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3)
“这里是医院,希望你们能够尊重一下患者,保持一下安静。”
医生话刚落下,夜宅就有人开始叫嚣道:“不瞒你说,这医院我们也是出资过,你这态度……”
却在下一刻,被夜家老二的妻子给拦下接下来的话,那女人轻笑着道:“医生的话还是得听着的,不然以后小心你得病了没处去治。”
她这话说得有些奉承,那医生看着她,眼神淡然,却是没有说什么话。
看见人冲自己看过来,她还点头轻笑了一声,然后再度抬手道:“老爷子一时半会也还不会醒过来,大家伙都杵在这里被狗仔报道出去也不好,都先散了吧。”
“老爷子都还没好,大家伙怎么能够放心的下……”
啧啧啧,二婶咋舌两声,然后很是不客气看向那说话的人,挑着唇角轻笑着道:“之前也不见你这么有孝心,家庭聚会什么的能推就推,现在看到老爷子出事了,倒是过来装什么孝心了。”
那人被说得直接红了脸,略微底气不足道:“白禾你少血口喷人!”
白禾却只是不冷不热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对其他人道:“你们就放心吧,这里有我们二房的人守着,老爷子要是醒过来了,绝对第一时间就给你们传达信息。”
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没什么好再争执的,其他人都拖着那还涨红着脸,想要说话的人,希望让他少开口说话。
虽然在夜宅,主事的应该是老爷子的大儿子一家人,可这老二家的,在老大一家没人出面的时候,却的确是可以独当一面的。
一群人声势浩大的离开,然后白禾看向那依旧站在门口的医生,挑了挑唇角笑着道:“白淮,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那人略微有些惊讶的抬眸看她,然后掀了掀唇,只是那笑容被蓝色口罩给掩饰,只有眸子里闪过一抹冷然。
“还有什么事情?”
白禾本只是想要诈一诈人而已,却没有想到还真被她给猜中了,便只挑了挑眉头道:“没事,我就在这里等等。”
医生不冷不热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再度开口,用公式化的语气道:“等她们出来以后,差不多也快到探望结束的时间了。”
提醒完这句话,便不再看这人,转身拿着病历本离开。
只剩下白禾站在原地,看着那人的背影,略微有些发呆。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刚才那人,应该就是她多年未见到的侄子,她那在国外过得风生水起的哥哥的亲儿子。
只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会放弃继承父亲的产业,而是来了这里做个名不见经传的医生。
也许是许久没有见过,看他刚才那模样,似乎是有些忘记了她的模样。
可作为姑姑的人,不管怎样还是得给人说点话的。
脑袋里正想着什么的时候,不由得偏头看向老爷子所处的病房,正想提步往里走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转头,便看见了自己的准女婿。
微楞了楞,然后看着这个身高欣长的青年,一脸奉承的笑意道:“妈,来喝点热的东西吧,这天怪冷的。”
她眼神奇怪的看着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但是在人的热切注视下,还是没有抵挡住,只能笑容勉强的从人手上接过那杯速溶咖啡。
“还真是麻烦你了。”
游苏摇摇脑袋,笑着说不麻烦不麻烦。
余光却是在盯着那扇病房门,让白禾距离那儿越来越远,和他扯着些有些乏味的话题。
……
病房阳台上,冷风吹来,让人的脸都有些发僵,坐在夏妤身旁的夜乐施,却是像感觉不到寒冷一般,只手撑着脑袋,眺望远方。
呼出的气,都形成白色的雾气,往上飘荡。
夏妤道:“外面……”
“小时候我一直黏着哥哥,我妈就总会给我说什么他的坏话,后来我黏着爷爷,她就会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而且在得知我是爷爷眼前的大红人的时候,还很高兴。”
她旁若无人的说着话,慢悠悠的吐出白色雾气。
夏妤知道,这是一个人很想倾诉的征兆,便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外面这么冷,要不然还是进去暖暖的风凉话。
只能忍着可能会被冻僵的后果,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着,等待人开口说的话,做一个很认真的倾听者。
“我知道,我妈就是想要我能够讨爷爷欢心,以后分到的遗产就会比其他人更多,可是她的算盘,一直都是被爷爷明白知道的。”
小时候,她在和家里新进的波斯猫玩着捉迷藏的时候,偷听到了老爷子和大伯的对话。
在后院的水榭院子里,大伯和爷爷站在一起,两人一边下棋一边说话,那个时候正巧大伯出了车祸,手臂上还打着石膏。
老爷子有些嫌弃的道:“不过让你去谈个事情,怎么就给搞出这种动静来了?”
大伯略微有些汗颜道:“爸,我还没有说您为什么要暴露……”
这话还未说完,老爷子就已经杀了人的帅,那双尚且清明的眸子,带着一些来自强者的嘲讽。
“你现在失败以后,只知道找借口来掩饰自己的失败了,而不会想着让自己去用力扭转现在的逆境。”
那时候她坐在角落里,看着波斯猫在老爷子头顶不远处的墙壁上,摇摆着尾巴,那双眸子里因为阳光照射,而闪烁着亮眼的光。
就是这样分神的时候,她错过了大伯的回话,不过象棋棋盘却是开始再度重新摆了一盘。
老爷子道:“不用担心苏丫头的事情,也不用这个时候给我放水,你要是能赢我一次,剩下的事情就全部让你自己来做。”
波斯猫在老爷子说完这句话以后,就忽然间跃过墙壁,在那两人的目光之中,跑出了院子。
夜乐施楞了不过两秒,还是凭着孩子喜爱跑来跑去的天性,直接追着跑了出去,身后听到有人在叹息。
她也在那个时候就知道,自家父亲,在爷爷那儿从来都没有被当作过什么后备选择,她就更加不可能优秀过夜桀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