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殿前失仪
萧俨闻听苏锦书要跳团扇舞也是心中诧异眉头一动就看了一眼身侧的苏锦墨。
“不过半天的时间，你可有露出风声？”
萧俨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严肃，苏锦墨转头看向萧俨然后轻轻摇头：“除了我身边的三个丫头再无人知道。”
“难道是巧合？”苏锦墨疑惑着淡淡继续道。
后面乐声已经响起，苏锦书也已经换好了一身窄袖紧身的红色锦服轻移莲步至殿中央的位置翩翩起舞了起来……
只见苏锦书的手中轻执一把红檀木柄的绡绢团扇，时而团扇遮面，时而腰肢扭摆利落旋身，看得一众人如痴如醉。
“看样子她应该是专门学过的。”苏锦墨轻声对着身后的夏枝道。
夏枝也在认真地看着殿中央的苏锦书起舞，同样小声对苏锦墨道：“没错，娘娘……依奴婢看这苏小姐的团扇舞学了至少有三年了……”
苏锦墨点点头心想，既然这样，那才艺跟自己重复多半就真的是巧合了。
殿中人并不少，并且还是在皇上太后面前，可是苏锦书一派大方得体的模样，没有半分扭捏紧张之态倒也真的实属难得了。
很快一曲落幕，苏锦书面上带笑给皇上皇后还有太后微微福身。
太后笑容可掬道：“苏小姐快快起身！刚才苏小姐舞得甚妙，甚妙！”
苏锦书站起身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羞带涩得偷眼看向皇上。
皇上本也是血气方刚的男子正当年富力强的时候，这样娇滴滴的美人儿怎么可能不让他心动？
当即就一拊掌赞不绝口起来：“苏小姐果然舞技超群！”说着就看向席上坐着的苏连知道：“苏爱卿教女有方！”
苏连知就赶忙诚惶诚恐得起了身：“皇上谬赞，皇上谬赞……”
皇后笑得温婉：“苏小姐才貌双绝实属难得……锦书小姐是相府的二小姐吧？”
苏锦书点头笑着应道：“皇后娘娘说的是，臣女在府中的确排行第二。”
太后则在一旁提示道：“皇后，你莫不是忘了？苏家大小姐千顿时间不是才嫁给了俨儿做了恭亲王妃？”
皇后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臣妾想起来了……”
太后点点头看向苏连知：“没想到庶出的小姐也被苏大人栽培得这么好……”
苏连知笑得恭敬神态谦逊道：
“不敢当太后娘娘的夸赞。对于锦书的教养，老臣不敢居功，这孩子本就聪慧。不过就是命苦了点，上个月这孩子的生母去世了，老臣和夫人商量了一下就把这孩子收了嫡认了宗。”
太后和皇上听了苏连知的话神态中都有些动容……
皇后笑得温和开口道：“苏大人当真慈父也。”
然后就看着殿前不远处站着的苏锦书温声道：“看刚才苏二小姐的舞姿想来成绩定然不会差，苏二小姐，先请回席落座吧。”
苏锦墨神情好似鹌鹑做出一副乖巧姿态讷声开口：“陛下，太后娘娘，臣女先行退下了。”
然后就莲步轻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苏锦墨看着苏锦书一脸无语，当初她去苏府回门的时候看到的可不是这么个乖巧懂事的苏锦书，叹了口气心中不由叹道，还真是虚伪呢。
皇后则面带笑容继续开口：“敢问下一位殿前展示的是……”
皇后这边话音还没落，宁子怡就着急起来，仿佛这后来的成绩就是根据表演的先回顺序排的一般，生怕自己现在不上就错过皇上的赏赐！
那怎么能行呢？皇上御赐啊，那是多大的荣耀？那是多大的面子？
一边想着宁子怡就一边急急站起身来。
“好，这位小姐。”皇后面带微笑语气镇定开口。
宁子怡急急走到了殿中央，结果却听到了身后有轻缓的脚步声。
宁子怡皱眉心道，是谁这么大胆？自己在殿前献艺竟然也刚过来捣乱？！
转脸看过去，只见身后是一位身着一袭烟罗紫孔雀纹锦衣，相貌出尘脱俗的女子……
宁子怡心中疑惑，这是只听得上方皇后的声音：“刚才是这位紫衣姑娘先行起身的。”
听了皇后的话，宁子怡只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像是有火在烧一般，当即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但是这里是凤瑶殿，并没有地洞。
而且宁子怡虽然现在极度羞愤，也还知道自己现在是在殿前，再怎么难堪也只能从容面对，绝对不能殿前失仪。
但是无论她怎么在心里告诫自己，她却都迈不开腿也张不开嘴，一直傻愣愣得站在那里。
“要不要帮帮她？”苏锦墨轻声对萧俨开口。
