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太后稍有起色之后,严令皇帝搬回乾清宫居住。兼之百官封印之后,皇帝事情越发多起来,要忙着接见藩属国前来进贡特使,还要接见外放巡抚、总督,还要给宗室王公,以及众臣家里派发甜枣,虽然写一个福字似乎很简单,错不过本朝自王公一下,需要赐字人家不下百十家。
  然后,太上皇还要跟老臣联谊,这事儿皇帝为了表示孝顺,需要亲自张罗,亲自到场给老皇帝捧场。
  皇帝忙得脚不沾地,实在是体力有些透支,太后体恤,皇帝顺势搬回了乾清宫。此后,除了每日至宁寿宫问安之外,轻易不涉足后宫。
  皇帝如今有些怕见那些跟他同床共枕女人,睡了二十年的女人,忽然变成洪水猛兽,皇帝心有余悸。
  更叫皇帝忧心的是,红毛鬼、老蒙子、老回子,这一回也是大雪压境,只怕北疆又不太平了,刚刚收进荷包二千万银子还没捂热乎呢,如今又哗啦啦往外流淌,皇帝也有些牙根疼痛。越性不爱往后宫来了。
  迎春却因为这一回跟太后朝夕相处,急太后之所急,想太后之所想,凡是太后娘娘吃穿用度,迎春无不亲自参与备办,半月之后,迎春在宁寿宫拥有了相当话语权,就连桂嬷嬷,有事也要先跟迎春商议商议。因为桂嬷嬷越来越发觉,自己冲茶手艺似乎越发退步了,不对太后口味了。
  这却不怪桂嬷嬷手艺差,也不怪太后口味叼,凭谁喝惯了空间灵泉冲泡茶水,再喝其余凡品,亦会索然无味。
  不过这一点,迎春早有说辞:“嬷嬷且别多想,太后娘娘并非口味变了,估摸是心情不好。且我这手艺也是冯姑姑教授,冯姑姑出自皇宫,又是后辈,哪里及得上嬷嬷茶艺,不过是我人年轻,嘴巴甜,又见天给天后说故事,太后心情愉悦,看在我收集积雪辛苦,给我个面子罢了。不信您等着瞧,等太后病症慢慢恢复了,只怕口味也恢复了。”
  收集松针上得雪花,不过是迎春为自己空间水寻找托词罢了。
  太后娘娘宁寿宫中用水,一体都是玉泉山泉水,只有洗衣洒扫的时候才会使用井水。迎春没法子在井水里头弄巧,才寻找这个借口,采用松针上头雪花水泡茶。不过这意境却好,松柏长青,傲霜战雪。
  且迎春说的也好:“这茶水取自松柏精华凝聚,太后娘娘喝得多了,自然就松柏精神,寿比南山了。”
  桂嬷嬷一想也是这个理儿。
  迎春冲泡茶水从不避讳,桂嬷嬷曾经多次观摩迎春动作,火候,回去照搬临摹,却是没有泡出让太后娘娘夸赞茶水来。
  兼之,迎春每每亲手伺候太后娘娘,余下茶水,迎春宁愿倒掉,也不肯授人于柄。
  所以,尽管宁寿宫里许多人偷用过迎春茶罐里的茶叶,水缸里雪水,却并无一人泡出迎春那般茶水。是故,除了太后娘娘,并无人知晓太后娘娘赞不绝口茶水,倒地是何等滋味儿。
  百官封印之后,丽贵妃病情基本稳定,皇帝为了安抚太后娘娘,差点没把整个太医院搬进宁寿宫,让太后可劲儿赏赐丽贵妃。
  丽贵妃得到皇帝太后恩宠,逐渐康复,兼之,丽妃惦记着省亲之事,逞强之心撑着一股气性儿,慢慢的人也精神起来。
  太后娘娘闻讯,心情随之好起来,人也精神起来。
  过了二十四,太后开始接受各府命妇探视。
  不过,石府,郡马府与忠顺王府女眷成为宁寿宫拒绝往来户。
  太后娘娘在宣布接受命妇探病之日,同时给郡马府,石府,忠顺王府女眷下了禁足令,命三府女眷好生研读《女则》,《女训》《女论语》《女犯》,并将抄写文章与读后感想送进宫内让太后娘娘查验。
