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幸福要靠自己

  听着羽蜜的话语，郭灵月倒是微微一愣，而后却又不得不承认她所说的并没有错。
  就在此时，门外有人进啦低声说道：“王妃，吐谷浑的公主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羽蜜点点头，轻声说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不必这么见外，让她进来吧！”
  若朵儿今日一身短裙胡人打扮，迈步进来就说道：“王妃，我来了！”
  郭灵月幽幽的叹口气，羽蜜却低笑出声：“公主是觉得我这里太随便了？以至于连行礼这种事都免了？”
  若朵儿先是微微一愣，而后又看到坐在一旁的温婉女子，这才有了一点收敛，轻声说道：“原来你屋中还有客人，那我改日……”
  “不必，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威烈侯夫人郭灵月，她是丞相之女，也是郭公子的胞姐！”
  突然就这么毫无预警的说出那人的名字，若朵儿一时之间竟又有些心跳加速，最后低声说道：“我……见，见过夫人！”
  羽蜜倒是也微微吃了一惊，没想到这若朵儿竟会这般轻易就对着灵月俯身下拜；有些迟疑且疑虑的看了她几眼，最后低声问道：
  “公主……您这是？”
  若朵儿看着羽蜜的神色，有些尴尬的僵在那里，最后低头摆弄着手指，轻声说道：“那日你走了之后，我想了许多，正如你所说，我只身来到靖国，就已经是回不去了；
  与其继续做一个不讨人喜欢的吐谷浑公主；我倒宁愿入乡随俗，成为……靖国的……媳妇儿！”
  羽蜜闻言，突然笑出声，抬眸温和的说道：“若朵儿公主，这下，我敢百分百确定，查哈的眼光的确不错！”
  若朵儿微微一愣，而后又缓缓的垂下眼眸说道：“我……我也只是想要让自己得到幸福；我不想……不想成为……”
  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出口，但是从她微微颤抖的指尖，羽蜜已经全然明白；幽幽的叹口气，起身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低声说道：
  “自古和亲的牺牲品向来都是女人；查哈可汗他就是最好的例子；可身为王者，有时候他不得不做出抉择；
  而他……选择了你，我觉得，这是他早已看出在你的柔弱外表之下，有一颗坚强的心……”
  “不，其实我一点也不坚强，我也会想哥哥，想阿爹阿娘；可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可汗的旨意已下，我……”
  一直以来的假装坚强全在这一刻崩溃，可若朵儿却还是倔强的抹掉眼泪，咬牙说道：“我没事，我……”
  “若朵儿，我相信，我相信你自己会用你的这双手为你自己带来幸福；记住，女人的幸福从来不是依靠男人；
  而是去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你要幸福，也要把你的幸福带给你所爱之人！”
  “爱？这种高贵的东西，我真的可以奢求吗？”
  看着眼前终于将一切伪装都撤掉的小女孩，羽蜜还未说话；但身后的郭灵月却已经起身，慢慢的走到她的身边，低声说道：
  “公主，灵其自小便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好孩子，我相信，他愿意娶你，那也一定是抱定了要与你好好过日子的打算；
  所以我希望你能把幸福带给我弟弟！”
  若朵儿看着眼前的女子，而后缓缓的低下了头，那柔顺却又娇羞的模样；似乎已经说出了她心底的那抹悄然心动的少女情怀。
  这一日，几个女人挤在一起，似乎并没有学习什么宫规教条；反倒好像是在举行宴会一般，相互说着体己话。
  可接下来的日子，对于若朵儿来说，却又是严苛而有些不近人情的。
  每日天不亮，就有宫人站在她门口敲响锣鼓，若朵儿急匆匆的穿戴整齐，而后又端着茶来到羽蜜房中……
  其实羽蜜也是叫苦不迭，为了让若朵儿适应这靖国晨更定省的规矩，她可是每日天不亮就要当那个假婆婆，每天嘴角抽筋的喝着苦不堪言的早茶，还要碎碎念上几句。
  这午后的阳光照耀进来，羽蜜难得懒洋洋的趴在院落里面打着瞌睡，眼见着马上就要与周公见面；身侧却突然有人高声叫道：“王妃，不好了，若朵儿公主出事了！”
  这么一句话，把所有的瞌睡虫统统都吓得飞走了。
