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旋转的风扇吹起周围的情书。
  如果没有看到信纸上大大的死字, 教室中漫天飞舞的情书还是很浪漫的。
  风扇下坠的速度太快，根本没给他们准备的时间。
  耳边是被风扇带起阵阵风声, 甚至听不到旁边人的尖叫声。
  林戚在危险发生的瞬间迅速后撤, 顺便一手一个拉上距离最近的管月和云桃。
  当她站稳之后才发现闻弋钦早已远离危险中央，注意到她的目光，闻弋钦无奈笑了一下, 身形一闪, 傅忱和顾书珩被他拉了回来。
  何桓在风扇下坠的瞬间被四处飞舞的情书糊了一脸，而陆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根本没注意发生了什么。
  风扇坠落的范围内只剩下何桓和陆简两个人。
  陆简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眼看着风扇越拉越近, 他下意识闭上眼睛。
  就在这个时候, 只感觉有人用力地推了他一下, 直接把他推倒在地, 同时也离开风扇的范围。
  何桓仰头呆呆地站在原地，眼前的一起危险都消失，他仿佛又回到了高中的校园, 风从窗户中吹进来, 吹起窗帘的同时也吹动了吊在天花板上的红衣女孩。
  红衣女孩对他笑了笑, 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但是他却看懂了她的口型。
  何桓, 你忘了我了吗？
  这个人……是谁？
  还没等他想出来, 耳边突然传来林戚嘤嘤嘤的声音, “好可怕, 风扇怎么突然掉下来了。”
  何桓猛地反应过来，却发现已经晚了。
  风扇就在眼前。
  他下意识想要躲开，但是却发现整个人僵直在原地, 一动都不能动, 就好像被人从后面抱住。
  他的瞳孔猛地紧缩，看着风扇越来越近。
  难道他要死在这里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林戚的哭声越来越大，“真的太可怕了呜呜呜！”
  同时他的臀部传来一阵剧痛，刚才还定在原地无法动弹的他，直接整个人腾空飞起。
  这一次，眼前不再是越来越近的风扇，而是越来越近的墙壁。
  脸部不受控制地撞到教室的墙壁上。
  他仿佛听到自己鼻骨断裂的声音。
  风扇坠落到地面上发出巨响，风扇也随之四分五裂。
  这时，大家才反应过来，后怕地拍了拍胸口。
  “第一次和死亡距离这么近，不过风扇为什么会掉下来？”
  “呜呜还好有戚姐，不然我可能就要被砸死了。”
  “现在天还没黑啊，怎么这么早就开始了！”
  傅忱看了一眼还是揣着手的闻弋钦，没想到是他救了他，“谢谢。”
  而看到闻弋钦脸上惊讶又诧异的表情，脸色又难看下来。
  一旁的何桓整个人还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趴在地上，鼻梁传来剧烈的酸痛让他眼前发黑，下意识流出了眼泪。
  这个时候，头顶传来林戚带着哭腔戚的声音，“果然很可怕吧，你都吓哭了。”
  何桓：“……”还不是你踢的！！
  但是一想到刚才是林戚救了他，他又忍了下去。
  林戚还安慰的说道：“没事，真的很可怕，我也吓哭了，不丢人的。”
  何桓眼前一黑，只感觉鼻子和某个位置都更痛了。
  【啊啊啊之前我都没害怕，但是这个真的吓到我了，这要是没躲开……天啊，真的不敢想。】
  【我的心跳都要停了真的，要是我肯定连躲都躲不开，太吓人了。】
  【不过，戚姐的反应超快啊，呜呜呜老公好强！】
  【哈哈哈戚姐的反应确实快，踢何桓屁股那脚也是真的绝2333】
  【我也注意到了！笑死了，戚姐还问何桓是不是吓哭了，还安慰他，何桓的表情我能笑一年！】
  【戚姐永远有让我又害怕又想笑的能力！】
  【不是，现在还没到晚上，就开始了吗？】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啊，何桓貌似被针对了，他刚才好像想动但是动不了。】
