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顺水人情
查哈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最后又默默看了几眼莫良辰，这才慢悠悠的走了下去。
莫良辰皱眉看着他的背影，叹口气说道：“真打算帮他？”
“……帮他，也许就是在帮我自己……不管怎么说，吐谷浑与靖国之间的斗争若是持续，最先受到伤害的只会是卓家的人。”
再次伸手抚平她的忧伤，笑着说道：“我说过，你想做什么，我都只会帮你……”
经过三天的斟酌，查哈可汗一道旨意，长公主身份尊贵，且已到了成婚论嫁的时候，如此时机，能够匹配扎那公主的唯有克查尔家族族长；因此下旨赐婚……
旨意一下，所有人都闻风而动，克查尔脸上喜忧参半；喜的是如此这般，琪琪格剩余势力都将归入他手中；
但换句话说，扎那的身份高贵，她若下嫁，势必会是正妻，那此时他家中的妻子可就……
看着克查尔微微发蒙的神情，查哈故意语带责难的说道：“克查尔，为何还不领旨谢恩？难道你是想说，我长姐扎那公主配不上你？”
“不，不是……臣感到这是无上的荣耀；只不过，臣家中已有一妻两妾，臣的妻子并无过错……”
“这件事啊，我听闻你妻子是索伦族的长女，且与你成婚也有十余年；毕竟是糟糠之妻，我也不为难；就一起做个平妻吧！”
克查尔脸颊跳动了几下，却还是低下了头。
查哈走在院落之中，身后突然传来凄烈的嘶吼：“让开，我要见查哈，我要见查哈！”
查哈转身，看着被拦截在门口的疯狂女人，皱眉说道：“王姐，不管以前怎样；如今本汗是吐谷浑的可汗，你是否太过不敬了？”
“查哈，你这个小贱种，今日我就跟你拼了；你将要将我嫁给那个四十岁的老头子，我跟你拼了……”
“王姐，你若再敢放肆，休怪本汗无情……把你嫁给克查尔，也是本汗冥思苦想一番才做的决定；
如今父汗归天，本汗身边只剩下你与二王姐；且你已到了婚配的年纪，本汗只是要为你做主，寻一门好亲事！”
“你放屁，好亲事？如今我才二八年华，你却让我嫁给一个能当我爹的男人，这就是你给我寻得好亲事？”
眼见着扎那已经挣脱侍卫，冲了过来，穆勋挡在身前，扎那抬手一记耳光……
查哈看着穆勋脸上的血痕，眼底浮现一层杀机，吓得扎那节节后退。
“总之，总之我不要嫁给他，你马上收回成命！”
“哦？王姐这么不想嫁给克查尔，难道是因为自己有了心上人？”
“我……我就是有了心上人，怎么样？”
“呵呵，如此甚好，王姐不妨说出来，让本汗考量一番，也许本汗会同意收回成命。”
扎那闻听，激动的大喊：“我喜欢那个叫莫良辰的男人，我要嫁给他……”
咔嚓一声，似乎听见了什么被踩断的声音；众人抬头，却见葡萄架下此时一男子正小心翼翼呵护备至的搀扶着一名女子在乘凉。
而此时女子却是一脸寒冰，脚下踩着早已断裂的丫杈，发出咔嚓的声响，脸上那让人猜不透的表情，着实阴冷的可怕至极。
可男子却是一脸无所谓的淡笑，而后抬眼看了一下扎那，低声说道：“还真是要谢谢公主抬爱，只是……本王早已有了妻儿，想来这齐人之福，我是享受不了的！”
“你，你说什么？你成亲了？你胡说，我怎么没看见你妻子？你骗我的……”
“呵呵，看来扎那公主还真是故罗寡闻的很，在靖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本王尚在大内总管的位置上时，就已经娶了靖国第一美人秦羽蜜为妻……”
“她在哪儿？为什么她没跟你一起来？那就说明你们早就不在一起了……”
“呵呵，扎那公主，难不成是你那双罩子长得太大；所谓大眼漏神，蜜儿这么大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你面前，你竟看不到？你是睁眼瞎吗？”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将视线凝聚在羽蜜身上，就连查哈也是深感意外，喃喃道：“秦羽蜜？原来师父……”
“秦羽蜜？你胡说，这女人明明就是个巫人，她叫双习……”
“呵呵，公主，双习……羽也……难道公主连化名也听不出来吗？”
耳中传来这道令人嗡嗡咋响的声音，扎那突然嚎叫道：“我不管，我要嫁给他……你……”
“呵呵，莫良辰，你还真是命犯桃花，桃花朵朵遍地开啊！”