  羽蜜翻身起来，又是一阵眩晕，身侧的漱玉难得急眼令色的说道：“有什么事要如此惊扰王妃？做事难道就不能有些体统与规矩吗？”
  羽蜜笑眯眯的看着一直站在一旁为自己扇扇子的漱玉，轻声说道：“好了好了，这里又不是府上的账房，你没必要这么严苛，瞧瞧，把小丫头都吓哭了……
  还有，我可是听嫂嫂说了，你跟账房的先生可是眉目传情了许久，若是你这母老虎的性子把人家吓跑了怎么办？”
  漱玉气得跺着脚，说道：“小姐，你这几年不见，那嘴巴倒是越发的与摄政王一样会刁难人了！”
  羽蜜呵呵的干笑了两声；而后轻声说道：“好了，好了，言归正传！”
  那宫人先是畏惧的看着漱玉，最后才跪倒在地说道：“奴婢刚刚在前面想要为王妃端杯酸梅汤，结果半途就听闻若朵儿公主不知怎地，就把人家礼部尚书家的小姐推下了河……
  如今此事已经惊动了摄政王……”
  “莫良辰？他干嘛要管这档子芝麻绿豆大的事情？算了，都起来吧，反正也睡不着了，就去看看热闹好了！”
  羽蜜慢悠悠的走到前面，却见若朵儿双手紧握成拳，孤冷的站在一侧，而旁边却恰恰是郭灵其那小子，此刻见他眼中全是憎恶的神情，羽蜜暗叫不妙。
  地上跪着一人，那是痛哭流涕，却又万般无奈的说道：“摄政王，都是小女的错，小女不该招惹吐谷浑的公主，还请摄政王降罪！”
  莫良辰把玩着指尖的扳指，一双狐狸笑眼抬眸看向若朵儿，似笑非笑的说道：“公主，难道就不想解释一下？”
  “解释？我还要解释什么？如今丞相公子已经认定是我骄纵跋扈，伤人在先，我还用得着解释吗？”
  “你，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我刚刚可是眼见为实，就是你将赵小姐推下了湖，难道我这双眼还瞎了不成？”
  “你……你就是瞎了，你不止瞎了，你还聋了……”若朵儿气恼的大声吼着。
  “嗯！若朵儿公主，记得你的身份！”郭灵其也不知为何，每次一见到这骄纵的公主，心头似乎总是存着一丝恼火，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就是是为何！
  “你……”
  此时的若朵儿听着他的激将，眼眶已经微微泛红；而后却突然又冷笑着抬眸，恶狠狠的瞪着郭灵其：
  “身份？也亏得你还记得本公主的身份，我可是吐谷浑的公主，现在是你靖国的贵客；不说我拿她区区一个官家小姐如何，那就是我想要把你如何，你又能怎么样呢？”
  “你……你……”郭灵其恼怒的握紧拳头，平日的冷静早已荡然无存。
  “呵呵呵，这什么戏码，这么好看？不如说来让我听听？”
  那柔柔的媚音在尾端微微上扬，听上去与摄政王的调调如出一辙，众人侧目看着来人，而后都俯身下拜。
  羽蜜看着一脸倔强隐忍的若朵儿，伸手掏出帕子轻轻擦拭她的眼角，低声说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还把自己气哭了？”
  “呜呜，王妃……我，若朵儿没有……我，是他眼瞎，是他……”
  听着她委屈的声音，羽蜜只是伸手笑着拍拍她的肩头；而后俯身看着地上跪着那位，轻声笑道：“这位大人，我是不想插手什么政事，可你要是总这么跪着，我瞧着也心塞……”
  那人擦擦冷汗，抬眸看了莫良辰几眼，却见这响当当的摄政王此时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家娘子身上，嘴角抽动了几下，这才战战兢兢的站起了身。
  “我说，我这也站在这儿老半天了，也该有个人跟我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吧？”
  一群人却全都三缄其口的倒退了几步，那礼部尚书眼见，对着一旁一位一直擦着眼泪的丫鬟使使眼色，那小妮子倒是有礼的俯身下拜：
  “摄政王妃，这……我家小姐刚刚被吐谷浑的公主推落湖中，现在还在里面……”
  “啧啧，这虽说是大太阳的天儿，可是这下水摸鱼实在不是什么好游戏，再说，我算算啊，我这掐指这么一算，哟，算算念头，这种把戏好像有十来年没完了吧？
  漱玉，你说说，多少年了？我都快忘光了！”
  漱玉抿着嘴儿偷乐了几下，马上挑挑眉眼说道：“王妃，你这也有十二年没玩了；本来就是在府上与大小姐戏耍，后来咱们家摄政王可是疼你入骨，咱们可能让你玩这东西呢！”
  “哦，听听，听听……我不玩的玩意儿，你们又拿出来玩，这岂不是老掉牙的把戏？”
  若朵儿脸色一沉，眼角含泪，“我没有……刚刚明明是她与我百般挑衅……我堂堂一国公主，凭什么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