  石芙蓉这个罪魁祸首,则除了抄写《女则》《女训》这些,太后又命她抄写《女儿经》,《往生咒》,《洗孽经》,各九九八十一步,送往城外皇觉寺,请高僧念经万遍,然后去十字路口焚烧。
  太后让宁寿宫女史亲往忠顺王府传旨:“庶人石氏功课有忠顺王妃亲自督导,一日不能完成,一日不要出闺房。”
  石府,驸马府,忠顺王府所有女眷心里各自呕出一腔子鲜血,却是捏着鼻子受着,谁也不敢吱一声。
  太后娘娘态度恰似风向标,一时间,京都名门年节往来户中,自动剔除了忠顺王府为首三家。
  相较这三家愁云惨淡,荣府一跃成了京都各豪门之家争相交往对象。
  这一日,贾母带着邢夫人凤姐三人轮班进宫探视太后娘娘,其余人家进宫,太后不过例行接见说几句话,荣府女眷被太后娘娘特别留下说了话。事后,有命她们前往承乾宫延禧宫会亲,并赏赐了丰盛席面。
  因为迎春就在宁寿宫伺疾,贾母几个首先到了迎春延禧宫。
  这一次再进延禧宫,宫中各处布置摆设已经今非昔比。不光家具一色换成了最为漂亮黄花梨木,就是各种日常器皿都换成了上品。
  话说贾母一行到了延禧宫,但见那宫门两边,一边立着十二名太监,一边立着十二名宫女,掌事太监汪福顺,掌事宫女杜若双双笑成一朵花儿:“奴才们恭迎史老太君,老太君万福!”
  贾母在宫中头一次被如此捧迎,顿时笑成了弥勒佛,那手一挥,鸳鸯红包下似的发放下去了。
  凤姐笑得合不拢嘴吧,邢夫人直接晕头晕脑,脚底放了飘。亏得迎春早有防备,綉橘司棋早罩着她了,见事情不对,手脚快捷上前拽住了,邢夫人才没出大丑。
  贾母气得直瞪了她好几眼,她才咬破了舌头,清醒了少许。
  一时进了起坐间,迎春落座,贾母邢夫人凤姐三人见礼,这是国礼家法,迎春不敢废弛,只有在贾母等生为拜下之时,忙叫:“免礼,赐座!”走个过场尔!
  一时,贾母落座,迎春命蓝云水英领着邢夫人去配殿挑礼物,这才把邢夫人给支开了。
  贾母却看着杜若,不敢多言。
  迎春便命杜若上前给凤姐磕头:“你家里事情,二奶奶已经替你料理清楚了,有什么事情尽管问她。”
  凤姐便跟杜若去交代事情,起坐间独留下迎春祖孙。迎春下了座榻,福身给贾母行礼:“孙女拜见老祖宗,请老祖宗安!”
  贾母顿时落了泪,伸手拉起迎春:“我的儿,可不敢这样,你如今可是贵主子了,国礼家法可是乱不得啊。”
  迎春笑着坐了:“圣上以仁孝治国,见了太后娘娘也是要行礼问安,年节寿诞之期也是要磕头的呢。我这是向圣上看齐,圣上知道了,也不会怪罪。”
  贾母闻言笑得满脸褶子,满眼泪水。
  迎春劝说半日,好容易才忍住了。
  一时,迎春问起家里事情,贾母脸上那个笑啊,真是比蜜糖还要甜些:“都好,都好,如今府里托了你们姐妹福气了,你大姐姐册封贵妃之后啊,你二叔也升了官儿,如今已经是正四品太仆寺少卿。”
  迎春一听这话,知道这是掌管车辂、厩牧官儿,上头还有正卿,少卿不过是胁从,只要按部就班也就成了,这种差事二叔应该可以胜任,关键还是官阶上去了,人前体面最要紧。
  想起贾琏还是个正八品,因此讪讪一笑:“二哥还好吧?”
  贾母便笑:“他好的很,莫看他官儿不大,人缘活泛,如今凭是什么东西,只要你说得出来名字,他就弄得来。”
  迎春又问:“宝兄弟,林妹妹呢?”