  【我也注意到了，还有刚才陆简躲开的状态也不对劲啊。】
  风扇坠落后，高三四班的教室也恢复正常，只留下一片狼藉。
  顾书珩上前一步把依旧坐在上的陆简扶了起来，“没事吧，受伤了吗？”
  陆简摇摇头，还有些愣神，他迟疑的说着：“刚才……好像有人推了我一把，我才躲开。”
  那边何桓也喊道：“我是不知道为什么动也不动不了，像是被魇着了，这地方真他妈邪门。”
  闻弋钦突然开口，“何先生，你没发现你好像被针对了吗？”
  何桓一愣，皱起眉，“你什么意思？”
  闻弋钦耸了耸肩，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旁边的林戚。
  林戚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没想到闻弋钦把她想说的话先说了出来。
  她补充道：“最开始在舞蹈教室，红色绸带只伤了你一人，在厕所也只想把你一个人拖进镜子里，还有情书，只出现在你身边。”
  “最后是刚才，只有你被固定在原地无法闪躲。”
  闻弋钦无缝衔接，“所以，你是不是应该回想一下，是否做了什么亏心事呢？”
  两人一唱一和之后，所有人都看向何桓，神情中带着质问。
  何桓被他们用这样的眼神看着，眼前突然浮现出刚才看到吊在半空中的红衣女孩，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那个女孩让他很熟悉，但是究竟是谁呢……
  他崩溃地揉乱了头发，“我他妈怎么知道！你们有时间问我还不如问陆简，他才是和这里面的东西有关系吧！”
  “要是回去让我知道是谁给我报名这个节目，我绝对不放过他！”
  陆简坐在椅子上，整个人显得有些焦急，也有些紧张，“我刚才真的觉得有人推了我一下。”
  他仰头看向林戚，眼神带着恳求，“你看到了吗？”
  林戚摇摇头，她当时确实没有注意。
  陆简有些失落，“没看到啊，我还以为是她……”
  他苦笑了一声，“你们应该都看出来了，我确实和这里的……有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我妹妹。”
  “她是这里的学生，一年前，我去g国出差了半个月，等回来才发现她跳楼自杀了，我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但是现在我好像明白一些了。”
  陆简的表情越发痛苦，“我一直以为我和她是关系最好的兄妹，但是我竟然不知道她在学校发生过这种事。”
  大家没有人打断他，听着他痛苦又怀念地讲述着，“她很乖很可爱，但是有些内向，可能是我们的父母有些严厉，再加上我从小的成绩比较出众，她从小就生活在我的压力之下，我和爸妈说过很多次，不要给她那么大的压力，但是爸妈还是固执。”
  “她不喜欢学习但是很喜欢跳舞，想要辍学去专门的艺术学校，爸妈坚决反对这件事，我倒是觉得只要她喜欢就可以了，因为这件事我们争吵过很久，但是……一次意外她伤到了脚，之后就没办法再跳舞了。”
  说到这里，陆简把头埋进双臂中，“其实这个时候我就应该看出异常的，她明明很喜欢找我撒娇，但是这次什么都没和我说，表面和之前一样，甚至更加乖巧，去年我出差之前和她说，这次回来之后请年假带她去旅行，我也给他在g国带了礼物，结果回来之后却得到她的死讯。”
  说着，陆简从身上拿出了一条跳芭蕾舞的女孩的项链，项链做得很精致，看上去是女孩子喜欢的款式。
  “这是我在g国专门找人定制的，发型和脸都是和她一样的，我还想着她看到这个的时候得有多开心，可惜她看不到了。”
  他用手指轻轻摩挲着跳芭蕾舞的女孩，眼神痛苦又温柔，就像是在摸着妹妹的头。
  在其他人沉默的时候，林戚开口问道：“你妹妹有红色的绸带吗？”
  陆简一愣，摇摇头，“没有的，这件事我也发现不对劲了，一个是我妹妹是短发，但是我见到几次的那个红色影子，她都是长发，而且，我妹妹不喜欢红色，所有红色的东西都不喜欢。”