明显听出羽蜜的阴寒声调，莫良辰慌忙嬉笑着说道：“小蜜儿，我对你可是一心一意，天地可鉴；至于其他什么失心疯的女人，我是没兴趣……”
“听见了吗？扎那公主，我夫君他似乎对你不感兴趣，所以……我看你最好还是给我识相点，拿上大汗的旨意，老老实实当个新嫁娘！”
“不……查哈，你不能，我可是你亲姐姐……”
“亲姐姐？呵呵，扎那公主不说，我都要忘了……当年你是如何欺负可汗的，如今大汗没有因为往事而追究与你；反而为你安排了一门好亲事，你竟还不知感恩？”
“我……查哈，我不要，我不要嫁给他，他太老了……”
羽蜜闻言，更是挑眉一笑，说道：“呵呵，扎那公主，我听闻吐谷浑的风俗，父亲死后，儿子可以接收父亲的遗物；要不然我瞧着，你就等克查尔死后，他儿子接收你吧！”
如此恶毒的话语从羽蜜口中说出，连查哈也大吃一惊；却只有莫良辰心中明白，怕是亲亲娘子这飞醋又吃上了天了。
想到这里，挑眉说道：“扎那公主，你呢……要么嫁人；要么……滚远点，别碍着我家小蜜儿的眼，不然……她可是什么话都能说出口的。”
扎那看着莫良辰，最后愤恨的说道：“你这个没出息的妻奴，你以为我会看上你？你这个废物……”
嗤嗤讥笑，狐狸笑眼一挑，说道：“是啊！本王可是十足十的妻奴，这在靖国也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噗，一群人此刻怕是都要被他这句话气得吐血而亡了。
羽蜜看着扎那那愤恨的表情，再接再厉的说道：
“怎么？还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别忘了，如今琪琪格家族已经没落，你是罪人之后，大汗将你许配给克查尔，已是对你莫大的恩情，你竟还不知感恩？”
扎那愤恨的跺着脚，看着眼前三人，大声吼道：“查哈，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今日所为。”
说完这句话，扎那就仰头而去……
羽蜜看着她的背影，心下一冷；转身看着查哈，就见他此时眼中早已退去稚嫩，那双好似在可疑算计的眉眼，竟与莫良辰有些相似之处。
一个月后，长公主大婚，本应热热闹闹的婚礼今日却显得有些诡谲云波，羽蜜靠在软椅上，看着今日的新郎一脸战战兢兢的表情，嘴角不觉好笑。
此时的克查尔一边盯着身侧的美娇娘，可一双眼却又时不时的扫向另一旁的一位中年魁伟的妇人，眼见着她至始至终都是一脸冷意，额头上不觉沁出冷汗。
查哈笑着说道：“今日是王姐大喜之日，请各位大人不要拘谨，开怀畅饮……”
克查尔手一抖，却还是牵强的笑着。
伸手为扎那斟满酒杯，轻声说道：“公，公主……还请公主……”
“滚，拿开你的脏手……免得本公主看着恶心！”扎那毫不留情的奚落着克查尔，这让他老脸一僵，有些挂不住面子。
身侧另一位女子却突然扬声说道：“妹妹此话何意？难不成是不想嫁给夫君？若真是如此，妹妹也应该早早说出口才是，这样可汗想必也不会强求才是。”
“你住口，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身份低下之人在本公主面前，最好给我知道一些分寸。”
“分寸？身份低下？妹妹这是在说谁？难不成是在说你自己？本夫人是克查尔明媒正娶的正妻，与他十二载夫妻情分，为他孕育了三儿两女……
你说我说话要有分寸？要什么分寸？再说，身份？我可是索伦家的嫡长女；且我父亲现在仍是大汗的左右手；是光宗耀祖的人；可不是某些罪臣的后人……”
“你说谁是罪臣后人？”扎那怒气大吼。
但索伦库尔却只是淡笑，说道：“哟，原来妹妹早就有自知之明；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什么身份呢！”
“你，你这个贱妇，我可是大汗的嫡姐……”
“呵呵，那也是大汗宅心仁厚，不忍将你逐出族谱，这样看来，你该更加安分守己才是。”
“我呸，你这不要脸的老女人，今日你是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
眼见着扎那已经撸起袖子；查哈却只是面无表情的轻声咳嗽了几下；
“克查尔，今日是你大婚；本汗不便多说；但如今这里可还是大殿之上，你的家事如此混乱，本汗看着实在是觉得闹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