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4章 明悟
在黑暗少主的意识中，这个蔚蓝色的星球被一点点灵魂之火点燃，凡是没有成神之人，都在其目光之下，除非一些地方，比如现在身处的皇陵以及某几个方位。
黑暗少主叹口气，眼神略带着失望，道：“这颗星球上没有多少强者，你们去星空之外猎杀吧。”
“父皇这么在乎这颗星球，自然有它的特殊之处，我想好好体会一下。”黑暗少主挥手，来自黑暗世界的高手纷纷微笑，眼神中带着残忍嗜血的凶光，隐藏极好，但方圆百里的空气中充满了肃杀。
嗖嗖嗖！
抬头可望月，但他们眼睛，不过是一颗弱小的卫星，一拳能够打爆，只是他们不愿意去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因为猎杀终于开始。
当所有黑暗世界的高手化作流行离开星球，进入一个美妙的世界，黑暗少主却是露出释怀，仿佛这些人在身边，会影响他的雅致。
他和他们不一样，因为他是黑暗未来的主人。他们是奴隶，或者说工具，而他高高在上，对话，或者说战斗，都应该是这个宇宙最顶尖的人。
一步迈出，前方出现了一条黑暗大道，漆黑的夜空显得更加黑暗，一路的城市，灯光暗淡，宛如洁白的纸张被染了一层灰。
滋滋——
城市大街上的路灯熄灭，不知原因，躲在路灯下亲吻的情侣，忽然惊慌抬头，但很快路灯重新亮了起来。
情侣没有在意，继续做着爱做的事情，但两人头顶的星空，比之前更加黑暗。他们和很多人一样，不会去在意这个问题，即便是想去在意，但终究是没有那个能力。
不在其位不谋其事。西京市有人立在南湖边，看着荡漾的湖水，沉默着，思考着，时而皱眉，时而微笑。他的表情很复杂，眼神掺杂了难明的落寞和孤寂，但很快转为惊恐和怨恨。
慕容家没有了，父母死亡，所有朋友都离他远去，唯一留在身边的李世，其实心思还在沪海市或者他很不喜欢的一个人身上。
他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成就，作为天墓继承人，宇宙中最顶尖高手赵书海的弟子，就算是一些大次元的皇子，都无法和他相提并论。
他忍辱负重，达到现在的成就，道理说应该自豪，让那些曾经轻视他的人惊恐，畏惧他的人膜拜，但这些都无法给他带来满足感。
湖水波动，涟漪散开，一道身影凝聚，如星空掉落的星辰，极为明亮，明亮的是他的眼睛，如宝石般闪烁。
“你这是第二次来到西京市吧。”慕容头也不抬，冷冷道。
“第几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来的目的。”身影化成一张俊美的脸，但眉宇间的忧愁并没有被微笑所稀释。
他是长生，被魔皇带入魔域，此时的实力也是深不可测。
“我很不喜欢和你打交道。”慕容直言不讳，摇头道，“不管你来西京市的目的是什么，还请尽快离开，不然我会忍不住杀了你。”
“杀我一具灵身没有多少意思，如果喜欢，我们可以星空对决。”长生针锋相对道。
慕容沉默。
长生冷笑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差。父母之情，兄弟之情，男女之情，我以为你都看透了。曾经也很看好你。可是现在看来，你为情所困。”
“你想太多了。”慕容蹙眉道。
长生认真道：“其实这是一个你杀死洪相最好的机会。你我都知道。但看你有没有那份信念。”
轰隆！
南湖滚动，长生身下的水域化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如宇宙中最强大神秘的黑洞，吞噬人的灵魂。
长生灵身忽明忽灭，一丝丝生机从脚下流入漩涡。慕容随手间剥离其生命，但没有完全剥离，留有一线生机。
长生很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不会立刻死亡，反而露出诡异的笑容，道：“其实你早就做了决定，所以才显得如此愤怒。”
“你如果呆在魔域，我可能杀不了你，但你若出现在西京市，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挑战了我的底线。”慕容阴冷道。
“应该说我摸清了你的底线。”长生毫不畏惧慕容的威胁，坦然道，“你是一个不甘人后之人，我也是。但总有人喜欢走在前面，喜欢出风头。这些人会死得早。”
“比如你的女人如烟。”慕容露出讽刺的笑容，“她很爱你，但不过是成为你的踏脚石。亲手杀死深爱你的女人，滋味儿如何？”
咕噜！
黑暗漩涡中强行吐出一个气泡，长生脸色冰冷，阴阴地盯着慕容，刚才的话搓痛了他的要害，那是他最不喜欢提的事情。