  “而且……这些情书，她如果有这种心思，不会不和我说的。”
  何桓在一旁冷哼道：“她在学校发生的那些事不也没和你说？”
  陆简痛苦的抱住头，“对，如果我早点注意到，就不会有这种事了。”
  林戚却突然道：“这倒不一定。”
  说完这句，她就不再说下去，反而看向不远处的地面上。
  刚才坠落的风扇让周围的桌子都跟着倒在一旁，书桌中的书本也都跟着散落一地。
  其中一本皱巴巴脏兮兮还带着脚印的课本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上前两步想要捡起来，但却被一只白得过分的手抢先。
  那只手捡起课本，递到她面前。
  闻弋钦垂头看着她，看她没接还晃了晃手中的课本，“不是这个吗？”
  林戚沉默半晌，弯着眼睛笑了起来，“谢谢你。”
  手中的是一本数学课本，但是课本已经破烂不堪，翻开第一页，里面有鞋印还有人恶意涂画的痕迹，署名只剩下一个字。
  林戚把课本摊在陆简面前，“是你妹妹的吗？”
  陆简低头看着只露出的那一个字，雅。
  他闭上眼睛点点头，“是的，我的妹妹叫陆雅。”
  林戚翻了翻课本，一个破碎的纸片从书中掉落下来。
  陆简下意识伸手接住，还没等看清上面的字，他们眼前的景色突然发生变化。
  从教室变成一间装修高档的客厅。
  虽然之前已经经历过这种事，但是他们还是难免被吓到。
  “这是哪？我们又进入怨念残留的记忆中了吗？”
  林戚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周围，这一次不像之前那样黑白又诡异，这次就像是在观看一个影片
  陆简道：“这是我家客厅。”
  短发的女孩低着头站在一对中年男女面前。
  中年女子手中拿着一张卷子，“陆雅，我们供你吃供你喝，让你上学，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
  “30分？这是正常有脑子的人能考出来的分数吗？你的成绩为什么降了这么多？在报复我们？”
  “我们不求你像你哥那样次次考班级前三，但是你总要及格吧？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就算不和你哥比，和小佳比，人家这次前进了一百多名，已经考到全班前十了，你呢？居然直接倒数，天啊，一想到家长会老师看我的眼神，我真的羞愧到想自杀了。”
  “真不知道我们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女儿，要是小佳是我们的女儿就好了。”
  听到这句话，女孩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握拳，但是依旧没有说话。
  陆简看到这个画面整个人有些发蒙，“怎，怎么会这样？爸妈怎么会这么和小雅说话，他们从来不会这样的啊。”
  “而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小雅和爸妈都没有和我说过。”
  这个时候，画面一转，又回到高三四班的教室。
  学生们都在教室里，这一次，他们虽然有五官，但是却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就像是不想回忆起来一样。
  一个高挑的女孩子手中拿着一个小盒子，“这是我爸爸从国外带回来的巧克力，你们尝尝，很好吃的。”
  “哇，谢谢小佳。”
  她分给了每一个人，唯独漏掉了坐在教室最后面的陆雅。
  高挑的女孩子分完小零食之后，笑道：“周末是我的生日，我请你们吃饭吧，我们班里41个人都能去的对吧？”
  其中一个男孩有些不解，“41个？不是42个吗？”
  高挑女孩子的声音没变，反问道：“怎么会，就是41个啊，你记错了吧。”
  男孩下意识看向后面的陆雅，动作一顿，尴尬地笑了笑，“哦对，是我记错了。”
