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让我离开

  那时候,秦落烟曾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她记住了萧长月的笑。
  当萧长月带着一行人离开房间的时候,秦落烟已经浑身是伤倒在地上,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爬了起来,她没有去看自己狼狈的样子,只是木然的将二丫扶了起来,问:“还能走吗?”
  二丫鼻头一酸抱着秦落烟就哭了起来,“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啊,找上她们就是让自己挨揍吗?”
  秦落烟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抚摸着二丫的背,“让你跟着我受苦了,只是如果我一个人找上来太容易被人怀疑,尤其是傅子墨那种狡猾如狐的人,想要骗过他,就只有来真的。”
  “小姐……”二丫抽泣着抬起头,看见秦落烟脸颊上的乌青,鼻头一酸,一个人要有多绝望,才能对自己下得了这样的狠手。她摇了摇头,“小姐,二丫不怕苦。”
  秦落烟欣慰的点头,“好,那你现在就去武宣王府找牧河。”
  二丫还有些茫然,可是依旧按照秦落烟的话去做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秦落烟竟然喜欢上了坐在院子里,切一壶茶看天边云彩的感觉,刚来到这个陌生世界的时候,她还在想,这些三步不出闺门的古代小姐们是用什么来排解烦闷的生活的。
  现在,她知道了,对于活在男权世界里的千金小姐们来说,生活还有什么值得期待的,无非就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而已,既然没有期待,那就没有希望,没有希望还做那么多的事做什么?
  就这样麻木的看着天空,也许一坐就能混过去半天的时间。
  只是,秦落烟却并没有等很久,傅子墨就带着金木来了。
  傅子墨走进院子的时候,就看见她眼神空洞的看着天空,脸上有几道抓痕,脖子处还有些淤青,虽然身体上看不见,可是他能想象到连脸上的伤都是如此,那看不见的地方又会是怎样的情景。
  “受了伤怎么不去房里歇着,吹了风受了寒不是更难受?”傅子墨走过来,将身上的披风取下给她裹在肩上。
  秦落烟顺势握住了他的手,她回头,扬起哀伤的笑,“王爷,因为我是青楼出身,所以我无论做什么,都只能是您身边没有名分的女人,对吗?”
  傅子墨任她握着他的手,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有本王的宠爱,还不够吗?”
  宠爱,对于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来说,偶尔施舍给她几个笑容,她就应该感恩戴德?何其可笑!
  不过,她的脸上没有表现出可笑,而是小鸟依人的靠在了傅子墨的身上,“可是王爷,我很难过,萧大小姐马上就要成为您的王妃了,等到她成为王妃,我一个见不得人的暖床丫头,不,现在是您的外室,还有活路吗?我不怕死,我只是觉得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就见不到王爷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在傅子墨的面前告萧长月的状,因为她知道,傅子墨既然会娶萧长月,就证明他是一个利益为先的人,为了利益,他可以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那为了利益,他也可以轻而易举的牺牲她。所以告状?她不需要。
  傅子墨将她搂进怀里,手指抚上她脸上的抓痕,眉头却皱了起来,“萧长月知道本王宠爱你,她不敢对你下死手。”
  只要不下死手,对他来说就无所谓?
  即便早已经见识过他的冷情,可是再一次听他这么说一次,心中还是忍不住抽痛。
  “王爷,让我离开一顿时间吧。”秦落烟乖巧的靠在他的胸膛上,用嘴唇碰触着他衣襟敞开的皮肤,“我实在不想看见您成亲的场面,我想,那时候一定是全城最热闹、最轰动的喜事吧……”
  她说得很哀怨,脸上痛苦的表情也表现得很到位。
  傅子墨却沉默了一阵,眉头紧锁迟迟散不开去,“本王身边从来没有留过一个女人,你是第一个,你很聪明,也很懂事,本王很喜欢你。”
  “王爷舍不得我走?”秦落烟佯装眼神一亮,主动吻上了他的唇,好一会儿才松开。
  傅子墨点了点头,“对,本王舍不得。”
  “听见王爷这么说,我很开心。”秦落烟埋下头在他胸膛,眼中一闪而逝的嘲讽,“可是我并不是走很久,王爷,让我看着您娶别的女人,看在别的女人在您身下娇喘承欢,是我无法忍受的事。王爷,就让我离开一段时间吧,正好天机阁也说要收我入门了,让我去学习一段时间,然后,避开这个敏感时期,不行吗?”
  她说得很诚恳,顺口提了一句天机阁似乎是给自己找的合理借口。
  “女人太妒忌,可不好。”傅子墨有些不满。
  “因为在乎才会妒忌。王爷,这是人的本性,要怪,只能怪我太在乎王爷了。”秦落烟抱着他的腰,在他的手触碰她背部的时候,故意发出痛苦的轻哼,“王爷,别碰那里,那里有伤,很疼。”
  他的手怔怔的抬在空中,终究放在了她的腰间,“也罢,萧长月进了王府,为了立威也许也会拿你开刀,你避开一段时间也好。”
  秦落烟一听,高兴的在他侧脸上印上一吻,“王爷如此维护我,我也就知足了。”只是骨子里,对于自己扮演一个合格的情妇,她却觉得无比鄙夷。
  男人们的思维总是很可笑,竟然会相信一个女人因为爱,能容忍他拥有其他的女人,哪怕是名义上的。
  傅子墨抱着她进了屋子,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在了床上,然后动手脱她的衣服。
  “王爷,我今天可能不方便。”秦落烟捏紧自己的衣领,脸上一抹哀怨。
  傅子墨轻哼,“你以为本王要做什么,不过是给你上药。”他说话的时候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这药是早些年一个游行的神医给的,效果还不错白骨生肌不留痕迹,给你用,正好,不会留疤让本王不喜。”
  白骨生肌?这样珍贵的药就这么轻易的给她用了?他对自己喜爱的宠物也算大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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