“所以我比你狠。”长生深呼吸，调整情绪，眼神重新变得冷漠无情，“这也是为何没有传承，我依然强大的原因。”
“你觉得我的强大是因为传承？”慕容摇头，叹息道，“今天的话太多，你可以上路了。不用谢我。”
噗嗤！
漩涡猛烈的旋转，从黑暗中心伸出一只恐怖的大手，手臂上镶嵌着诡异的符文，抓住长生灵身，用力握住。
长生灵身破碎，彻底死亡。
昆仑云海的一处隐秘的闪动，这里是虚无的空间，没有灵气，也没有魔气，是一片真空。这是认为制作的虚空，将所有有形的粒子都分解掉。
只有虚无，才可能长生。
长生睁开眼睛，非但没有因为灵身的死亡而动怒，反而露出了果然的笑容，喃喃道：“心中有黑暗，这是我最想看到的事情。”
“洪相，你抢走了我的一切，不管你是谁，你背后是谁，你都要死。”长生眼睛里露出滔天的恨意，“不管用什么办法。”
虚空震动，一道神识传来：“长生，你过来。”这是魔皇醇厚的声音，有着不可捉摸的诱惑力，令人臣服，愿意追随。
长生眼神疑惑挣扎了片刻，很快将声音所带的多余情绪祛除，起身，整理好衣裳，走了出去。
悬崖边。
魔皇独对山崖，眼前迷雾萦绕，看不清楚是未来还是过去，一层层雾气取代了云彩，遮蔽了悬崖，显得极为神秘。这里是华夏国最大的一条龙脉，可以说是龙脉的源头，乃是洞天福地。
长生跪在悬崖边，恭敬道：“魔皇有何吩咐？”
魔皇幽幽一叹，道：“你心中存有怨恨，比以前还要强烈，这样下去会成为真正的魔头，你知道我为何不杀你吗？”
长生浑身冰冷，心中生出无尽的恐惧，本以为隐藏很好，将情绪抹掉，保存着应该有的东西，但还是被魔皇看出来。
“魔皇赎罪。”长生惊恐，哀求道。
魔皇不是别人，他随意说的杀人，其实是已经动了杀心，长生跟在魔皇身边数年，深深知道对方乃是宇宙中无上高手，翻手间可以镇压一个次元。
“我这是为了了结因果。”魔皇转身，露出一掌普通的脸庞，盯着长生故作惊恐的身体，将一切都看在眼中，“药王谷因为魔域而毁灭，你是仅存的一个核心弟子。我不杀你，将你留在身边，是想补偿药王谷。”
长生心神巨震，不可思议抬头。
“地球是一个很特殊的星球，谁也不知道他特殊在哪里，看起来很弱小，随时都可能被次元敌人毁灭，但经过了连番大战，依然屹立着。”
魔皇露出回忆的神色，说出的话令长生不解：“我曾经差点毁灭地球，带着一种偏执的欲念，想要统一宇宙，这份心思即便是在封印解开那一刻，达到了顶峰。”
“但我看到了神路的一切，所以明悟到了一些从未有的东西。”魔皇露出解脱的笑容，对长生道，“你心中有欲念，所以让我想起曾经。当年雷枫明明有能力杀我，根本不用耗费太多力量去封印，我一直不懂，但是现在渐渐懂了。”
长生忍不住抬头，问道：“懂什么？”
魔皇笑道：“心有多大，宇宙有多大。当我还在为争霸宇宙为疯狂的时候，雷枫已经将心放在了更高的层面上。”
“他是我一生中最佩服的人。”
长生惊骇欲绝，简直不敢相信，雷枫破坏魔皇的争霸计划，封印他几十年，可是魔皇不但不恨他，反而最佩服他。
“你不解很正常，有一天你明白了，就会进入一个更加的境界。”魔皇身影缓缓消失，声音却回荡在云雾中，“宇宙大劫，需要的不是斗争，而是同心协力。”
长生艰难起身，汗水湿透了背脊，悬崖边的冷风吹得寒冷刺骨，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而不觉。他很恐惧魔皇的话，也很想去领悟，但现在没有这种心思。他要一个人死，那个人就必须死，这样才是解脱晋升的唯一办法。
星空中有流行划过，长生抬头，盯着那些没入宇宙星空的流光，喃喃道：“黑暗降临，那就更加猛烈些吧。”
……
南湖边上，慕容杀了长生的灵身，没有多少快感，反而更加急躁，很久没有浮躁涌上心头，因为长生的那句话。
“这是你杀死洪相的唯一机会。”长身临死前，微微一笑，话语犹在耳边，“洪相一旦实力大成，你将永远在他的阴影下。”
湖水有光影浮动，波光粼粼，到处都是洪相的影子，慕容皱眉，挥手将岸边无数的落叶击碎，打在湖面上，泛起涟漪幻灭洪相的身影，但很快重新凝聚，挥之不去。
“杀了他，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洪相死了，你就有机会成为宇宙第一！”
一个个烦躁的声音在心中想起，慕容色变，急忙抹去那些阴暗的声音，但很快机会出现。
呼呼——
他强行祛除心魔，但效果不佳，浑身颤抖着，仰天吼叫：“我堂堂天墓传承者，岂会受你们蛊惑！”
嘭哧！
南湖水中的幻影全部消失，慕容恢复平静，眼神恢复了平静和神采，道：“我找到了自己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