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龙相狮吼
我焦急万分，大声吼叫：“你要干什么，你想死吗？”
我火冒三丈，这种感觉，就好比我本人，被放在火上烘烤。
哪知我一焦急，道力全部乱了。
再加上七个纸人压着我，根本没有办法冲起来。
秦遇道逼近我，一把尖刀晃动：“若没有蛊出来，你知道后果的。”
我眼角抽动，心中大叫：“先天之虫，你能不能抗住，赶快从火中冲出来吧！”
方口罐子四周红线烧了起来，但是根本任何动静。
看着火光，我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难道说，先天虫来不及破罐而出，便葬身火海了。
方口罐子，是爷爷留给我的唯一东西！
先天之虫，是从我身上割下的血肉！
难道，它真没了吗……
差不多过了五分钟。
火势黯淡了下来，方口罐子外围的红黑线烧毁，罐口的防水油纸也变成黑色。
秦遇道脸色完全沉下来：“好小子。你敢用一个空罐子骗我。”
火烧成这样，想必罐内的先天虫，已然化成血水，什么都没了。
“是你觉得罐内放着金蚕。小爷从没有说过。”我看着秦遇道，恨极了他。
他双眼布满血丝，脸色却异常地苍白，愤怒地来回踱步。
“好小子！既然罐子里没有。那我就剖开你的肚子。看金蚕在不在你的体内。”数分钟后，他眼神落在我身上，充满了怨毒。
“你是不是疯了！我肚子里面，怎么会有？你他娘的真的疯了。”我感到怕了。
一个疯子的举动，是很难用逻辑去解释。
秦遇道听不进去的。
“小子。世间万物都是一样。你可以杀螳螂，剖开螳螂的肚子。难道……难道我就不能剖开你的肚子。”他再次陷入了疯狂之中。
断臂纸人也跟着格外地兴奋，绕着他不断地怪叫。
“我他妈……是个人。你是个人！你不是螳螂！这种扯淡的想法，就是你修道多年悟出来的吗？你他妈的真是个祸害。”我忍不住大骂。
秦遇道是个绝顶聪明之人，没有苗族的血脉，就能弄出四只“快成形”的蛊。
可越是这种聪明人，越容易走极端。
他若是还有一丝善心，也不至于这样。
这样的人，不该涉入道门，不该参悟天机的。
如今，他已入魔道，成为祸害。
或许，几天前，在老白茶峒，我就不该出手护住他的心脉。
“器皿之中，藏有存活下来的虫子。你也可以是一个器皿的。”他双眼完全让欲念控制，没有半点理智。
眼看尖刀扎来，我深吸一口气，暗暗催动道力，做“龙相狮吼”。
这一种功法，类似于佛门的“当头棒喝”、“金刚怒号”，是一种无上正道之音。可以将人从中邪状态警醒过来，同时能驱散邪物。
开窍之后，我可以使用龙相狮吼。
一声响亮的吼叫奔涌而出。
他的身体抖动了一下。
叮当一声。
从男尸的脖子后面，掉落了一根银针。
几个纸人，也惊惶大叫，对我的束缚力，明显变弱。
“我人生的三个敌手，都是玄门高人。术有千万，法有无穷。可我报仇，只能靠‘蛊术’一门。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今日，我一定要从你身上，找出金蚕。即便报不了仇，看一眼也是好的。”秦遇道清醒不少，但是依旧没有打算收手。
“金蚕不在我身上！我刚到白茶峒，前后不到十日！”我没法，只能说实话。
他眼角抽动：“还要骗我。”
他抬起了匕首，从高处直接扑了过来。
纸人松动后，我右脚得了自由，仰面一脚踢过去，咚地一声，正中秦遇道。
我双手用力一拉，挥掉小纸人，顺势在地上一滚，落到篝火边上，顾不上高温，袖子套住手掌，将方口罐子，从篝火之中取了出来。
双手麻绳遇到火势，也烧了起来。用力一拉，绳索重新解开。
秦遇道倒在一边，很快撑在地上，重新站了起来。
“小红，退回来，他在火边。让尸体上去。”他口中念咒语，嘴角位置溢出了黑血。
方才的龙相狮吼，引发了他体内邪气的乱撞，再加上他放了一碗血。
他要想控制男尸，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容易了。
男尸跳跃过来，口中哈着黑气，完全是一具没有任何感情的动物。长发散落，我连他的眼睛，也没有办法看到。
方才有银针落地，也证明了我的猜想。男尸受控，只是一个升级版的“魂牵人”。
他肩膀上的两条毒蛇，“咝咝”地吐着信子。我仔细看了一会儿，发现两条毒蛇，有些古怪，或许是“魂牵人”的关键所在。
我把方口罐子放在身旁，左右双手，聚集道力。
高温灼烧麻绳，已有烫伤。
不过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
我也跟着站了起来，先对付毒蛇，而后击打男尸。
忽然，洞外传来密集的狗吠声。
我大笑：“白茶峒的人找上来了。你的穷途末路到了。”
跳跃上前的男尸，驻足停步，扭过头看着秦遇道。
秦遇道脸色沉了下来。
狗吠声越来越近。
秦遇道眼神怨毒：“孟无，你给我等着。我还会回来的。”
秦遇道吆喝一声，纸人聚拢在他身边，跳跃的男尸也退了回去。
狗吠声响起，说明有人朝这边来了，他清楚自己身体状况，便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放弃。
他是个聪明人。
他走后，我撕下一块布片，重新封住方口罐子。
“先天虫，我不相信你就这么死的。”这话，我更像是自我安慰。
约莫五分钟，我走出了山洞。
洞口附近，有不少纸人的碎片，破烂纸人的枝干上，还有齿痕的印记。
除此之外，并没有人朝这边走来。
四周好像一下子安静了。
这是怎么回事，骤然响起的狗吠声，怎么凭空消失了。
“多谢搭救之恩，请出来一见。”我大声喊。
四周并没有任何回应。
我心中一动，这狗吠声，会不会是我遇到那只黑狗。
它和我一样的孤独，流浪在这方天地，我俩心心相惜，天生就有亲切感！
真是奇怪了。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际。
忽然，东侧的荆棘之中，传来脚步声，有人朝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