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跟老爷的小妾跑了 第117节

  以前,司阆对这个弟弟向来无可奈何。因知道弟弟无欲无求,连生死也看得很淡,否则也不会为了炼药以身试毒把自己的身体弄成那个腐烂的模样。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弟弟有了弱点。
  司阆将一片鲜红的梅花花瓣扯下来,捏着花瓣用花汁在窗台上一笔一划地写了一个字——
  尤。
  “来人。”
  司阆面无表情地用鲜艳的红梅花汁涂掉窗台上刚刚写下的字,冷笑了一声。
  ·
  又过了两日,陈安之再次去求见父亲。这一回,晋南王在王妃的屋子里见了他。
  陈安之的脸色比之先前已经好了不少。他走进屋,望见坐在床上喝药的母亲,赶忙快步走过去,又在将要走到母亲面前生生顿住脚步。他生怕自己的出现让母亲动怒,那样对身体不好。
  “你过来有什么事情?”晋南王皱着眉,口气不善。
  这也就是亲生的,实在下不去手狠罚。可他心里的那股气究竟是难消。
  陈安之掀开长衫的前摆,在父母面前郑重跪下。
  “儿子糊涂被人蒙蔽,惹得父亲和母亲生气,又害得母亲和妹妹受伤。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
  “哼。”晋南王重哼一声,转过头去,懒得看他。显然,并没有因为陈安之的认错而消气。
  “儿子决定听父王的话,这次以士卒之身出征,磨炼自己,洗去一身的纨绔。”
  晋南王这才转过头重新望向他。
  自打他进来,一眼都没有看过他的王妃也抬起眼睛望了过来。王妃望着几日不见瘦了一大圈的陈安之,心里终究是不忍。她沉声:“你伤成这个样子怎么出征去?”
  “此去宁国路途遥遥,等到的时候,儿子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就能为国效力。”
  “荒唐!”王妃气得声音提高,“当真是养在金窝窝,你以为出征打仗是什么样子的,能让你在路上养伤?”
  陈安之低着头,低声说:“若挨不过去死在路上,是儿子运气不好。”
  王妃怔了怔:“你……”
  陈安之抬起头,望向王妃,双唇动了动:“母亲,别生气了……”
  “儿子真的知道错了。”陈安之的眼泪一颗一颗落下来,他朝前跪行至床边,抱住母亲的手,哽咽地说:“母亲,让儿子去吧。儿子没有脸留在京城了……”
  王妃转过头去,将眼中的泪忍下去。
  “好!”晋南王答应下来,“本来念在你伤成这样,不想你去。既然你自己提了,为父自然赞成。”
  “多谢父王和母亲成全。”
  陈安之没在王妃的屋子里久待。出了院子,他犹豫了片刻,往昙香映月去。
  今晚昙香映月里主主仆仆饱餐了一顿烤乳猪,如今个个心满意足地梳洗过准备歇下。
  尤玉玑坐在桌边,下巴枕在自己的手背上,望着桌上给自己舔毛的百岁发呆走神。
  胸口隐隐约约的疼痛和腰腹间的胀痛是那么熟悉,提醒着她月事又快到了。
  尤玉玑眉心不由自主地皱起来。
  这个月,又没怀上。
  司阙沐浴后从净室出来,看见尤玉玑坐在桌边发呆。他朝尤玉玑走过去,动作自然地俯下身来,在她身后抱住她。
  尤玉玑轻轻推开司阙拢在她身前的手,低声拒绝:“不要。”
  司阙立在她身边,伸手捏一捏她的耳朵尖。
  尤玉玑侧了侧头躲开,再次柔声拒绝:“不舒服,不要了。”
  司阙垂眼望着她。
  为什么拒绝?因为今天不是红笔圈起来的日子吗?
  “夫人。”枕絮在外面轻轻叩门,“世子爷过来了。他说过几日要随大军离京,有几句话想对夫人说。”
  陈安之要离京?
  尤玉玑起身,疑惑地推开房门。陈安之立在门外三四步的距离,见了尤玉玑,他也没有继续往前走的意思。
  “我过来,是想谢谢你那日救了我的母亲。若不是你最先知晓方清怡提前将后墙拆了,母亲恐要伤得更重。”
  尤玉玑随意地点了下头,没有接话。
  她不说话,陈安之也沉默下来。尤玉玑看出来陈安之还有话想说,不过她自然不会追问,只等待着。
  良久,陈安之艰难开口:“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尤玉玑讶然,简直不相信这是从陈安之口中说出的话。
  “自你嫁了我,我不仅频频纳妾,让你难堪,让京中人议论你。还总是疑神疑鬼怀疑你这个怀疑你那个,冤枉你、训斥你……”陈安之低着头没有看尤玉玑,声音也很低。
  他活到二十岁,除了偶尔向父母认错,从未用这样卑微的语气对别人说话。斟酌排演了几日的话,终于硬着头皮说出来。陈安之不敢看任何人的表情,他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烧。
  枕絮和抱荷面面相觑。抱荷脸上的表情堪称见了鬼。
  尤玉玑细瞧着面前的陈安之,这人难得在她面前不是歇斯底里张牙舞爪的模样。至于他的道歉,被尤玉玑听着,并没有太多的感触。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等我回来……”
  “已经和离了。”司阙冷着脸从里面走出来。他用力握住尤玉玑的手腕,将房门猛地关上。
  第118章
  陈安之惊讶地看着房门在自己面前猛地被关上,屋内的灯光隐约映出里面两个人的身影。他来时,并不知晓司阙在尤玉玑的房中。
  一想到自己刚刚卑微的认错全被阙公主听见,他本已发烧的脸颊变得更烫了。无地自容的感觉顷刻间将他包裹,寻不到藏身的地缝,他羞红着脸转身快步离去。
  房中,司阙拉住尤玉玑的手腕快步往里走,直到将人抵在墙上。
  他冷着脸,漆色的凉眸中染上几分戾气。他一手仍紧紧扣着尤玉玑的手腕,另一只手抵在尤玉玑耳后的墙壁,整个人逼近。
  尤玉玑瞧着司阙的神色。不管是他以前在尤玉玑面前演戏,还是后来那张笑脸面具被扯下来之后,他都没有用这样充满戾色的眼神逼视着尤玉玑。
  尤玉玑新奇地瞧着司阙这模样,不由好奇他会怎么做。会生气发脾气?还是又要将她绑起来?