  陆雅全程低着头，对他们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画面再一转，一个男孩手中拿着一张纸，大喊道：“哇，你们快看我找到了什么！”
  “我们班的透明人居然写遗书了？哈哈哈这难道是威胁吗？”
  大家都围了过来，拿着陆雅的遗书看，还大笑着念出来。
  “是我不好，如果我变得更好一点，就不会这样了，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变得更好，可能我就是这样让人失望的人吧。啊哈哈哈笑我了，这也太矫情了！”
  陆雅忍了很久，还是没人下去上前想要把遗书抢回来，但是高中的男孩子已经很高了，她根本碰都碰不到。
  就在大家争抢着想要看的时候，遗书直接被他们撕碎，破碎的遗书从空中飘落。
  场面瞬间停滞，所有人的动作都定格在原地，除了陆雅。
  陆雅走出教室，她全程低垂着头，大家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到她并没有哭。
  陆简踉跄了两步也跟着走出教室，大家都跟在他们兄妹二人身后。
  陆雅晃晃悠悠走到学校天台，看到她的动作，所有人都心都提了起来。
  难道他们看到陆雅的死亡过程了吗？
  陆雅并没有往天台边缘去，她用手机播放着《天鹅湖》，踮起脚尖在一片空地中随着音乐起舞。
  即便是不懂舞蹈，依然能看出她跳得很好。
  然而她才跳了几个动作，脚下一软，直接摔倒在地上，小腿擦过地面上的石头，瞬间渗出了红色的血珠。
  陆简下意识上前几步伸手，但是想到自己只是在记忆中，又猛地顿住脚步。
  陆雅被同学无视没哭，被大家嘲笑没哭，但是现在看着自己的脚踝哭了出来。
  哭到最后，她小小声的喊了一句，“哥哥。”
  听到这句一年都没有听到的称呼，陆简的眼圈瞬间红了。
  就在这个时候，天台中突然飘过一抹红色的东西，所有人看过去，只见一个红色影子一闪，便消失在半空中。
  “刚才那个人影！！”
  林戚蹙起眉，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
  而且，这次残留的记忆中，并没有那股熟悉的感觉。
  此时，天台的画面一点点崩塌，他们依旧站在高三四班的教室中。
  陆简低头看向手中的遗书碎片，上面的清秀的字体写着。
  ‘哥哥你可能会有些难过，但是不要恨任何人，没有人欺负我，真的，虽然大家不理我让我有些难过，但是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够开朗，是我让大家不开心了，是我对不起爸爸妈妈，爸爸妈妈明明对我那么期待，但是我却总是让他们失望。’
  ‘哥哥说毕业给我买礼物庆祝，但是我应该收不到了，希望哥哥不要太难过，毕竟，没有我在，爸爸妈妈可能会更开心一点，’
  ‘最后，能做哥哥的妹妹真的太好了。’
  陆简哽咽了一声，直接哭了出来。
  看着他的样子，大家都没有说话。
  【啊…居然是这样，其实相比同学的霸凌，父母的话更加伤人，真的。】
  【我也总被父母贬低，好有共鸣啊，啊啊啊啊我好气！】
  【不过我觉得有点奇怪，这一次的碎片和上一次的画风都不太一样，感觉不像是同一个人的啊。】
  陆简哭着突然注意到眼前的课本，他仔细看了看，愣住，“这个课本……不是小雅的。”
  听到这句话，大家都愣了。
  林戚蹙了蹙眉，“什么意思？”
  陆简擦了一把眼泪，把课本翻到最后一页，“你们看，小雅用的教材是最新的，而这个教材是十多年前的版本。”
  大家都围了过来，刚毕业没多久的管月点点头，“真的是，我们的教材早就换了，这个好像是很久之前的版本。”
  林戚微微眯眼，对何桓招了招手，“你来看看，你不是十多年前毕业的吗？用的是这个教材吧。”
  她顿了一下，又继续问道：“你认识的人，有名字中带雅字的人吗？”
  何桓看了一眼课本，“我们当时确实用的是这版，这版只有我们这届用了一年，我们毕业之后也就换了新教材，至于叫什么雅的人……”
