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突然的坠落让林戚的身体猛地紧绷起来。
她等待着脚尖触碰到地面的瞬间借力翻身, 但是坠落的时间和速度却超出了她的意料。
耳边是下落时与空气摩擦的声音,还有宁骋的花腔男高音。
就在马上要落地的瞬间, 林戚突然感受到一条手臂扣住她的腰身, 直接将她带进一个冰冷的怀抱中。
熟悉又好闻的味道将她笼罩,她本来想要挣扎的身体一下子柔软下来,放心地靠在他的身上。
突然, 林戚突然蹙了蹙眉, 他的心跳为什么这么微弱,如果不是仔细听, 甚至以为她抱着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她刚要在仔细感受一下, 周围响起的噗通几声打断了她的注意力。
玄门的人直接摔在地面上, 激起地面上厚厚的灰尘。
闻弋钦在落地的瞬间像是不小心踩到了什么, 身体后仰, 也倒了下去, 林戚的眼睛微微睁大,跟着他的力道,直接压在他的身上, 两人的距离又紧了几分。
黑暗中, 周围的人都在哀嚎叫骂着, 没有人注意到两人的暧昧。
周围一片漆黑, 林戚甚至看不清近在咫尺的人, 但是却敏锐地注意到经过刚才的坠落和跌倒, 抱着她的人的脉搏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她的嘴唇微动, 正好贴在冰冷的皮肤上,刚才还微不可查的脉搏瞬间快了许多。
哎?难道是她刚才感觉错了?
这会儿,旁边的人都渐渐从惊慌中恢复过来, “卧槽, 这是哪啊,怎么一片漆黑啊。”
宁骋的声音也传了过来,“老大,闻哥,你们没事吧?”
林戚双手撑在闻弋钦的胸膛上站起来,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没事,你呢?”
宁骋揉了揉刚才摔到的地方,尴尬地笑了一下,“还好肉多,只是有点疼而已。”
玄门的人都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林戚这才看到闻弋钦的状态,他的颈侧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印记。
不光她注意到,宁骋也注意到了,他的声音很大,直接喊了出来,“哎?闻哥你脖子上是什么啊?被什么东西咬了吗?”
林戚的表情一顿,正好和闻弋钦对视,她眨了眨眼,满脸淡然,“可能是刚才慌乱蹭到什么油漆了吧?”
闻弋钦用手指轻轻碰触了颈侧,笑道:“嗯,应该是蹭到了油漆。”
宁骋挠了挠头,虽然认为林戚说的都是对的,但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着,“刚才不都在半空中吗,哪来的油漆啊。”
林戚一把拉住他的衣领,拉着他往前走了几步,“嘀咕什么呢,不看看这里是哪里吗?”
她的话吸引了宁骋的注意力,瞬间忘记了刚才的事情。
闻弋钦看着林戚的背影,眼神闪过一丝情绪,但是又迅速敛入漆黑的双眸中。
他又用指尖碰了一下颈侧,本来冰冷的皮肤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直接顺着动脉烫到心里。
所有人都把手电筒打开之后,这才把周围的环境照亮。
大家都愣了一下,他们处在一个狭小的拱形石壁通道,前方一片黑暗,看不到尽头,而且天花板非常低,闻弋钦这样身高的男人马上就要顶到天花板,两侧的石壁冰冷又粗糙,只是剐蹭一下就会破皮。
石壁通道中空气略有些稀薄,温度很低,宁骋忍不住搓了搓手臂,“这里,是哪里啊,怎么阴森森的呢。”
林戚拿着手电筒走到石壁的旁边,用手指轻轻摸了一下,“石壁上有字。”
听到这话,他们都把手电筒对准石壁,这才发现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繁体字,这些石壁泛着青色,看上去是很古老的石板。
“哇,我们到底是掉到哪里了,不会穿越了吧?”
林戚仰头看着石壁上的字,一字一顿地读着上面的文字,“禹王朝第一任也是最后一人皇帝,禹宪,四十岁登基,五十岁驾崩,禹王朝就此没落。”
大家都有些疑惑,“禹王朝?这是什么朝代?怎么从来都没听过,难道我是九漏鱼?”