  贾母越发笑成弥勒佛:“说起这话,都要感谢你这个姐姐了,你宝兄弟与兰哥儿两个都接了国子监李祭酒的入学令了,他两个不用考了,直接特赦入学呢。”
  说着眼眸一黯,抚抚迎春手:“哦,还有你大嫂子跟兰哥儿两个,当着我的面给你们姐妹磕头了,你大嫂子也糟心得很,娘家嫂子嫌弃她不祥,她归宁回去闹个没脸,回来遇见会亲,也是我们高兴过头了,不怪她,她寡妇失业,怪可怜见得。”
  迎春知道李纨这约莫是好了光景了,一笑:“怪她作甚,都是我跟姐姐不经事儿,忘东忘西,做事不周全。这一次礼物我都写了签字了,府里上下都有,老祖宗安心。”
  贾母额首。
  迎春又道:“老太太,年下要给太后进年礼,不知道府里如何准备呢?”
  贾母蹙眉:“太后娘娘如今病着,论理这礼物最好是贵重药材,只是府里药材再好,那里比得过番邦进贡跟太医院呢,如今正不知道该如何呢,一家人愁得很。”
  旋即,贾母看向迎春,眼眸一亮:“你可是有什么主意?”
  迎春额首:“老太太说的不错,太后娘娘什么都有,如今病体违和,敬献贵重药材最实在,不如老太太就让二哥哥去谋求一颗上了年份人参吧。”
  贾母叹气:“你二哥哥现今倒是跟人合伙子开了生药铺子,贵重药材是不缺,只是这个人参,若无百年以上,宫中也不稀罕,只是这百年人参可遇不可求啊,纵然万金在手,也是谋求无方呢!”
  迎春道:“老太太直管各处求去,成不成的是缘分,心意到了,或许机缘巧合就成了。”
  贾母沉吟片刻,一笑:“倒是这个理儿。”
  这边说完了私房话,凤姐合着邢夫人也回来了,邢夫人眉开眼笑,一幅沾了天大便宜的模子。
  稍后,承乾宫来了抱琴相请,说是御膳房宴席到了。
  贾母坐轿,迎春跟凤姐落后一步跟凤姐并排,笑道:“方才见你几次杀鸡抹猴使眼色,有什么事情,需要瞒过老太太呢,这会子老太太听不见了,说吧!”
  凤姐轻声道:“还不是薛家一家的事情,薛姨妈前儿寻了我了,对大姑奶奶好一通,埋怨,说是从前每年五万银子供奉大姑奶奶,如今,答应事情影子也不见,她请求会亲折子,大姑奶奶也不理睬,直差没说大姑奶奶没良心了。
  “妹妹你说说,这话我哪里敢让老太太知道,更不敢跟大姑奶奶说去,只好告诉二姑奶奶您一声,我是怕薛家逼急了,在外头胡言乱语乱造谣,与大姑奶奶不利。”
  迎春知道这是自己拦了她们的撺掇元春机会,如今进宫婚事两落空,想要借脸的省亲之行也不成了,薛家大约是火落脚背,着急了,这才跑去凤姐跟前敲木鱼,乱投医。
  迎春不由冷笑:“这话就是放屁,大姐姐跟宫里坐着,难道上门去勒逼了不成?睬他!@”
  凤姐笑道:“我也是这般劝得她,当初银子是她自己送上门,原本也是要二姑妈帮着她们疏通上头的意思,如今事没办成,也是薛蟠自己作之故,怪得谁来?”
  “姨妈很是哭了一场,说自己寡妇失业可怜人,唉,哭得我这心里只是发酸。后来,她又转了话头,说是哥儿不听话,一个姐儿倒是争气能干,又每个姐妹兄弟帮衬,说是愿意出五万银子酬谢,只求宝钗进宫来当差。”
  凤姐说着看下迎春脸色,顿一顿又道:“如今这事儿吧,你哥哥是可以替她们办,只是我这心里不踏实,毕竟他哥哥事情贾雨村一清二楚,薛蟠在户籍上头已经暴亡,人却在京都晃悠,只怕一个不好,要出大事儿。”
  迎春眼眸一凛:“这必定是薛宝钗看着大姐姐成就眼气了,也想着要学大姐姐进宫做女史,这般看来薛家并不死心,这可不成,不能再放任薛家在荣府为所欲为,挑唆二太太。”
  凤姐只叹息:“这谁还不知道,不是没法子吗,二太太又爱跟薛家人热乎。”
  迎春咋么瞅着,怎么觉得凤姐说起王氏跟薛家都有些假惺惺,心中暗笑,勾勾唇:“我说一句,凤姐姐想要子孙从此富贵荣华,回去就把薛家开销了,他们家也不是没宅子,家里也不是没银子,薛蟠薛宝钗都到了婚配年纪,咱们府里也有姑娘小子,这样子任由她们住在荣府,实在不成体统。”
  凤姐额首:“这事儿如不是碍着二太太,不过一句话事情。说起来,这宝丫头的意思我约莫猜得到,大约是觉得她比姑奶奶们不差什么,如今竟然连宝玉也嫁不得了,索性进宫来博个大的,也让人瞧一瞧,当初不该小瞧她。”
  凤姐说着瞧一眼迎春:“这若是干脆就把林妹妹跟宝兄弟亲事定了,就稳妥了,只怕就再没人上赶着巴结了,难道一个正经姑奶奶,还能给人做妾不成!”
