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变化
门萨按了按发酸的眉头，又锤了捶背。
即便是超凡骑士，经过连日的劳累，这身体也有些吃不消。
他以目示意，频频施展眼神。
然而心绪未宁的艾莉婕却是理也不理，一点没有自觉。
“等我牛逼了，绝对要请一打女佣过来管理家务活！”
门萨敲了敲桌面，等了半天，也没见到有人端茶递水，只能自己给自己续了一杯凉白开。
艾莉婕不无嫌恶地看着他：“好歹是个贵族，都不讲究一下生活质量的吗？我要是你，起码要在城堡里囤上足够填满整个地下室的葡萄酒，那才过瘾呢！”
“奢侈使人沉迷酒色，而酒色最能消磨志气！”门萨小小抿了一口，虽然只是凉白开，但照样喝得有滋有味，但紧接着他沉默一会，叹气道：“不过我觉得你这话很有道理，起码得花点力气提升一下生活品质，否则这贵族就白当了。这白开水到底只是白开水……”
想到酒的味道，早就馋了几个月的艾莉婕伸出舌头，舔了舔红唇，无比陶醉道：“这样才对啊！每天喝这些没滋味的东西，人都要锈掉了。”
门萨白了她一眼，想不明白这货是怎么当上超凡者的，一点都不矜持。
他目前手上倒是有钱，但都准备投在领地建设当中，因此轻易不肯动用。
“话说回来，那些领民们都去哪儿了？”
“你说那帮泥腿子啊？”艾莉婕不愧是巫师乐园的贵族，一开口就不忘标榜自己人上人的身份地位：“他们听说有土地分，就一溜烟全跑到河对岸去了。”
“你说什么？哪来的土地？”门萨闻言，顿时吃了一惊。
毕竟西土镇就那么大块地方，早已被人挤得满满当当，哪里还有空余的土地分给别人？
再说，就算真要分土地，那也得他这个领主点头，否则一切交易都是违法的。
艾莉婕看门萨生气了，颇有些幸灾乐祸：“还不是老板娘搞得鬼？在你订购的魔法植物巨石木抵达后，霞师施展高级巫术“万物回春”，将那东西暂时活化，自己长出两条腿走到河边，然后平躺下来，成了一座简易的桥。你没见到那场面，可能想象不出来，那时候群情汹涌，那些贱民“嗷嗷”叫着，恨不得立马冲到河对岸好好见识一番！”
门萨听到这里，也没发觉什么奇怪的，一切都很正常。
他盯着艾莉婕光滑亮洁的俏脸，留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记得，河对岸是柯基沼泽对吧？那地方到处都是毒气，有什么好看的？”
不得不说，之前没人想出建桥的方法，主要是因为柯基沼泽的存在。
从严格意义上来讲，那并不是单纯的沼泽，而是土拨鼠魔兽的坟场。
上了年纪的土拨鼠魔兽到特定时候，走到柯基沼泽，淹没在那块土地的泥水当中，直到屏住呼吸，被泥浆覆盖为止。
久而久之，那片沼泽就被浓郁的亡灵元素所侵蚀，演化成特产剧毒瘴气的人类禁区。
虽然其中的毒素被蒸腾的水汽所阻隔，无法蔓延到西土镇，但那里依旧是一处不详所在，几乎没有人愿意探索。
“哼！柯基沼泽的毒气从品质上来说，只是下等货色，根本难不住霞师那样的精英巫师。”
艾莉婕给门萨吃了一颗定心丸，紧接着又说道：“但问题是，那帮贱民不信巫师的手段。他们恐惧瘴气，也恐惧过去因瘴气牺牲的人命，哪怕霞师说干了口水，也无法劝诱他们前往已经清理干净的柯基沼泽。”
“清理毒素吗？”
门萨忽然想起：黑法师都是精通毒素与不死术的精英，那么作为更上一层的高级兵种巫师，没理由不擅长这两种手段。
只不过，门萨是因为在罗翠位面见识过巫师的厉害，所以才对这帮家伙怀有一定信心，但其他人可不知道其中的秘密。
艾莉婕抬起纤细的胳膊，撑住那颗美丽的脑袋，两颗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萨：“看来你想明白其中的关键了！”