“我可是高材生,但是也没听过啊,历史上绝对没有这个朝代,不是谁写的小说刻在上面的吧?”
“你咋不说这是武功秘籍呢,我们学了之后走上人生巅……”
还没等说完,两人的后脑勺一痛,耳边响起罗偶嫌弃的声音,“都给我正经一点。”
两个玄门弟子瞬间没了声音。
林戚又往下读着:“禹宪在位第一年,禹王朝出现瘟疫、第二年出现灾荒、第三年出现大旱、第四年出现洪水、第五年……”
她没有再往下读下去,摇了摇头,“全是不好的事情,禹王朝的人数骤然减半。”
宁骋忍不住吐槽着,“这个皇帝是有多讨人厌,怎么都被他赶上了,”
林戚一直仰着头实在是有些累,对着宁骋扬了扬下颌,“剩下的你来读吧。”
宁骋连忙点点头,继续读了下去,“禹王朝民不聊生,皇帝不得人心,第十年,百姓自发起义,推翻了禹王朝,禹宪在宫殿自杀,新任皇帝宅心仁厚,将禹宪安葬在此。”
“所以说,我们这是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历史上完全没有记载,不知名,被毁灭王朝的皇帝的陵墓??”
林戚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如果上报给国家,我们是不是会得到好多奖金啊!”
一听到钱,玄门的人下意识肉疼,他们还欠林戚五十七万呢!!
林戚越想越觉得可行,想给唯一认识的国际公职人员发条消息问一问,却发现这里面一点信号都没有。
她有些遗憾地撇了撇嘴,“算了,出去再说吧,我们快点吧。”
说完她并没有动,而是转头看着罗偶。
罗偶本来还等着林戚先走,转头看到她的眼神瞬间有些无语,她的眼睛中写满了‘你先走’,他没办法只好带着玄门的人走在最前面。
宁骋看到这里,凑到林戚旁边,“老大,为啥让他们先走啊?”
林戚理所当然地道,“这里这么黑,还不知道有什么,怎么可能让我这个女孩子走在最前面呢,多害怕呀。”
玄门的人:“?”你还会害怕?
闻弋钦轻笑了一声,站在林戚旁边,“是啊,我们三个只是普通人,这样的地方还是玄门的人比较在行。”
玄门的人:“?”你们是普通人?
我们也没进过墓地啊!!
他们虽然在心里咆哮着,但是都不敢说,全都憋在心里。
进过这一次,他们对闻弋钦彻底改观,以后谁在说他是个废柴,他们第一个和他没完!这分明是个隐藏大佬!
不过和林戚比还是差了一点。
石壁通道中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尤其是林戚的高跟鞋,走在石板上发出闷响声格外清晰,甚至在整个通道中响起回音。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有些不和谐的声音夹杂在脚步声中。
林戚动了动耳朵,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有些不爽地蹙了蹙眉,但是没说什么。
而宁骋有些犹豫地道:“那个,你们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他的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突然从他们身边闪过,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快速地在石壁上爬过,随后消失在黑暗中。
罗偶猛地停了下里,“停。”
大家听到他的话也都停了下来,脚步声消失,那股不和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听上去像是有什么爬行动物在墙壁上正一点点往前蠕动,发出让人汗毛直立的声音。
大家连忙用手电筒向四处照着,但是却什么都没看到,就在要收回手电筒的时候,宁骋带着颤音的声音响起,“你们快看上面!!”
所有人下意识抬起头,一个壁虎正趴在上面,这个壁虎看上去有些奇怪,身上肉滚滚的表面光滑沾满了粘液。
在他们打量着壁虎的时候,壁虎突然一闪,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宁骋第一个叫了出来,“卧槽怎么还会飞啊!!”
本来很有秩序的玄门的弟子瞬间乱了,壁虎就像是会分身一样,在周围乱爬着。
就在慌乱之中,林戚嘤的一声格外显眼。
玄门的人都有些无语,又开始了是吗?
