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我不会让你再见到她了
不过这事说来实在丢人。
迟晚晚其实是个极不老实极不安分的魔。虽然他永远拒绝承认这一点。
生的风流,长的俊秀,仗着小姐的威势和宠信,他无数次偷溜出去在魔界招猫逗狗拈花惹草。
那个年代魔界的风气还比较的开放,众神被魔祖压制的一声不敢吭,一众大小魔头自然日子过的随心所欲畅意快活。
那时候因着天地法则的压制,修习魔祖禁术的魔都不能随意离了魔界,但迟晚晚不同,小姐什么都不肯教他,他便从未系统的修炼过什么神通术法,实力不济,胆子却很大。
魔难道不是最强的生物吗?
这是当初无数魔界中人心中的真实想法。
迟晚晚逛遍了魔界,便把目标放到了仙界和人间。
彼时仙界真正一片萧条,大乘修士千千万,没有一人敢飞升。迟晚晚就是在这个时候遇见妖族的墨瞳的。
腾蛇一族的天才少女墨瞳。妩媚柔情也凶悍蛮横的墨瞳。
墨瞳的眼睛会说话,迟晚晚一眼就喜欢上了。
主动招惹,数载缠绵,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待他心头热情退去之时,想抽身却没有这般容易了。
从小千娇万宠的墨瞳,情窦初开便被迟晚晚哄的晕头转向,好聚好散?她不同意。
好话歹话说了一大车,墨瞳一句听不进去,末了一把大锁将他囚进了洞中:变心了是吧,那就一个人冷静冷静,再变回来。
迟晚晚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通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向小姐求救。
小姐着急忙慌赶来问他怎么回事,他不敢隐瞒,和盘托出。
她就看着他啧啧啧的直摇头。
但救还是要救的。自己养大的孩子,惹了再大的祸也得护着。
他们要离去时墨瞳撞进来发现了。立时以命相逼。
迟晚晚一脸苦涩的继续向小姐求救。
她瞪他。传音告诉他:迟晚晚,下回再敢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看我还管不管你。
他那是第一次看到小姐无可奈何尴尬又局促的样子,想来她也是从未处理过这样的事情,又不愿伤了墨瞳。
他心中发誓日后绝不再这般放肆无状。那时候他确实真心实意这样想,直到七十年后又喜欢上一个人间的小修士。
迟晚晚那几万年的生活就像在原地画圈,毫无长进,但着实快活。而他的小姐也就这么一路的宠着惯着,为他收拾残局。
我如今难道老了么?迟晚晚心中哀叹一声,面上却堆出和善笑容:“是在下冒犯了,仙子莫怪。”
忘湫轻哼一声,不再看他,转而踮脚趴到白墨耳边小声嘀咕了起来,姿态极为亲近。
也不知这丫头暗地里在周围待了多久看了多少东西,迟晚晚怎么看都觉得她有些炫耀的意味。
白墨却没有丝毫在意,他微微偏头,听了片刻,皱眉。
良久,他说:“可以,但不要告诉它我们的关系。”
“是。”忘湫乖巧点头,媚眼如丝。
就是这眼神,迟晚晚看的动心之极。媚中带敬,敬中有慕,和白染看无尘的眼神有些像,但要含蓄一些。他一时倾慕又心中微酸,你们的关系?你们什么关系?看起来是很不妙的关系。
“去吧,小心些,别被父亲发现了。”白墨看着忘湫,看着她青春娇艳的脸庞,满是澎湃的生机,不由自主就露出笑容。
“忘湫知道。”低眉浅笑,她一个转身又凭空般消失在了殿中。
无影无踪,毫无痕迹,擅长空间之力的蛇族……迟晚晚一拍掌:“我想起来了,她的本体是虚空蟒,对不对?”
白墨收回目光,嗤笑一声:“你还知道虚空蟒。”
“你看不起谁呢!早些年它们这一脉还强盛的时候我还交了不少红颜知己,可惜啊,岁月变迁,佳人往事都随风散。”迟晚晚故作沧桑的感叹道。
事实上他虽知道虚空蟒这一脉却是头一回见到其族人本尊的,虚空蟒一族的神秘强大,他幼年时听小姐说起就心中崇敬,然而等到他长到可以出去鬼混的年纪,这一脉已然在三界之中销声匿迹了。
他惋惜不已,连小姐都称赞多出俊男美女的种族,他竟没有一见的机缘。他看着她,眼神不善,坚持要个说法。
“总之不是我干的。”
她只说一句就再也不提。
白墨看着迟晚晚,眼睛一眯:“收起你那套,别想打忘湫的主意。”
“怎么,你喜欢她?”
迟晚晚顶风而上,他今天看他特别不顺眼。料定了白墨也不会回答,他重新坐下来饮茶,一点想走的意思都没有。
“不喜欢。”
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过这样的都不喜欢那还想要什么样的?迟晚晚一撇嘴。
“你不喜欢还不许我喜欢?”
“嗯。不许你喜欢。”
迟晚晚气的笑起来:“你管的也太宽了吧,这小丫头我还就喜欢了,你不许又怎么样,你能做什么!”
迟晚晚这些日子都很有耐心,为了套他的话,行为举止皆是规规矩矩,从没有这般大声过。白墨却依旧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他默默的换了一套新的茶具,仔细摆放:“我不会让你再见到她了。”
迟晚晚冷笑一声,自是不屑。他深刻明白,在这样漫长的生命里会出现多少的未知和意外,主动避忌还十分艰难更何况是有心追求。
然而后来千年万年过,直到他所能望见的漫长时光里,他就真的再也未曾见过忘湫一次。
那个时候他才发现,最开始白墨的许多话,他都未曾当真过,待岁月一点一滴沉淀下去,许诺过的慢慢都成了真,他才渐渐了解到这个寡言孤僻的少年,一字一句中的力量。
“七千岁成年下凡转世修行的时候。”白墨轻声道,又从戒指中取出一幅画来。
迟晚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回答自己那个问题,连忙追问了下去:“是怎么能看见的?什么样的契机?”
白墨把那画递给他。
迟晚晚展开一看,这次倒很直接,画上方方正正一块匾额,其上正是月神殿三个大字。
但他看的怀念。这字迹极难看,是自己的。
“风神殿,水神殿,月神殿。万荒宫取名倒规律的很。”白墨没有回答他,而是这么感叹了一句。
一个问题对一个问题。迟晚晚没有办法,但他看的越多,心中就越坚定难耐,他甚至无惧将所有事情都告诉白墨,他一步步拖着磨着,从来不是怕自己说多,而是怕白墨不说。
“我不知道你所了解的万荒宫是怎么样的。但在我眼里,这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