  “姐姐……”
  尤玉玑心跳停了一息,有些意外司阙用这样一双充满戾气的眼眸望着她时会低声唤她姐姐。
  “姐姐心软了吗?面对浪子回头的前夫,姐姐可心软了?”司阙用力扯开尤玉玑的衣襟,让她心口的位置彻底暴露出来。
  他将自己微凉的掌心紧贴在尤玉玑的心口。
  “来,让我听一听姐姐的心跳。听一听姐姐这颗心可是为前夫心软了?”司阙克制着怒意,这般克制便让他的声音隐隐带着几分沙哑。
  尤玉玑的后背紧紧贴着墙壁,身前是一个充满火气的人。本就酸胀的胸口被司阙微凉的手掌紧紧压着,有些难以忍受。
  尤玉玑轻轻舒出一口气,徐徐缓解着。
  下一刻,司阙紧紧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抬起,捏着尤玉玑的下巴抬起她的脸,逼着她与他对视,逼着她看清他眼里的怒意。
  “姐姐……”司阙亲昵地唤她。他慢慢扯起一次唇角勾起一抹绚灿的笑容。“我的好姐姐不会对前夫心软的,对吧?”
  他用力捏着尤玉玑下巴的手转为轻轻抚着她的脸颊,温柔又细致。
  “姐姐,他一点都不好。你不可以心软。真的不可以。他没有我好,没有我半分好,姐姐说对不对,嗯?”他用温柔的语调,说着最危险的警告。
  司阙开始觉得若尤玉玑不是那般讨人欢迎该多好,他甚至希望所有人都讨厌尤玉玑才好,全天下只有他一个人喜欢姐姐就够了。
  危险的旋涡在司阙的眼底凝聚着,越聚越深。不想伤害她的理智,让他努力克制着。让他变成即使满目狠戾,偏偏唇角挂着乖顺灿烂的笑容。
  反差,让他这张近乎完美的谪仙面孔变得奇异古怪起来。
  尤玉玑胸口一阵凉意,她清晰地感受到司阙已经极尽压抑的怒意。她抬起手,握住司阙的手腕。
  “阿阙,你把姐姐弄疼了。”
  司阙忽然提高了音量:“你不是我姐姐!”
  顿了顿,司阙又笑着慢悠悠地接了句:“我的好姐姐……”
  一会儿唤她姐姐,一会儿不许她自称姐姐?
  尤玉玑抿起的唇微微张开,欲言又止。
  她将手搭在司阙的腰侧,攥着他的衣襟,朝他靠近。两人之间本就密不可分的距离,随着她的主动靠近,更是紧密相贴。尤玉玑凑过去,主动吻了吻司阙的唇角。她柔软的唇贴在司阙微凉的唇角,轻轻碰了一下,再辗转碾过去,完整地覆上他的唇,然后又轻轻张开唇,将他薄薄的下唇含在口中吮了一下。
  司阙抵在墙壁的手僵了僵。
  浅浅一吮后,尤玉玑再轻轻咬上去,逐渐力道由轻变重,让司阙感觉到了疼。她停下动作,抬起微蜷的眼睫温柔望向司阙。她的唇还贴在他的唇上,她开口说话时,便带着轻摩的柔软芬芳。
  她说:“气什么呢?我不是在你怀里吗?”
  她又弯弯唇,唇畔与眼尾同时漾起温柔的嫣然潋滟。她柔声说:“好,我不是你姐姐。”
  尤玉玑抬手,娇娇的手轻柔地抵在司阙的胸口,细细的指腹一下一下轻点着。她眸光流转莹莹柔声问:“那唤你哥哥你会高兴吗?”
  司阙眸色凝了凝。
  一瞬间,尤玉玑捕捉到了司阙眼底情绪的微妙变化。
  她果然没猜错,这人自从那次她向二哥撒娇时便闹小性。她踮起脚尖,凑到司阙的耳畔吐气如兰:“哥哥,你把我的衣服扯开了还不打算把我抱到床上去吗?”
  司阙很想继续硬气下去。
  他垂眸,望向怀里眼尾轻挑的女人。视线不由下移,落在她散开的衣襟。
  换一种硬气,也不是不行。
  他低下头,恶狠狠地在尤玉玑的肩窝咬了一口出气,才弯腰将手臂探到尤玉玑膝下,将人打横抱起朝着床榻走去。
  可惜,他的硬气没有什么用。
  尤玉玑软软地偎过来,说她不舒服,说她浑身难受,不仅不许他乱来,还要他帮她轻柔地按摩纾解算账的难受之感。
  司阙本来不想同意的,这实在太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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