其实林戚看到壁虎的瞬间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虽然不害怕虫子,但是却讨厌这种,肉乎乎滑溜溜的肉虫子。
她咬了咬牙,刚要伸手掐诀,一只手突然挡在她的眼前。
闻弋钦带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害怕了?”
林戚眨了眨眼,卷翘的睫毛在他的手心擦过,“不是,只是讨厌这样的虫子而已。”
这样说着,她的脑海中又忍不住想起刚才看到虫子,噫了一声,搓了搓手臂,“啊,刚才就不应该看,太恶心了!”
闻弋钦忍不住笑了起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道,“没想到阿戚居然害怕这样的虫子,我记下了。”
林戚瞬间戒备地看着他,“记这个做什么?你要是故意吓唬我,小心我揍你哦!”
闻弋钦的表情异常无辜,“怎么会,我只记下来下次看到的话提前替阿戚清理干净。”
林戚还是有些怀疑的看着他,不过他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真诚,只好点点头。
宁骋拼命躲避着壁虎,转头就看到林戚和闻弋钦依偎在一起,他的眼睛差点掉了出来。
真不愧是闻哥啊,抓住一切机会刷好感!
玄门的人好不容易消灭了壁虎,但是壁虎身上滑不留手的触感还停留在身上和脸上,他们的脸色都格外难看。
“墓地为什么会有这种虫子,太恶心了。”
宁骋也满脸的筋疲力尽,“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不然一会儿再出现什么。”
玄门的人格外认同地点点头,加快脚步。
可是这条石壁通道格外长,即便是用手电筒向前照,还是看不到尽头。
他们的脚步越来越快,其中一个玄门弟子突然感觉有人攀在他的身后,他蹙了蹙眉,“老格,你扒着我干嘛啊,自己走自己的呗。”
听到自己的名字,老格回头看着他,“你说啥呢,我在你前面啊。”
说完看到那人的身后,表情瞬间惊恐起来。
那人也意识到不对劲,慢慢回过头,只见一个巨大的蜘蛛正攀在他的伸手,剩下的腿还在努力地往他的身上爬,马上就要将他裹在其中。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只听到林戚又嘤了一声,她的身影直接冲到了前面,宁骋和闻弋钦跟在她的后面,三个人一下子跑没了影。
玄门的人:“?”
他们愣了两秒,拔腿就跑。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甩掉了那个巨大的蜘蛛,但是依旧没有看到通道的尽头,就连林戚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就在他们开始紧张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亮光。
他们终于从石壁通道中出来了,但是差点直接撞在宁骋身上。
乌路言瞬间火了,“你傻站在这……”
还没等说完,就看到他们撞到的根本就是不是宁骋,而是一个一人高的陶俑。
“妈的什么玩意!!”他猛地向后退了两步。
其他人也都跟了过来,也被这个陶俑吓了一跳。
陶俑的脸上是一片空白没有五官,身上穿着长袍古装,怀中还抱着一柄剑。
他们这才注意到,这里是一间小耳室,而是周围都是壁画,林戚三个人正看着墙上的壁画。
林戚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眼光在陶俑身上掠过,那股熟悉的感觉又传了过来,总觉的她在哪见过这个陶俑。
但是现在墙上这些壁画更吸引她。
宁骋看着壁画挠了挠头,“老大,这上面画的就是禹王朝吧?中间这个男人就是皇帝禹宪咯?”
林戚点点头,“嗯,但是你没发现这些壁画哪里不对劲吗?”
宁骋一愣,“啊?不对劲?”
闻弋钦抬手指向人群中间一个穿着蓝色袍子的人,“阿戚说的是他吧?”
林戚点点头。
听到三人的对话,玄门的人也都凑过来,这才发现壁画是禹王朝各个时间段重要事情的记录,而每个时间段都有一个人穿着蓝色长袍的男人的脸模糊不清。
他的脸仿佛能变化一样,又像是两个人,表情似笑非笑,而且他永远都是站在人群中央,接受大家的朝拜,看上去要比皇帝的地位还要高。
宁骋恍然大悟,“哇,这个男人不会是国师什么的吧?其实权利都在他手中,皇帝只是一个傀儡!”
