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纠缠不清

  见到龙吟风勾唇而笑,汪洋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皇帝到底有没有睡着觉呀?难不成在梦中遇到慕兮月了,这么多年了,见他笑的时间简直屈指可数,多日来因着有了小公主与小王子的陪伴,他脸上的笑才多了起来,小王子话不多,小公主到是活泼可爱,有时说句话居然逗得皇帝哈哈大笑,当然那些话离不开迷踪林,离开落洵,更离不开慕兮月,可见相较慕兮月失踪一年那次,如今对她的思念仍旧来褪色半分。
  汪洋忆着那日得知两个小孩是慕兮月与皇帝所生的孩子时,惊讶程度绝不压于慕兮月的死而复生,看他对若溪的宠爱,若是让皇帝知道自己如何让落溪从树上跳下来受伤的事情,自己的脑袋怕是保不住了,可这小公主还一口一个‘汪叔叔,汪叔叔’的叫得欢,真是让他的心一直提在嗓子眼——下不去。
  天际浮着淡淡的云,路边摇着青青的树,马车徐徐前行,车内的人儿轻撩车窗,凝视着过往的人与景致,静静的发着呆。
  一个乖巧的丫头坐在慕兮月对面,递上一块绿豆糕,笑着说道:“慕兮月小姐,您吃点东西吧。”
  回收漫游无边的思绪,慕兮月淡淡笑着,似路边一朵不起眼的野白花,却总能吸引众多的目光。
  接过绿豆糕,轻言道:“谢谢。”
  犹记那日,自己闻言便要起程,凌寂杰追上来将自己带进了边城,去到了那个叫城主府的地方,还记得眼前这个叫乐音的丫头与那个叫松伯的老者,见到自己的惊诧表情,便猜想着他们亦或是自己失忆中一小部份,想不通透平凡的自己如何会跟城主府这般高贵的人家攀上关系,凌寂杰居然还让这个丫头来沿途照顾自己,自己虽再三婉拒,但见这丫头眸中泪水泛滥,倒觉得为难的不是自己而是她了,最终还是拗不过凌寂杰的劝话,让她跟来了。
  人生恍然似梦,回首时,惟有孩子是她的唯一,虽表面上看不出焦虑,心下却实在揪急。落洵虽自小便有着似大人般沉稳,可他毕竟是个七个大的孩子;而落溪让师公宠溺惯了,万一闯下个什么祸事如何得了?还好凌寂杰告诉过她,两个孩子绝对安全,她才稍稍安下心。
  孩子会有父亲、母亲,而自己的孩子只有母亲没有父亲,师公曾问过自己为何不问问孩子们的父亲是谁?自己当时只是微怔,随即说:既然都不记得了,何苦重新去知道。
  天空只嵌着一弯衔月,吝啬的撒着淡淡的银光,星星不知躲到了何处?此时的月儿看来是那么的落漠、寂寥。入夜,吹来的热风轻轻敲打着窗户,担醒着将会到来的大雨。
  一抹昏黄随风摇曳不止,滴落的烛泪似在诉说着上苍的不公,为何不能自主自己的命运?
  凌寂杰一个人坐在院子里,静静的喝着酒。愣神之际,身后传来声叹息:“独酌,岂不无趣?”
  自己的武功不及凌寂华,更不及龙吟风,但也不至于肖小之辈立于身后而不自知。此时前来之人的功力怕是龙吟风或是司徒零都望尘莫及吧,翻开另一个酒杯,笑道:“药王前辈,请坐。”
  药王依旧神采飞扬,只是此时穿的衣服都是慕兮月亲手做的,自打有了孩子后,她的女工也变得出神入化了。坐在石凳上,拿起酒一饮而尽,说:“你故意让他带走孩子,引慕兮月前去。”
  酒杯亦空,淡笑道:“有何不可,您和慕兮月在一起的时间那么久长,连我这个外人都能看出来她眼里的哀漠,难不成你还没看出来么?”
  药王缄默了好一阵才说:“事情不会像说的这般容易,如今龙吟风在慕兮月的生命里己经消失六年了,再重逢便如同陌路人,你又何苦让他们纠缠不清呢?”
  “前辈想说晚辈做错了么?”凌寂杰替他倒了酒说:“也许您说得没错,如今‘龙吟风’三个字慕兮月根本就不记得,可是您能保证她脑子不记得了,心里就没有印子吗?虽然怨得辛苦,恼得辛苦,可爱得何尝不辛苦?寂云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慕兮月去见他或许会柳暗花明呢。
  药王斜眸,打量着凌寂杰,久久才道:“我知晓你对慕兮月的心意,曾几何时我倒是想告诉慕兮月你就是落洵与落溪的生父。”
  心下一怔,凌寂杰有些苦涩的笑道:“不瞒前辈,晚辈确是对慕兮月有意,可我要不起她,不管她失忆与否,心里的唯一只有龙吟风。”
  “你到是洒脱。”
  依旧笑道:“与其她一生哀漠,倒不如让他们再次相逢,至于结局会如何?那就看老天爷的意思吧。”
  “你不怕她再痛一次么?”
  “应该不会,至少慕兮月比我第一次见的时候要开朗了,会笑了。”
  “是啊,有了孩子以后,她真的变了很多,不过也不能排除她是不记得龙吟风的缘故。”
  举起酒杯,两个碰了碰杯子,一声响动嘹亮了院子。何时风儿停止了?何时天空闪烁着星?
  几日路程过了,进了繁华无比的傲然皇城,途中落溪兴许太累了,此时正在龙吟风的怀里睡得正香,而落洵则还是一脸防人的神情,更因落溪躺在龙吟风的怀里,他自是更不可懈怠。
  余光扫过落洵仍警惕的秀颜,龙吟风只能在心底无奈的叹息,也知道长此下去不是办法,必须让他清楚明白自己的身份,若是别人用这种眼光看他,不定投胎多少回了。
  马车穿过街道进入了宫门,落洵有些紧张的看着落溪,稍做无意的打了个喷嚏,落溪被惊醒了过来。
  龙吟风勾唇一笑,不愧是他的儿子,有胆识。
  落溪揉了揉睡眼,轻轻的说:“我好像听到有人打喷嚏了。”
  “是我打的。”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可醒了,落洵松了口气。
  从龙吟风身上下来,坐到落洵的身畔,将额头顶住落洵的额头,龙吟风不解的看着两兄弟,问:“溪儿,你这是做什么?”
  落溪灿烂一笑:“我打喷嚏的时候,娘就是这样贴在我额头上的,娘说这可以知道我有没有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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