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流浪人口
塔纳这样一说，修岚脸色立刻凝重起来：“那我们只好从消灭瘟疫源头下手了……病情这么恐怖会很快引起人类社会混乱，我们必须得速战速决。”
“这点亲王倒是不用太着急，因为瘟疫只有在食尸鬼的身上才会变得这么可怕。”绯天接过话头，回答，“普通人类感染者只会有发烧咳嗽以及神情恍惚之类的症状。”
修岚闻言点了点头，算是对目前疫情有所了解，接着转身面对艾薇，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道：“这件案子你来负责。”
艾薇一愣，似乎对亲王的决定很是意外：“我？那石棺怎么办……”
“……我自己会去解决的。”提及那个神秘的石棺，亲王也不禁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回答，“眼下先处理最要紧的事。”
三天后。
这种奇怪的瘟疫毫无意外地开始感染伦敦的普通市民。一开始正如绯天所说，它的外显症状与普通的热病并无太大区别，所以当地电视台在进行报道时也不过是提醒民众“天气寒冷，注意保暖”，但等到各大医院诊所发现病人们体温居高不下，而且任何药物都没有治疗效果时，人们才开始惶恐不安起来。
沈澄然闲来无事打开电视，便看到新闻节目里的记者正就医院里第一起死亡病例，在采访相关的医生和护士，了解情况，而镜头背景里则有许多面带忧虑，围观到底发生了什么的行人。
案情迟迟没有进展，这让超自然事件组织和密党血族比这些有感染危险的群众更加的心急。
毕竟他们已经知道这是魔党所为。
这晚沈澄然洗漱完毕之后，便开始利落的穿上衬衫、皮革马甲、修身西裤和冬季长风衣，然后将各式各样刀具武器插进腰带或放入贴身口袋中。之后她就这样穿着一身漆黑踏着短靴走出了房间，下楼。
一楼的会客厅里，五个超自然事件组织成员整齐划一的站在一旁，不过仔细一瞧这些人的身上竟没有配备刀枪，而是随身携带装满各类炼金药水的腰包和记载着某些魔法施展技巧的书籍册子。
“记住，你们今天的任务只是调查，如果遇到了突发情况或者是魔党士兵，千万不要莽撞，更不要恋战。”绯天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有突发情况就听女巫大人的指挥，在实战方面她绝对是你们的前辈。”
沈澄然没有说话，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原本她就是临危受命，要不是塔纳不在，绯天又突然被安排了其他的事情，此时说什么也轮不到她带队去侦察。
“走吧，各位。”沈澄然说，“我们负责的地方是韩国城。”
今晚，超自然事件组织和密党血族将分组对第一批出现瘟疫感染病例且疫情比较严重的地区进行全面搜查。
因为事情已到了极其严峻，不能再耽搁的地步了。
此时，从伦敦市及其周边的密党各个氏族的聚集地之中，上百个黑影正在以人类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在高楼大厦的顶端飞驰，犹如倾巢而出却井然有序的蝙蝠军队。
沈澄然一行人并不急，因为他们离韩国城的距离并不远。这不，十来分钟就抵达了目的地，六个人简单分配了一下各自负责的区域，便开始分头行动，混进夜色下的街头人群中。
伦敦这一块地界到了晚上本就治安不好，加上瘟疫事件搞得人心惶惶，街上的行人就越来越少了。
深入一些偏僻阴暗，没有公共路灯照明的小路，沈澄然就遇到了两三回拦路打劫的小混混，不过自打她当着这些小恶棍的面将一个彪形大汉像扔毛绒玩具一样把他扔进了垃圾桶之后，便没有人敢再来找她麻烦了。
穿越过这些由扒手和抢劫犯组成的奇怪的“围墙”之后，便是沈澄然此番调查的重要对象——流浪人口的聚居地了。
桥洞下、仓库里、废弃的停车场里，挤满了用垃圾堆里捡来的衣物把自己厚厚实实裹得像蚕蛹一样，浑身沾满霉味和灰尘席地而睡的拉丁、非裔或亚裔贫民，铁桶里燃起的一簇火焰忽明忽暗地照着他们沟壑纵横的脸，仿佛它照亮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干裂贫瘠的土地。
沈澄然将脚步声尽力压到了最低，如同一只黑色的幽灵，在这些生活于城市废品回收站中，被社会抛弃的生命之间漂浮穿梭，寻找瘟疫感染者的踪迹。
沈澄然开启“鬼眼”天赋后，她那双泛着犹如黑曜石一般的双眼瞬间变成了一片深蓝。
沈澄然可以通过灵魂之眼所展现的，代表着这些流浪者身体状况的色彩和形状来判定他们此时的是否有感染。
没找多久，沈澄然便发现了一群围坐在角落里，不知为何没能入睡的乞丐。他们身上的病态灰斑比别人多得多，也深得多。其中还夹带着诡异的血红色花纹，显得十分突兀。这因为他们感染的疾病，本就不是自然形成的。
大概是已经知道他们感染的是最近闹腾得沸沸扬扬的瘟疫，其他流浪者都不愿意靠近这里，感染者们也“自觉”地集中到这个角落里自生自灭。仿佛冥冥之中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这些病人除了时不时地咳嗽、打喷嚏之外，就只会蜷缩在原地一动不动，与已经失去生命的尸体毫无差别。
是了，沈澄然要找的就是他们。
觉察到沈澄然这个陌生人的到来，这群得了病的流浪汉立刻如同领地受到侵犯的野兽一般，集体抬起头，紧张却又无可奈何地盯着她。
那一双双混浊的眼，在黑暗中格外突出，刹那间竟给人一种这些眼球是凭空悬浮着的惊悚错觉。
“我是伦敦疾控中心的工作人员。”沈澄然眨了眨眼睛，收回了天赋，端着一副官腔道：“正在调查最近的瘟疫传播事件，你们之中有谁了解相关情况吗？”
显然，这些流浪汉并不是完全信任沈澄然的说辞和她编造的假身份，不过他们这些将死之人其实早已不在乎她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