门萨道：“没办法！我们这里的巫师，名声比较恶劣！”
艾莉婕冷笑起来，那种凄惨悲凉的笑容竟犹如寒冰般冷彻人心：“他们，只是可爱的小绵羊罢了！”
听到这样的形容词，门萨一时间有些不寒而栗。
他以往碰见的黑法师，都拥有堪称恶魔的品性。
但就是这种狠角色，在真正的巫师眼里，也不过如此。
“不知道同级别的黑法师和巫师打起来，会是哪个厉害一点？”
门萨无聊地想着，但立马转到正题上：“所以霞就自作主张，以土地为诱饵，迫使领民迁移过去是吧？”
艾莉婕摆了摆手，嘿嘿笑道：“别说得这么好听！霞师只不过是看那些土狗腹中饥饿，就给他们扔些糠咽菜品味一二。反正到最后，你这位大领主小手一勾，设置个新法律出来，什么好东西最后都到你兜里来了！”
门萨听得耳根子都红了，有些羞恼，但还是义正言辞地驳斥道：“咳咳！既然有新的利益出现，那就必然有新的法律，否则那帮家伙为了土地自相残杀，那就难看了！”
艾莉婕往前探头，妩媚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门萨看，两者之间的距离不到三寸。
她伸手玩弄着门萨的衣领，得意洋洋地笑着：“不愧是领主大人，对这种事如此熟练，连一丝愧疚都没有！要知道，那些土地可不是你拿下来的……”
门萨一挥手，无数道银光灿灿的丝线垂落下来，挡住了不断向自己逼近的艾莉婕，他冷笑着，却是不做任何解释。
门萨想了想，正想去河对岸一趟看看情况，但就在这时，来自金贝尔伯爵的使者正巧来到新星堡，并向门萨传话：“男爵大人，现在正是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门萨看着面前的黑甲骑士，眼皮一跳：“检验什么成果？”
黑甲骑士低着头，毕恭毕敬地说着：“就是你从异界带过来的黑科技，那种奇怪的飞信纸。经过一个月的长途跋涉，先前送出去的飞信纸此时已经抵达王都，我们这边收到消息，可以进行第一次试验了。”
门萨恍然，原来还有这档子事啊！
艾莉婕撇嘴：“你是不是把飞信纸的事情给忘了？”
门萨尴尬地一笑，掩饰道：“怎么会呢？我只是差点想不起来罢了！”
“两者不是差不多嘛？”黑甲骑士在心里暗暗吐槽。
但考虑到两人悬殊的地位，他很理智地低下了头，盖住所有能够露出破绽的表情。
毕竟，门萨表现得再幼稚，他也是超凡骑士，只能仰视的存在。
在黑甲骑士的曲意逢迎下，门萨没多做辩解，就赶往金贝尔伯爵所在的堡垒。
在赶路的过程中，门萨也是闲着没事做，于是跟黑甲骑士聊了起来：“你是哪个家族的骑士？投靠金贝尔家族多久了？”
门萨所问的两个问题，看似普通，其实很有讲究。
在超凡世界，一切关系以血亲为主，哪怕那人是扶不起的阿斗，但只要和某个大人物攀亲带故，但会被后者大力栽培。
相反，如果你三代近亲内都没有什么人物，哪怕天赋再出众，也会在结束骑士训练后，以类似于卖身的方式投靠到大家族旗下，积累战功，密谋崛起。
以门萨的见识，自然不难看出这个黑甲骑士只是一般的高阶骑士扈从，距离那道线还有极其漫长的距离。
这原本没什么，但考虑到他接近四十岁的生命波动，门萨估计，如果三年内他再没有机会晋级，恐怕这辈子都没有希望了。
面对一位超凡骑士的责问，黑甲骑士有些受宠若惊，他声音都开始颤抖：“男爵大人，我是方恩勋爵的第三子，法格-方恩，三十年前受雇于金贝尔家族，在之后成功晋级伯爵大人的亲随骑士。”
门萨道：“伯爵大人在我这儿待了有一段时间了，有没有说过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法格-方恩憋红了脸，只是道：“伯爵大人的心思，我们作为手下的，不敢乱猜。”