“不过这个人这么厉害,刚才墙上怎么都没写呢。”
罗偶却蹙了蹙眉,“这个人的脸怎么回事,为什么和别人不太一样,而且他的衣服……”
“好像有些眼熟。”
不知道谁在后面接了一句,“刚才那个陶俑,是不是就穿的这个啊?”
话音录下,耳室中安静了一瞬,大家慢慢地回头看向陶俑。
这一看,直接倒抽了一口凉气。
刚才还面对着门口的陶俑,现在面对着他们,它的脸上虽然没有五官,但是却有一种被注视的感觉,汗毛瞬间立了起来。
就这样和陶俑对视了几秒钟,他们不约而同地慢慢又把头转了回头,咬着牙小声道,“那个,我们还是不要惹事,赶紧离开这里吧。”
这话大家都赞同地点点头,一点一点磨蹭到对面的出口。
只有林戚在门口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一次陶俑又转了个方向,依旧是面对着他们。
可是林戚却越看越觉得陶俑有些眼熟。
彻底离开那间耳室,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林戚没有像他们那样惊慌,而是看了看周围,点燃旁边的油灯,整个空间骤然亮了起来。
这一次他们处在一个像是大厅一样的地方,周围摆放着各种瓷器的瓶瓶罐罐,这些罐子保留完好,色彩丰富,年代感十足。
可是这样陈旧的房这些瓷器上却没有一丝灰尘,就像是经常有人在清理一样。
整个大厅呈六角形,每一个角都是个通道,通道的尽头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出里面是什么,而且这些通道上方的墙壁上都画着不同的图案,看上去像是六个不同姿势的怪兽,就像是在象征着什么一样。
林戚挑了挑眉,“看来这里就是墓室的主厅了,我们应该距离主墓室不远了。”
罗偶却有些严肃,“可是我们现在要往那扇门里都,万一走错了进入到机关室了怎么办?”
林戚眨了眨眼,不明白他为什么纠结,“我们正好是三个人,两个人一组,正好是六扇门呀。”
宁骋默默地举起手,“可是,还多出一个人啊。”
林戚笑眯眯地看着他,“你不是我的挂件吗?”
宁骋想了想,点点头,“也对哈。”
罗偶却满脸不赞同,“不行,刚才在通道就出现那种事情,现在分头行动太危险了,万一又遇到什么,两个人恐怕没办法应付。”
林戚丝毫不给他留面子,“可是我们能应对呢,难道你想我一个柔弱的女孩子,保护你们这些男人吗?”
罗偶被噎了一下,其实他心里还真是这么想的,不过……
她是柔弱的女孩子???
罗偶轻咳了一声,就当做没听到林戚的话,“我们要走那一扇门,这个必须要事先想好。”
“这样吧,我算一下哪个方向更好。”
说着他闭眼掐指算了起来,过了两秒钟指向北边,“那边比较好,林小姐,你认为……”
他转头一看却发现林戚三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林戚人呢???”
一个玄门弟子,指向北边的那条通道,“那个,林戚已经进去了。”
罗偶:“……”
他叹了口气,“我们也跟上去吧。”
其实走近通道才发现里面根本没有那么可怕,先是一条几百米的通道,尽头是一间小耳室。
耳室中堆满了各种瓷器和玉器,还有青铜器皿,每一样都十分精美。
大家瞬间忘记了这里是墓室,就像是在逛博物馆一样,欣赏起这些器皿。
“哇,国家要是发现了这些,对这方面的历史研究得有多大的帮助啊。”
“是啊!我们肯定是大功臣了!”
听到这话,林戚瞬间警惕起来,转头瞪着他,“这可是我发现的,你别抢功啊!”
