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万劫不复

  “你说什么？”一直沉默的萧衍，好像突然爆发了一般，一下从椅子上起身，一把将暗卫从地上拽起来。
  暗卫吓得咽了咽口水，却还是回道，“云，云姑娘的孩子，不是死胎……”
  “噗……”萧衍将暗卫丢下。
  双腿一软，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口中克制不住，一下呕出一口血来。
  萧衍大恸，只觉浑身的力气，像是被人抽走了一般。
  当初，云萝昏迷被查出有孕，太医却告诉她，由于受惊过度，肚子里的孩子，是死胎。
  他虽然恨云萝，却很清楚云萝的性子。
  担心她知道以后会伤心，所以才让人瞒着她怀孕之事，只想着等到合适的时机，偷偷的将孩子给引出。也从未想过用他们的孩子去给云晚瑶做药引这样的荒唐事。
  可未曾想到，云萝终究还是知道了。
  且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留下那个孩子。
  纵然是自己和她的孩子，可无论什么，都没有她的性命来的重要。
  她来求自己，看着她那般不在乎性命的模样，他生气，便说了些口不择言的话，说那个孩子是孽种。
  直到后来，发现她去求连城，他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终于是绷断了。
  三年后的归来，其实他当时，比任何人都要胆小害怕。
  因为云萝在三年前，便以丢下过他一次，他以为云萝的心里，从未有过自己的半分位置。
  所以在看到她和连城时，便彻底的失了控。
  气急之下，才允许了太医剖腹取子。
  却不曾想，从始至终，他们的孩子根本没事，是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杀死了他和云萝的孩子……
  萧衍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急火攻心之下，竟是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
  翌日。天边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一般，却怎么都下不下来。
  御乾宫内压抑的氛围，较之昨日，似乎少了几分戾气。
  却上下都笼罩着，一股绝望的悲伤之气。
  张太医已被皇上下令五马分尸。
  而皇上却在得知一切真相后，急火攻心昏迷了整整一日。
  直到日上三竿，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急的不行的时候，萧衍终于清醒了过来。
  双目却是无神。
  “江浩。”
  江浩闻言，急急忙忙的跪在地上，“属下在。”
  萧衍好像终于接受了云萝去的事实，忍不住闭了闭双眼，锦被下的双手，却早已握成拳，声音沙哑无力，“她，她走之前，可说过，什么……”
  江浩一听，浑身都僵了一僵。
  下意识的朝一边的太医看过去，有些不放心。
  皇上此刻的状态，他焉能不知？
  可云姑娘的那些话，他生怕又刺激到皇上。
  一侧的太医却是无奈的摇摇头，却示意江浩可以说。
  皇上此刻的状态，是不是刺激都已经无所谓了。
  若说昨日还是疯魔。
  那么知晓了一切的皇帝，便被无尽的悔恨和愧疚掩埋，加之失去云姑娘的那种痛楚。
  不是疯魔，却胜似，疯魔。
  表面越是正常，可在心底，却是时时刻刻，对自己的惩戒。
  江浩无奈，却还是只能一五一十的开口，“云，云姑娘说，若有来生，纵万劫不复，也不愿，和您再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