门萨点了点头，并没有过于为难他，又问道：“经常跟在伯爵大人身边的那个术士，应该是正经术士吧？而不是德伦公国派来的奸细！”
法格想了想，觉得这件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若是能因此讨好一位超凡骑士，说不定还能得到些好处：“哈夏大人祖上曾被那帮可恶的黑法师捉去改造，因此遗留给后代一丝魔兽之血。凭借它，还有圣骑士殿下的帮助，哈夏大人成功半魔兽化，转变成受人尊敬的大术士。这一切都得到了圣光教会，以及教皇冕下的许可！”
两人在路上聊得高兴，殊不知这一切全被人偷偷看在眼里。
藏在暗处的格斯特魔人张大眼睛，其中不住撩拨着道道水痕，在这一瞬间却是将亿万信息变作流动的电子流，传递到某处所在。
新搭建的陨石堡内，金贝尔伯爵背着手，大肚子极其凸出，他看着金盆中的清清之水，这里面将格斯特魔人所看到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反射出来。
甚至于，随着金盆的微微颤抖，还能发出当时的声音，一切的一切都惟妙惟肖。
金贝尔伯爵摩擦着肥肥的下巴，盯着水面上投射出来的黑甲骑士，沉吟道：“这小子是不是叛变了？”
自己手下那么多，金贝尔伯爵不可能一个个认出来，所以就用这小子三个字来代替。
脸上还残留着拳击的淤青，术士哈夏就跟在金贝尔伯爵身后，丝毫不敢端着超凡者的架子，小心翼翼地回复着：“其实这也是好事！门萨这混蛋一直不愿意和我们多做接触，如果能利用这些人撬开他的嘴巴，对殿下的计划来说无疑是好事！”
金贝尔伯爵微微点头：“父亲大人这次来信，表达了对我们迟迟无法攻克门萨的不满，他希望我们尽快完成任务，哪怕动用极端手段也在所不惜。切，老家伙就知道说风凉话”
术士哈夏默然不语，生怕莫名其妙地陷入家庭伦理剧当中。
金贝尔伯爵又看了一会，见他们在那里碎碎念，半天没聊什么正经话题，一挥手，直接打散了水面，结束了格斯特魔人的施法。
忽然，金贝尔伯爵透过窗户看向河流对岸，喃喃说道：“也不知道那帮家伙能不能成事？”
术士哈夏道：“柯基沼泽长年被毒雾所笼罩着，导致紧挨着这片领土的贵胄家族，迟迟无法对之下手。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机会，他们肯定不会放过，甚至有可能做得更过分！”
金贝尔伯爵哼了一声，神色略微有些不满：“没想到我都混到伯爵了，还要用这种阴险卑鄙的手段。联合那种三流货色，想想就吊胃口！”
术士哈夏劝慰道：“伯爵大人，您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啊！由于殿下早年太快激进，导致没能及时留下优秀的后代，金贝尔家族的火焰神灵骑士血脉濒临枯竭，眼看着就要从白银种跌落下去，我们必须想尽一切办法，阻止这股势头。”
金贝尔伯爵点点头，道：“还是这句话听了舒服！”
紧接着，他似乎想起什么，脸色一沉，道：“我为他搭建了这么好的平台，谢尔法拉伯爵应该会好好演出吧？”
术士哈夏眯了眯眼，想起那头贪婪的猎狗，即便是他，也不由胆战心惊，低头道：“谢尔法拉伯爵是温格尔家族目前实力最强的中级贵族！他这个人贪婪成性，即便是蚊子大小的肉，也不肯放过，这次有大好的宝物放在眼前，绝对不会放过。”
“谢尔法拉伯爵这个人倒不怎么样！”金贝尔伯爵如此评价着同僚，言语中充满了不屑，但他很快脸色一正：“不过，他那个儿子倒是很不错！”
“死火大骑士——苏罗-谢尔法拉！虽然不是真正的“战争之王”，但好歹也是上位白银大骑士，还是有点看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