那人被林戚瞪得后退了一步,不小心碰倒了一个罐子,他的心差点提了起来,下意识弯腰把它捧了起来。
他低头一看,整个人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样,把头往里伸。
旁边的罗偶注意到时候,那个人的半个头都要被吸进罐子里,再玩一会儿恐怕整个人都要进去了。
他连忙拉住那人的衣领把他拉了起来,“你在做什么!”
那人这才回过神,吓得浑身一抖,直接把罐子扔了出去。
然而,罐子掉在地上并没有没碎,反而弹了起来,稳稳地立在地上。
耳室中一片安静,大家都屏住呼吸看着这个诡异的罐子。
那人的声音微微颤抖,“这个罐子的手感…根本就不是瓷器,反而像是人的皮肤啊,这到底是什么鬼!”
林戚没有丝毫害怕,弯腰把罐子捧了起来,还顺便在罐子的外围摸了摸,“没有哇,就是瓷器的手感。”
说着把罐子递到那人面前,“你再试试?”
那人满脸写着拒绝,但还是伸手摸了一下,这一次冰冰凉凉的,完全刚才光滑又柔软的感觉。
他尴尬地笑了两声,“可能是我太紧张了。”
但是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说手感还是错觉,那罐子摔在地上非但没有破碎,反而像是有弹力一般又弹了起来,绝对不是错觉。
林戚摇了摇头,把罐子放回原处,“这里没什么线索,我们去其他耳室吧。”
宁骋连连点头,“好好好,快点离开吧,墓地这么诡异,这里的这个皇帝生前肯定也不正经!”
闻弋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是什么关系?”
宁骋格外认真地解释道:“当然有关系啊,罐子触感是皮肤什么的,一听就不正经!”
林戚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个理论不错。”
他们又回到刚才的主厅,按照顺时针进入了第二条通道。
这一次才刚踏进通道,只听到不远处传来阵阵音乐声。
他们的身体一顿,苦笑了一下,“这个皇帝果然不正经啊。”
通道的尽头依旧是一间小耳室,走到耳室门口的时候,音乐声便消失了,仿佛刚才都是错觉。
耳室的左半边放着各种乐器,右半边则是放着一个书架,书架中堆满了各种书画,但是他们第一眼便看到站在而是中央的那个陶俑。
经过上一次他们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依然被这个没有五官的陶俑吓了一跳。
“卧槽,他怎么还跟来了?不会一直为所在我们后面吧!”
林戚突然发现什么,凑近陶俑看了看,“不是刚才的那个哦,这个陶俑有一个鼻子的。”
听到这话,大家过去一看还真的是这样,空白一片的脸上只有一个鼻子,但是这样看上去更加诡异了。
宁骋抖了一下,“妈耶,那还不如啥也没有呢。”
其他人赞同地点点头。
在他们还在研究陶俑的时候,林戚随意地拿起一幅画,展开一看,居然是皇帝的画像。
闻弋钦瞥了一眼,挑了挑眉,“这位皇帝,看上去就是一位阴险小人呢。”
林戚也点点头,“不仅如此,感情淡薄,不择手段。”
她笑看着宁骋,“看来小唐僧说对了呢,他果然不是正经人。”
宁骋本来还沉浸在陶俑的诡异中,一听到被被林戚夸奖了,尾巴差点得意地翘到天上。
林戚放下手中的画卷,看向架子上方,上面放着一卷卷宗,她刚要伸手,一只手越过她的头顶,把那卷卷宗拿了下来。
“想要这个?”
林戚回头看向闻弋钦,抬头正好看到他带笑的双眼。
她突然注意到一件事,闻弋钦在她旁边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弯腰凑近她的方向,所以她一直没有觉得两人身高的差距,刚才帮她拿卷宗的时候她才发现,闻弋钦居然比她高出那么多。
闻弋钦看着林戚愣神的样子,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怎么了?不是这个吗?”
