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谢穹和风浔衣以及夏日的旅行
朱雀大陆上一共有四个世家,司徒,司空,风还有齐家。
司徒家历史最漫长,几乎是朱雀大陆的第一代世家;司空家实际上是司徒家的一个分支,当时司徒家出现了历史上最大的一次纷争,那次纷争具体发生了什么其他人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在此之后一部分人从司徒家脱出,然后就成为了新的司空家;风家在很久以前并不是朱雀大陆的原住民,据说风家的祖先来自于其他的世界,为了躲避一场灾难而来到了四方大陆;齐家则是苏古墓旗下附庸中的一个小家族头目,在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后成为了如今的四大家族之一。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这四个家族是朱雀大陆上最厉害的世家,而且表面上看起来也都是一团和气。但实际上,齐家被看不起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有很多人认为齐家根本就不是靠自己的努力成为四大家族的,只不过是借助着苏古墓的东风而上。就好像是贵族和暴发户之间的区别。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是暴发户也应该成为了贵族,但是老一辈人的思想却依旧没有改变,这也导致原本应该和睦的四大家族如今气氛很是僵硬。
至于谢家……如果加上实力谢家其实也能算是世家家族之一,唯一的问题是谢家的人数实在是太少了,完全不能称为“一个家族”。
在风浔衣和谢穹小的时候风家和谢家定下了娃娃亲,但实际上谢家对这门亲事一直都是很不认同的。外面的人不知,但是四大家族的人都知道,风浔衣是风家不受宠的女儿,这和她的天赋没有关系,或者说风浔衣的天赋可以说是这一辈中最好的之一,但是有一个谣传说,她不是风家的孩子。
在外面这只是一个谣言,但是其他三个家族的人看到风家对她不冷不热或者说有些厌弃的样子心里都有个底。而谢穹从小就天赋异禀,可以算是谢家近几年来最出彩的孩子之一,所以就算风浔衣的天赋很出众,也不愿意自己的孩子找这样一个不明不白的女人。
在九界中私生子其实并不是什么污秽的词,大家对血缘其实并不看重的,但是风浔衣的身世一直都是个谜,所以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猜想。再加上谢穹好像并不喜欢这个未婚妻,所以再之后两人的婚约就被取消了。
谢穹眼神一冷,装作没有看到风浔衣准备直接从旁边经过,却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感觉自己的袖子一紧,在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好像也猛地被揪住了。
“请问风小姐找我有什么事情?”
他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袖子从她的手中挣开,后退两步,站在距离她一米的地方。
风浔衣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手,她本没有想再去干扰他的生活,却没想到在刚刚那一刻不由自主的就伸手牵上了他的袖子。
【不要把我的袖子给扯坏了】
【你真是小气,扯一下怎么啦】
【……如果你真的害怕的话,不要扯我的袖子,来,牵着我的手】
脑中似是回忆起了小时候的事情,她抬头看着谢穹,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
谢穹也不知道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怎么,他定定的看着她的背影片刻,然后转身向着其他人走去。
那群人围在一起好像在说着什么,将校门口的路都给挡住了,引来了其他路人和学生的怒视。时不时会爆发出一阵阵笑声和惊呼声,实在是有些扰民。
“诶谢穹,你的前未婚妻马上要嫁给齐流云了!”
就在他还没有走过去的时候风清扬突然跑了过来,眉宇中是藏不住的惊讶:“真没想到,我知道风家很不待见她,却没想到不待见到这种地步了。齐家我不发表什么意见,但这个齐流云……整个四方大陆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谢穹的脚步猛的停了下来,垂在身侧的手一瞬间的收紧。
齐流云?那个齐家的齐流云?
在经过这么长时间,虽然年龄大的人还对齐家有些意见,但是年轻一辈已经没有什么偏见了,不过大家都很肯定的表示,齐家无罪,流云该死。
齐流云可以说是一个最恶劣的纨绔子弟,他的身上几乎就没有一点闪光点——不对,他的迷妹们认为他可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不得不说,有一张帅气的脸比什么都重要。
齐流云确实很好看,在整个四方大陆上都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加分项,那就是他有一个悲惨的童年。
但童年再怎么悲惨也不能是他作恶的理由,童年悲惨,你应该去找造成你当初悲惨的那些人,而不是发泄在无辜的人身上。
其实齐流云除了逼良为娼买卖人口杀害良家妇女玩弄他人感情之外也可以说没有做什么大的坏事——反正死的那些也都是没有谁会在意的人。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这个人异常反感。
“真是可惜,虽然风浔衣的脾气有些不好,不过我还挺欣赏她的,要是真的和齐流云在一起……”风清扬一边说着一边不断摇头:“这风家也真是的,也不想想其他家族会怎么看待他们。”
“这倒是挺正常的,你最近都不在四方大陆可能不知道,现在四方大陆的局势可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沈建国凑了过来:“司徒家受到了重创,风家也因此遭到了波及。司徒家家大业大就算如此也比其他家族要强,但是风家就不一样了……马上四门选拔赛不是又要开始了?要是没有其他家族的帮衬……”
“估计你们家就要上了。”
谢穹眼神依旧古井无波,就好像只是听到了无关紧要的事情。
“对了,风清扬,你不也是风家的吗?怎么对这事一问三不知?”
“有没有搞错啊?这么久你都不知道我是青龙大陆风家的吗?虽然都姓风,但我们并不是一家啊!”
