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二章 接回
第六百八十二章接回
“她不会有事的。”弘昼盯着昏迷之中神色不宁的瑕月,轻声道:“瑕月,以往那么多事你都熬过来了,我相信,这一次,你也一定可以,对不对?”他伸手想要去握瑕月的手,却在将要碰触之时,忆起彼此的身份,强行收了回来。
妇人在一旁看得好生奇怪,明明那样关心,却又说不是夫妻,还不许她再提及,真叫人想不明白。
弘昼问妇人又要了一块面巾,绞湿之后不停擦拭着瑕月的脸颊与双手,希望可以将温度稍稍降下一些,与此同时,他在瑕月耳边不停地说着,让她一定要撑下去,“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我已经让人送信去行宫了,皇上一看到信,就会立刻派人来接我们,到时候就没事了。”
不知是否听到了弘昼的话,昏迷之中的瑕月发出含糊不清的喃语,弘昼凑近听了好几遍,方才听出两个字来――皇上。
看到瑕月昏迷之中仍然心心念念记着弘历,弘昼心里酸酸涩涩的,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在瑕月耳边道:“放心吧,皇上很快就来了。”
在他的言语下,瑕月神色变得宁静了一些,弘昼正欲起身去绞面巾,右手忽地被人抓住,抓着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瑕月,她嘴里含糊地道:“不要走……皇上……不要走!”
她抓得很紧,弘昼挣扎了几下未能挣开,反倒令她皱紧了双眉,弘昼怕强行挣开会弄伤了瑕月,只得由她抓着。
弘昼睇视着瑕月清瘦的脸颊,内心几番挣扎,另一只手终于还是抚过她的发际,轻声道:“我不会走的,你好生歇着,很快……很快皇上就会来接你,到时候有太医为你诊治,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门开的声音,随即听到一阵急切的脚步声,紧接着帘子被人撩了起来,一脸焦急的弘历出现在屋中。
弘历一得到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这会儿看到弘昼果然安好无恙,大为欢喜,快步进来道:“老五,你果然没事,太好了!”
看到弘历,弘昼也是欢喜不已,激动地道:“臣弟见过皇上,这一次臣弟与皇贵妃饶幸得钟大哥夫妇相救,才能够平安。”
弘历颔首,正欲说话,忽地看到紧紧抓着弘昼手腕的那只素手,以及那只素手的主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弘昼也发现了这个事,连忙解释道:“皇上,皇贵妃落水多时,被救上来后一直高烧昏迷,臣弟担心她有事,所以过来看看,哪知皇贵妃误将臣弟认做是皇上,所以才……”
弘历抬手打断他的话,“行了,不必多说。”
如此说着,弘历来到近前,眸光温柔地睇视着昏迷不醒的瑕月,抚过她滚烫的脸颊,正欲将她抱起,瞥见瑕月一直未曾松开的手,弘历的脸色再次变得阴沉起来,尤其是在想起弘昼不顾自身安危,下河救瑕月的事,他收回手,冷然道:“四喜,立刻找人来将皇贵妃抬回去,另外,拿一百两金子来给钟氏夫妇,以做答谢。”
说完这句话,弘历拂袖走了出去,弘昼与他自幼一起长大,哪里还会不明白他的心思,分明不相信自己刚才的解释,弘历对他与瑕月早就有了疑心,此刻又看到这一幕,更是疑上加疑。
唉,也是他多事,若是不来看瑕月,就什么事情都没有;起疑容易,释疑难,如今也不知要怎么做才能消去弘历的疑心。
回去的路上,弘历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欢喜,在略显沉闷的气氛中回到了行宫,刚一入内,便看到凌若站在禹王殿前,弘历与弘昼连忙上前行礼。
看到他们二人,凌若连连点头,亲自扶起弘昼道:“哀家刚才听到宫人的禀告,说皇帝去接你们,哀家还不敢相信,如今这心里的大石可算是放下了。”
弘昼虚弱地道:“要太后为臣担心,实在是臣的不该。”
“莫要说这样的话了,你没事就好。”如此说着,凌若又有些疑惑地道:“话说回来,怎么没见皇贵妃?”
弘历答道:“回皇额娘的话,皇贵妃落水受寒,昏迷不醒,还在马车之中,儿子正要先送她回琅华阁,好请太医诊治。”
凌若没想到瑕月情况这样严重,当即道:“好,皇帝赶紧带皇贵妃过去,至于弘昼,你失踪这些天,裕太妃寝食不安,这会儿既然回来,就赶紧去给裕太妃报个平安,好让她安心。”
“是,臣这就过去。”弘昼悄悄看了弘历一眼,就着太监的搀扶,往裕太妃的住处行去。
至于凌若,则随弘历一起来到琅华阁,在安顿好了瑕月,并且命宫人去周太医后,凌若将弘历唤到一边,道:“哀家听说,皇帝在出行宫之前,曾与皇后大吵一架,可有此事?”
弘历犹豫片刻,点头道:“是。”
面对他的直认不讳,凌若眸中透出一丝惊讶,道:“你对皇后一向宽容,怎么这次会起争执,出了什么事?”
弘历微一咬牙,道:“儿臣已经决定了,回京之后,就会下旨正式废后。”
此言一出,纵是凌若,也忍不住为之色变,愕然道:“废后?皇帝怎么会突然有此念头?”
“长乐……”弘历艰涩地道:“是皇后亲手所害,除此之外,今日她还想烧毁老五让人送来的信。”
凌若脸色一变,骇然道:“什么?长乐是皇后所害?”
“是。”弘历低头道:“皆是儿子不好,若阿罗出事那会儿,儿子没有护着皇后,她就不会有机会害长乐,是儿子间接害死了长乐,她……”说到后面,弘历声音哽咽,无法继续。
凌若叹了口气,轻抚着他的肩膀道:“罢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后悔也无用,如今你这个皇阿玛能还长乐一个公道,相信她在天有灵,也该瞑目了。”说罢,她又语重心长地道:“皇帝,废后非同儿戏,你若真决定了,就万万不能再更改,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