萧俨的眉头此时已经紧拧成了一个疙瘩冷冷吐出俩字儿：“不必！”
听萧俨这么说，苏锦墨又往宁子怡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位小姐是……？”皇后见宁子怡站在殿前既不说话也没动作就只好先行开口询问了。
毕竟今日能出现在这凤瑶殿的人身份定然都不会太低。
宁子怡听到皇后出口发问，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跪下行礼道：“臣女宁子怡，殿前失仪请皇后娘娘责罚。”
“宁子怡？”皇后眼波流转轻轻重复着宁子怡的名字然后才定睛看着宁子怡恍然大悟道：“可是何太妃的外甥女？”
恭亲王府太妃姓何，在府上自然称一声太妃即可，但是外人说起来的时候还是得要说得严谨分明才是……
宁子怡此时面皮才微微回了一点血色：“正是臣女。”
太后跟太妃年轻时在宫中就不合，皇上对何太妃自然也没有好印象，现在得知宁子怡的身份，神情微沉：“什么责罚不责罚的？今日之宴既为贺春，那边是以庆贺还有美好祝愿为主……”
萧岳一边说着一双鹰隼般的厉眸看着宁子怡就是一顿：“宁小姐回席吧！不过……朕还是宁小姐能够好生反省一下方才殿前为何如此莽撞才好！”
“是……”宁子怡一脸委屈讷讷应着回了席位。
此时的宁子怡早没了之前看向苏锦墨时的得意嚣张气焰，蔫蔫的样子真的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独自坐在那里头也不抬。
本来是想要皇上御赐奖赏的，结果却得了皇上一番出言训斥……还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宁子怡不敢抬头，她觉得自己随意一抬头周围都是取笑她的嘴脸。
皇后神色不变，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看向此时殿中唯一站着的紫衣小姐。
紫衣小姐看上去天人之姿，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仿佛带着无穷的智慧，见皇后朝她看过来就赶忙敛衽恭声道：“臣女赛无双……”
赛无双的话还未说完，皇后当即眼睛就是一亮：“原来是赛太师的千金……”
赛无双唇角轻勾笑得恰到好处，一身烟萝紫让她看起来宛若一株亭亭玉立吐露芬芳的紫丁香。
如此的生动俏丽，如此的芳姿聘婷！
“不知赛小姐准备的是？”皇后笑看向赛无双。
“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请看。”赛无双温言开口，伸手对着身后轻轻一挥。
三名婢女就朝着殿中走来。
其中两名婢女双手共托着一个盖着红色金丝绒布的长形物体，只见这东西足足有一人长……另外一个婢女则端着一个红木支架。
众人的面色都是微微一愣，这是何物？
看那个红木支架看样子应该是演奏某种乐器……但是什么乐器能够这么大？
不要说殿中他人，就连高座之上的帝后二人和太后此时也是一脸不解。
赛无双倒是神态沉着面容淡定得吩咐婢女将红木架放好又让另外二人将那长形物体摆放其上。
一切妥帖之后赛无双这才素手一挥将那红丝绒布给扯了开来！
一时间众人皆惊叹，这是何物，似琴非琴，如此庞然……琴弦密密匝匝也就罢了，弦面竟然还不平。
苏锦墨好奇看过去一目了然，这不是古筝吗？
但是看着周围一众人偶尔钻入她耳中的窃窃私语听来他们却是从未见过一般……
苏锦墨心头一动对萧俨轻声问道：“你也不认得？”
萧俨神情大惊看向苏锦墨：“你知道？”
“此乐器名为古筝。”苏锦墨轻轻蹙眉对萧俨低声道。
萧俨这边还未来及做出什么反应，赛无双却是神情一变直直看向苏锦墨。
“王妃自何处得知？”
声音若和风细雨般温婉，神态似杨柳吐翠般轻柔。再加上其姿容出众气质出尘，赛无双给苏锦墨的印象可以说是非常不错了。
只是没有想到刚才如此嘈杂的氛围下，自己如此轻言轻语竟然会被赛无双听到，苏锦墨看着赛无双感叹其一对顺风耳的同时，神色没有表露出任何异常，抿唇一笑道：“本妃不过偶然自古书上得知。”
这个时候这种问话，直接推到某本叫不上名字的古籍那是最好不过了。
赛无双则是认真得看了看苏锦墨的神情眼神一闪然后就笑声道：“知人所不知，王妃果然博学多才。”
只是赛无双话锋突然一转：“不知王妃看到的古籍上是如何介绍古筝的？可曾介绍了弹奏方法？王妃可会弹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