虽然这是目前四方大陆上最热的话题,不过对于他们也就只是茶余饭后说说罢了。毕竟和自己本人又没有什么关系。
在此之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勾肩搭背去吃东西去了,谢穹走在最后。
在走出一段距离后他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回头,正好就看到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的风浔衣。
他方才松开的拳头又重新握了起来,他怔怔的站在那里,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猛地一拍。
“从刚刚开始你就一直心神不宁的,现在还盯着别人看……”且飞白拍着他的左肩露出了笑容:“我说你这闷骚的家伙,喜欢就去追,担心就上前询问,站在别人后面盯着背影看算什么?”
“虽然这话说的不错,但是你有资格说这句话吗?”辰九站在后面拆台。
“这种时候就不要互相伤害了,不过谢兄,这么久我都没有看出你竟然还挺在乎她的……”风清扬从他的右肩出现:“闷骚,太闷骚了。”
谢穹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他本来就是一个存在感很低沉默寡言的人,现在突然被人如此直白的指出心中所想,有种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感觉。
“我也觉得那个齐流云不是什么好东西,看起来就花天酒地的样子。”洛宛沚也从后面钻出来:“担心就去问问,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提出来,老是憋在心里,别人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
谢穹一怔,他转身看着洛宛沚,却发现她的眼神清澈,就好像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而已。
“……我知道了。”
他沉默了一会,正想再说点什么就被其他人猛的向前一推:“还犹豫个鬼啊人都快没影了,有什么事边走边想!”
虽然被如此推搡但是他却一点都不恼火,反而十分感动。
【浔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浔衣!你回来!】
当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自此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和她单独见面过,现在回想起来竟然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年。
风浔衣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但在那种情况下……
他加快脚步,向着她的方向跑去。
看着谢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人群中,剩下的人在那里,一个个不禁感叹起来。
“不过说起来,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在走向酒楼的时候风清扬还在疑惑:“我记得谢穹和她的关系可是很不好的,谢穹完全是把风浔衣当作路人。不过现在怎么看他们好像都有一段过去……”
“谁知道呢,这天底下的阴差阳错从来都不少。”沈建国枕着胳膊走的晃晃悠悠:“比起这个你还是想想,你的减肥计划到底还要不要进行了?”
“呵呵,男人,我看你就是嫉妒本少。”
“风清扬,你每次这么说话的时候我都想掐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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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十天转瞬即逝,这天一大早,洛宛沚还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就感觉窗户被敲响,睁开眼睛就看到沈建国站在窗户外面。
他今天一如既往穿着一身黑红长衫,长发束起在后,看起来干净利落。
她刚醒来脑子还有些回不过神,不过紧接着就意识到好像已经到和沈建国约定的那个时间了。
“我记得昨天晚上你睡的挺早的啊。”看着她从被子里钻出来迷迷糊糊的给他开窗的样子沈建国有些无奈,一打开窗户顿时一阵热浪迎面而来,这让洛宛沚顿时就清醒了。
“这是什么歪理,难道睡得早就一定起的早吗。”洛宛沚强词夺理:“不过这样会不会耽误了?当时忘记问你具体什么时间了。”
“不用担心,绮罗给我的也只是模糊的时间而已。”沈建国坐在了椅子上:“这个时间是我自己推算的,按道理来说现在去比较好。”
“为什么这么说?”洛宛沚看着一大早就如此耀眼的太阳,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隐隐作痛。
“独角兽群生活的地方有很多云鹫,而云鹫开放的季节就在盛夏。”沈建国看她已经全部弄好之后拉着她的手腕就准备从窗户里跳出去,见状洛宛沚有些疑惑:“为什么不走门?”
“不觉得这样会更有冒险的感觉吗?”沈建国回眸一笑,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少年笑容明媚堪比太阳,似是能将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
虽然总感觉翻窗户和冒险好像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反正条条大路通罗马,他想怎样就怎样喽。
于是两人便直接从窗户里翻了出去,站在院子里正在给花浇水的白珩抬头看到这一幕有些无奈。
另一边已经踏上旅程的两人很快就出了四方学院,一会儿的功夫就离开了这里。洛宛沚并不知道独角兽群到底在哪,所以就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到处晃悠。
就这样一路走出了城市,两人来到了东岳群山。
“为什么要来东岳群山?”
看着眼前熟悉的森林她有些疑惑。
“主要是在这里更好布阵。”沈建国拉着她向着更深处走去:“那个地方可不是光靠走就能走到的,毕竟算是个秘密基地,所以只能通过传送阵……”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果不其然就看到她一脸苦瓜色,不由得笑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坐传送阵,不过我出品的肯定是精品,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我现在倒是不晕了,这不是生理现象,这是心理现象。”洛宛沚感觉自己恍惚又闻到了长途巴士车上那股让人晕车的味道——光是这么想想她就感觉头晕目眩。
“不要去想象。”沈建国语带笑意,带着少年特有的爽朗:“来,听我说,闭上眼睛。”
他的嗓音极其轻柔,有阳光垂直倾落,融合了他的眉眼,柔软的好似雾里看花,她似是受到了蛊惑,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之后四周的一切感官陡然被放大。她能听见树林中的蝉鸣,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响,以及耳边的呼吸声,带着清浅的气息——就像是夏天的冰柠檬气泡水,清凉而又爽快。
又像是晚自习放学时的夕阳,绵长而悠远。
然后她的耳边什么都听不见了,下一个瞬间,她听见沈建国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可以睁开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