林戚这才回过神,对他弯起眼睛,笑得比往常都要甜美,“啊,是这个,谢谢啦。”
这次反而是闻弋钦愣了一下。
林戚翻看着手中的卷宗,“这里记录了禹王朝建朝以来的事情哎。”
她大概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到其中一个名字,“皇帝登基第一年,出现瘟疫,就在焦头烂额只是,国师颜寒出现解决了瘟疫,成为禹王朝的恩人。”
“颜寒……看来他就是壁画中的那位咯?”
其他人也都凑了过来,“他果然是国师啊!”
林戚又往下看了下去,发现每一段重要的事情的背后都有着颜寒,虽然重要决策依旧是禹宪来做,但是卷宗中总要提上这么一句。
‘经过皇帝与国师商讨后决定…’
林戚突然笑了起来,“你们来看这里,这位国师出现之后,禹宪把他当做恩人,却没想到他的出现反而带来更多灾难。”
大家都看着后面几年的记录,几乎每年都会发生类似灾荒,洪水之类的天然灾难,而每一次都是由国师解决,这让国师在禹王朝的地位越来越高,反而让皇帝怨声载道。
闻弋钦看着上面的文字,微微蹙眉,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林戚敏锐地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认识他?”
闻弋钦笑着摇摇头,“怎么会,这可是几千年前的人,我怎么可能认识。”
林戚有些怀疑地打量了一下他,但是觉得他说的也没错,只要又转头继续看着卷宗。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乐器再一次响了起来,这让都沉浸在卷宗中的大家吓得直接跳了起来。
“怎么又开始了!!”
林戚没有理会给他们伴奏的乐器,继续翻看着剩下的画卷和卷宗,无意中看到一张皇帝禹宪年轻时的画像。
画像中禹宪在林子中狩猎,而他身后站着一个高挑的男子,一身蓝色的长袍,怀中抱着剑,默默地跟在皇帝身后,看上去就像是护卫一样,但是他的脸却是一片空白,就像是那个陶俑一样。
林戚仔细看向画像中的男人,手顿了一下,之前一直徘徊的熟悉感在脑海中瞬间明朗。
她转头看向闻弋钦眯了眯眼,“你早就发现了?”
闻弋钦对林戚这么快就意识到这件事并不意外,笑了笑,“不是,刚才才想到的,我也不知道之前的事情。”
伴奏声越来越大,音乐声仿佛要钻进大脑中,一点点侵蚀着他们着意识。
玄门的人看到林戚和闻弋钦还在聊天,有些受不了,“别聊了,我们快点走吧。”
说着他们转身离开耳室,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只要一个鼻子的陶俑这次没有看向他们,反而看向被林戚放在一旁的画像。
林戚耸了耸肩,“我们也走吧。”
回到大厅之后,玄门的人都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再不走我就要聋了,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肯定是那个国师搞的鬼!说不行禹王朝的那些事也都是他做的!”
“还有那个陶俑,绝对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不会就是国师吧!”
他们说着说着,突然发现宁骋一直看着他们,眼神还带着复杂,“你看我做什么?”
宁骋有些不解,“你们怎么比我还废物啊?我只是觉得那些音乐声刺耳,根本没有这么难受啊。”
这次,不等玄门的人回答,林戚笑了起来,“不是因为他们退步了,而是因为小唐僧进步了呀,不过胆子好像没进步呢。”
宁骋刚裂到一般的笑容瞬间尴尬地僵硬住,“哈,哈,我争取再练练胆子。”
玄门的人表情都很难看,他们居然还不如一个普通人。
罗偶看着这些弟子,终于明白师父们的苦心,摇了摇头,“你们…回去好好修炼吧。”
林戚格外体贴地让他们在大厅中休息了几分钟,然后才走向下一个通道。
下一个耳室中空荡荡的,地面上放着几个红棕色的大箱子,那个诡异的陶俑也没有出现,玄门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宁骋也拍拍胸口,但是想到刚才林戚的话又放下手,做出一副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
玄门的人也想到刚才林戚的话,本来送的那口气又憋了回去,故作一点也害怕的样子,踢了踢地上的木箱子。
“看上去沉甸甸的,不会是什么宝贝吧?”
