花姐妹聊的时候也聊到了，只是一来现在天热，二来她把学医放首位了，腾不出手来自己去推广，暂时搁浅了。
既然三个长辈都找到家来了，柳煦也是很认真地给他们普及了餐饮业全国连锁的模式。
石子村虽然偏僻，但一条河连通上游兴州，又连通下游并幽启州，在交通和后世比起来相差很远的此时，算是一大优势了。
调料和食物相比，保质期能长一些，但柳煦不想往调料里加防腐剂，为了味道保鲜，哪怕可以用油隔绝空气保存的情况下，夏天也最好在五天内用完，冬天在一个月内用完。
愿景以及可行性分析，在柳煦简单的示意图下，三个接近不惑之年的壮汉听得兴奋不已，三人也是很有魄力了，直接决定到下游同属坦州的西川县县城去开店。
石子村到西川县，走水路的话，顺流一个时辰就到了，从西川县回来则需要将近两个时辰。
西川县盛产丝绸和茶叶，并且有好几座山都被发现了铁矿和铜矿，虽然矿场有一部分是奴隶，但也有不少附近郡县的农民闲时去矿场挖矿赚取工钱。
比起石头镇所在的安宁县来说，西川县人口多得多，而且西川人普遍比安宁县人富有，又没有单双日赶集一说，天天街上人都不少，当然，房租也会贵不少。
李石头三人去西川县，五天后就回来了，铺面确实价格太高了，他们暂时没租门面，只租了个两进的小院子，买了两辆平板车和几个炉子，兄弟三人已经商量好，先就推着平板车，在人流量大的街头巷尾摆摊卖，等味道推出去了，赚了钱再去租铺面。
李石头三家都没有太小的孩子，半大的孩子自己就能照顾家里的牲畜，三人媳妇拿同样的工钱，轮流着照看三家的孩子们，一人照顾十天，虽然李石头家就李兰花一个闺女，但孙秀花也参与轮流了，长时间见不到闺女她可不放心。
三人租了房之后，孙秀花和刘秋月便跟过去帮忙了，而张武媳妇则留在家里照顾孩子们。
李石头给柳煦预付了十两银子，约定到了月末多退少补。
石头镇码头到西川县除了往来的商船以外，还有专门载人的客船，每三天有一趟，早上从镇上出发，在西川镇等客，到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又返回石头镇。
那船夫父子刚好是孙秀花娘家村里人。
李石头和他们约定好，柳煦每三天给他们做一桶调料，由那船夫到常春堂拿了货给他们运过去，他们只需要在西川县码头接货，并让两船夫回石头镇时把上一次装了调料的空桶给柳煦，并告诉柳煦下一次需要多少斤。
多了一项长期固定收入，船夫是很乐意的。
柳煦一开始是买了调味料回家，清早炒好了料给李兰花姐妹送去，然后再去常春堂坐诊。
后来为了方便就直接单号下午常春堂病人少的时候买了需要的调味料，回常春堂炒，炒好之后再给李兰花送去，这样方便了许多。
万大夫和朱砂不愿收她银子，她就留一些炒好的料，时不时买些柴禾煤炭给常春堂。
炒料一锅最多只能炒十斤，锅铲翻动一个月下来，她觉得自己手臂肌肉都紧实了不少，力气也大了不少。
柳煦每天早出晚归的，回家炒好料，冲个凉倒头就能睡，虽然累一点，但学医很顺利，调料生意也顺顺利利的，隔壁柳家也消停了整整一个多月，柳煦感觉很充实很满足。
村里人知道李石头他们去了西川县“开拓市场”，也有好几人有样学样，来柳煦这里谈。
同样的，柳煦答应给他们八十文每斤的价格，但已经有乡邻去推广这调料的地方，他们不能再去，他们所在的县镇，别人也不能再去。
于是，安宁县城，以及平安镇很快也开了店，柳煦要炒的调料眼看又要多起来。
镇上去县城的客船会经过石子村，两天一趟，也是由客船给他们带调料。
去平安镇的路程比到石头镇远了也就两三里路，在平安镇开店的朱婶一家人，是每晚回来石子村拿调料，次日一早坐牛车去平安镇。
所以这两个地方的调料就得在石子村炒好。
若说之前柳煦虽累却充实满足，这两个地方的调料一加，柳煦就觉得有些超负荷了，然而家里没人能帮她，肖七虽有力气，但看不见，除了专门建在厨房进门处的大水缸以外，她都没让肖七进过厨房。
黄春花倒是心疼她得紧，也很想帮她，然而，明明同样的调料，同样的顺序，黄春花炒出来的料就是要火候不合适，不是香味不够就是炒过了，糊了。
这样一来，黄春花根本就不敢尝试炒十斤料，十斤料的成本就是四百文成本呢！
于是，这晚，困倦的柳煦关上了厨房的门，吩咐晃晃炒料，她自己则坐在一边打盹儿。
“啊——”
“妖怪！”
当她被眉儿和小石榴的尖叫声吵醒时，瞬间清醒。
看着大开的厨房门和躲在门口的眉儿以及顺手拿了木棍跑到她身边来护着她的小石榴，听到黄春花飞奔而来的脚步声，柳煦心里又是说不出的温暖窝心，又是心慌不已。
糟了，百密一疏，忘了叫晃晃注意动静提醒她！
现在要怎么解释？
黄春花跑到厨房门口看到晃晃吓得一哆嗦，连忙护在了眉儿前面，声音都在抖：“肖……肖七！”
肖七快速走过来。
柳煦经过最初的慌乱已经冷静下来，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不如让晃晃在黄春花和两个孩子面前也过个明路。
“别紧张，别紧张。”柳煦笑得讪讪的，“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它叫晃晃，不是妖怪，它只会保护我们，不会伤害我们。晃晃，给大家打个招呼。”
“大家好，我是晃晃。”温柔的女声，手里还在继续翻炒着调料。
黄春花又是一阵哆嗦，这不是妖怪是什么？还会说人话，声音还挺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