  他轻哼一声，略带得意的仰起头，“全校那么多人，我怎么可能都认识，要说也是别人认识我。”
  他才刚说完，就看到其他人都惊恐的看着他。
  何桓不解，“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林戚从包包里拿出了小镜子，“你自己看。”
  镜子中，他的鼻子有些红，是刚才被林戚踢了一脚撞的，身上依旧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但是……
  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绕了一圈红色的绸带……
  何桓的瞳孔猛地紧缩，下意识用指尖碰触红色绸带，指尖的触感完全不是布料的感觉，而是泛着阴冷湿润，就像是……
  碰到了死人的皮肤。
  他下意识抖了一下，伸手想要把红色绸带扯掉，刚要说话，呼吸一窒。
  与此同时，松松垮垮绕在他脖子上的绸带猛地收紧，向上飞去，他整个人也随着腾空，被红色绸带吊在半空中。
  惊恐中，何桓眼前突然闪过那个被吊在半空中的红衣女孩。
  他现在的位置和那个女孩子一模一样！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等他们反应过来何桓已经被吊在半空中，双手紧紧扒着红色绸带，双腿在空中不停地挣扎。
  何桓一边挣扎，一边乞求地看向林戚。
  林戚和他对视了一眼，嘤了一声，“啊！怎么会这样，你们快把他救下来啊！”
  何桓听到这句话，又害怕又生气，直接翻了个白眼，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过去。
  其他人看了看林戚，又看了看被吊着荡来荡去的何桓，一时间也没有办法。
  云桃已经掏出了符纸，但是看了一眼林戚，又默默放了回去。
  红色绸带越收越紧，何桓渐渐失去了挣扎的力道，眼前渐渐发黑。
  就在她要马上失去意识的时候，林戚又嘤道，“啊，我知道怎么办了。”
  说着，她从一旁摔得四分五裂的风扇上直接掰下一块扇叶，向何桓扔过去。
  马上要昏迷的何桓瞬间清醒，惊恐地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扇叶。
  扇叶擦过他的脸颊，将头顶的红色绸带割破。
  何桓没有丝毫准备地直接掉了下来。
  他对着林戚抬了抬手，还没等开口，林戚泪汪汪的看着他，“不用谢，害怕就哭出来吧，没事的。”
  何桓：“……”
  一瞬间，何桓觉得自己这一期，不是被鬼杀死，就被林戚玩死。
  【我的妈，刚才还吓得要死，又被戚姐逗笑了，不过我是不是有点坏，我一点也不同情他，反而有些爽。】
  【+1，我觉得他肯定有点问题，而且戚姐不会无缘无故耍他，我赌一只橘猫他有问题。】
  【楼上没必要，真的没必要，放过橘猫吧。】
  这个时候外面已经黑了下来。
  何桓大口大口喘着气，过了几分种才缓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的手机响了起来。
  空旷的教室突然响起手机铃声让所有人吓了一跳，但是发现是手机铃声又冷静下来。
  “何桓，好像是你的手机。”
  话音落下，他们想到了什么，眼神渐渐染上惊恐。
  “不是……没有信号吗？”
  何桓干笑了一两声，“可能…突然有信号了？”
  他拿出手机，来电显示处空空如也，没有显示号码。
  他沉默了两秒，直接将电话挂断。
  下一秒，电话又打了进来。
  这次，何桓头上的冷汗滴了下来。
  林戚找了一把干净的椅子坐下，单手撑着脸颊，“你接呗，不过害怕的话就别接了。”
  何桓的手有些颤抖，他并不想接，但是不想让他们看不起。
  他按下接听键。
  明明没有开免提，但是依旧能让所有人听清。
  电话中是一个女孩的声音，阴冷又带着恨意。
  “何桓，不记得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