  迎春心里明白,这是凤姐暗示自己做手脚给黛玉指婚,蹙眉道:“我如今在太后跟前情分,求个指婚不是不可以,只是姑父还有三年孝呢,咱们家也不缺当家主妇,且林妹妹也不大,这般着急定亲,娶荒亲似的,还不被人戳脊梁骨,怎么也要等到三年孝满,做个水陆道场,再风光赐婚迎娶,这才是美满姻缘呢!”
  凤姐龇牙:“这倒也是!”
  迎春凝眉暗忖,看来薛家母女进宫搏击的心思并未熄灭。薛宝钗其人志向远大,关键时刻可以牺牲一切牺牲之人。倘若答应她们弄进宫来,一个不好,达不到她心中所想的远大目标,她一狠心反了水,投奔自己姐妹敌人淑妃惠妃这些害人精。
  薛宝钗对荣府事情比迎春还清楚些,反戈一击更能伤人。
  再者,贾雨村终究要倒霉,一旦有心人把薛蟠的事情翻出来,也是个大麻烦,若不当机立断,到时候荣府就会被他牵连。
  对于薛家,杀人或许要抵命,赶出去却是不犯王法,顶多是坏了亲戚情分,薛家这种亲戚,不要也罢。因道:“不如姐姐回去替她做个媒吧,宁府蔷哥儿不是没娶亲呢?若是你做媒,她不应,自己也该搬出去了!”
  凤姐暗忖片刻,扑哧一乐:“妹妹这个主意倒是好!”
  旋即,凤姐瞧着迎春讪讪一笑:“咱们太太今儿,本来老太太不想带她来,谁知道,临出门,她竟然自己个赶出门来,老太太没法子,才叫她上上了车。唉,二妹妹,你要担待些!”
  迎春勾唇摇头:“不碍事!”心里猜测邢夫人大约拿了自己不少东西吧。
  恭送众人出宫之时,迎春终于知道邢夫人笑些甚么了,也知道大家尴尬何来。
  却是邢夫人把迎春小库房锦缎几乎搬个罄尽。出宫时候,延禧宫一遛太监跟着她送行,足足装了两满车。
  迎春惊愕之下忙看凤姐,难道荣府克扣了邢夫人份例不成?
  凤姐尴尬的低头装聋。
  贾母一见邢夫人这般打秋风行径,气得鼻子冒烟,差点要动武行。
  最终,迎春拦住贾母:“这些东西原本要年前派人送回家去,劳烦太太带回去倒是省了事儿。”
  让众人知道邢夫人贪婪,对迎春来说并非坏事。不过,她在自己这里出丑也罢了,再不能让她上外头去出丑败行得好。
  临别,迎春低声交代凤姐:“她贪些小东西无关紧要,凤姐姐切忌不要让她插手中馈,代表荣府处理俗务,万别让大太太再走了二太太的老路!”
  凤姐闻言眼眸一凛,知道迎春这是暗指自己跟王氏当初合伙子开当铺,发放高利贷事情,凤姐收敛笑意,正经的额首:“这个娘娘尽管放心,谅她不敢。一来她手里没有可用之人,二来,大老爷如今可厉害了,在府里那是说一不二,太太若是胆敢乱说乱动一下下,捶不死她!”
  迎春额首:“如此最好!”
  临行,贾母拉着迎春再三叮嘱:“姐妹齐心,其利断金,你姐姐如今身子重,我看她心事也重。这种时候,原本娘家人陪着开解最好,且是咱们进来不容易,你二太太指不上。
  祖母瞧你是个聪明的,心里比你姐姐还要通透些。你如今又得了太后娘娘缘法,这可是别人求不来福气。迎丫头,千难万难,也要保住你姐姐这龙胎,这是你们姐妹今后立足根本,切勿马虎啊!”