“不如我们打开看看?”
“罗哥,我们打开看看吧,万一有什么好东西呢?”玄门的人都眼睛亮晶晶的,充满期待地看着罗偶。
罗偶却下意识看向林戚,像是在争取她的同意似的。
可是林戚丝毫没有刚才那样积极,站在门口双臂环胸,注意到罗偶的目光,眨了眨眼,“看我做什么,想开就开咯。”
罗偶看着他们蹙了蹙眉,“打开可以,但是里面的东西不要碰,别忘了刚才瓷器的样子。”
刚才碰到瓷器的那个弟子的手顿了一下,但是还是挥了挥手,“当然了,这可都是要上交国家的,我们……”
还没说完,直接被一箱子金灿灿的金子晃到了眼睛。
他们看着满满一箱子金子眼睛都直了,整个耳室也被这些金子照得格外闪亮,就连灰色的墙壁都变得金碧辉煌起来。
地上一共五六个大箱子,其中三四个都是装满了金元宝和金条,只有一两个装着各种宝物,宝物虽少,但是一样都格外精美,是他们见都没见过的样式,看上去就很值钱。
宁骋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我的妈耶,这些金子能换多少钱啊。”
他虽然很眼馋,但还是后退了一步,“不过还是算了吧,这可是死人的东西,尤其是还是这样的墓地,看看就行了。”
林戚赞许地看了宁骋一眼,不愧是她看中的人。
玄门有几个弟子已经听听不到其他人说话,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了摸金子,感受一下这么多金子的触感。
还没等他们碰到,差一点被突然被盖上的盖子夹到手。
罗偶也没这些金子晃到了,但是并没有像那些弟子那样惊讶,他伸手将这些箱子又重新盖上,耳室再一次恢复之前的暗色。
“看来这里没什么线索了,我们走吧。”
林戚依旧站在门口,平时最爱钱的她丝毫没有为这些金子而动摇,就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听到罗偶的话点点头,“好啊,还有三个耳室,我们尽快找到主墓室。”
就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的脚步突然顿了一下,瞥向后面依依不舍的某个弟子,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就在从耳室往大厅走的时候,被林戚看了一眼的那位玄门弟子越走脚步越沉,满头大汗,他双手捂着肚子,看上去就像是不舒服一样。
一旁的弟子注意到他的状态连忙道,“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吗?”
那人勉强地扯着嘴角笑了笑,捂着肚子的手又紧了紧,“啊,没事,可能是这里有点缺氧了,不用在意我。”
其他人看他的状态确实不好,可是他自己说没事,也知道继续往大厅走。
但是那位弟子越走脚步越沉,最后肚子的位置居然开始向下坠着,就像是里面揣了什么东西。
罗偶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表情瞬间严肃下来,“刁阳,你怀里是什么!!”
“没,没什么。”刁阳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可是就是这样,怀里的东西直接暴露出来。
他竟然揣了一口袋的金元宝和金条。
罗偶的脸彻底黑了下去,“我刚才的话都忘记了么啊?平时师父的教导也忘记了?快点给我送回去!!”
刁阳有些不舍,连忙解释道,“罗哥,这么多金子,就算少了几个也没人注意啊,你也知道我家里苦难,有了这些我家的状况能好很多。”
罗偶余光看到林戚和闻弋钦都是满脸看热闹的表情,越发觉得丢人,他的脸完全沉了下去,“少说废话,你不送回去,我帮你送!”
说着就要上前把金元宝和金条抢走,但是刁阳直接后退了一步,躲开了罗偶的手。
他刚要解释,却发现手中的金子越来越重,他低头一看,瞳孔骤然缩紧。
他怀里抱着的那里是什么金子,而是他自己的头。
他的手一抖,直接把手中的东西扔了出来。
那颗头并没有掉落到地上,反而在半空中直接杀了个回马枪,一下子咬住他的手臂。
刁阳想要躲开,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居然一动也不能动,慢慢低头……
他的双脚和小腿居然都变成了金子。
而咬住他的头居然长出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