  贾母说话间把迎春抓的死紧,只得了迎春郑重承诺,这才抹泪上了暖轿。
  贾母跟元春会面之时,迎春并未陪伴,瞧着贾母这个摸样,难道元春又跟贾母发生了什么分歧不成?
  回宫,迎春忙令綉橘下去打探,终于从紫墨口里得到了消息,元春跟贾母因为王氏病体发生分歧,元春跟贾母提出,让大老爷贾赦让出花园里小别墅来,给王氏养病调理身子,并要求贾母让薛姨妈一家随同王氏进驻花园子,方便开解王氏。
  元春心思,希望王氏快速康复,明年正月能够进宫会亲。
  贾母因为贾琏刑讯贾菖,从而得知王氏思谋害死黛玉,心中厌恶王氏至极,又因为荣府药材来自薛家铺子,老太太如今见不得薛家母女,已经到了拒而不见地步。
  贾母如今在府里,各方面限制王氏行动,若非怕人察觉,贾母很想一碗汤药送她回去金陵永远安息。却又怕折了宝玉黛玉的福分,这才容她活着,岂能容她再进宫来搞风搞雨,联合元春爬到自己头上去呢!
  贾母因此推脱,说是贾赦最近越发乖张,这事儿还得慢慢是些水磨工夫,成不成还两说。祖孙因此差点翻脸,各自气得不轻。
  许多事情上头,迎春乐意劝慰元春,也敢于说话,独独王氏事情,迎春无法开口。疏不间亲,迎春不想让元春因此跟自己生分了。
  对于王氏,迎春心里其实有些愧疚,王氏病症,迎春有法子使之痊愈,却并未出手替她医治。并对凤姐遏制王氏装聋作哑。
  三思之后,迎春决定还是维持原状,王氏这人实在胆大无比,凶残得很,一旦出来,只怕又要拉虎皮做大旗,张罗明年省亲事情了。
  了解贾母跟元春心病,迎春最终下了狠心,釜底抽薪,掐断货源。与其让王氏出来把大家折腾死,不如让她一个人去死好了。
  当晚,迎春进了空间,找来锦鲤问话:“你若是离开这里出去办事,可以维持多长时间不现原型?”
  锦鲤早知迎春心思,笑道:“如今我已经炼化三支人参,拢共获得了三百年修为,一个对日之内,没有任何问题。”
  迎春看着锦鲤芙蓉面,柳条腰,这个模子贾琏见了岂不是要勾动天雷地火?遂蹙眉道:“变个男人来瞧瞧!”
  锦鲤一晃身,变成一个白衣书生,手摇折扇,摇摇摆摆十分风流俊雅。
  迎春看了一眼:“面皮黑些,眉毛粗些,腰身粗壮些。我要你去卖人参,你几时见过跑山之人如此俊秀?”
  锦鲤依言,眨眼间变成一个粗壮的黑脸汉子,一眼瞧上去,就是常年在风雨中往来之辈。
  迎春终于满意,低头画出贾琏的人头像来,递给锦鲤吩咐道:“你取一根五百年分紫皮人参,干制后去荣宁街寻找这个人兜售,再以三千金价格出卖给他,他若问你出身,你便说是高丽国人,特特前来天朝寻找长期合作商家,专门替你销售高丽国人参。”
  锦鲤瞧着贾琏画像,啧啧称奇:“这人是主人兄长吧,长得可真俊!”
  迎春看了锦鲤几眼,眼眸一闪:“他有老婆孩子,不适合你!”
  无论锦鲤会不会吞噬男人精气,迎春都不希望自己有个浑身长着鱼鳞甲片的小侄子:“对了,你我约定增加一条,以后你每替我办成一件事儿,则可自行取用一株人参食用,无需知会于我。”
  锦鲤笑吟吟正要奉承迎春几句,迎春自此画出两幅人头像,女子乃是王氏,男子便是贾赦:“你不是会使幻术么,设法让此二人把十岁之后事情忘记干净,让他们今后以天真纯洁心性活下去。这个你能办得到么?”
  锦鲤伸出一只手:“主人,这一趟差事实则要办三件事,三根人参!”
  迎春笑:“只要年宴之前办成此事,让他们二人变成天真快乐的小朋友,我出六根人参做酬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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