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赔礼

  他重新为沈婕妤把脉,这次脉象果然不一样了,跳动得比之前快得多,但应该只是因为紧张,脉象实在是没有任何问题。
  “沈婕妤不要太紧张,这样老臣很难号得准。”
  看蓝玉的样子,是有些紧张过头了,如果紧张到额头出汗的话,恐怕就很容易暴露了。这太后不愧是个老狐狸,竟然不肯轻易放手。
  “月如妹妹不用紧张,太医刚刚都说你已经没有事了,就算再诊治,也是看不出什么病状来的,不用担心。”她只能出言安慰,让蓝玉冷静下来。不光是蓝玉,就连站在门边的沈月如都攥紧了手掌。
  “秦太医,怎么样?”太后的声音里带着让人无法回拒的威严。如果秦太医说沈月如没事的话,那么有事的人可能就会是他了。他灵机一动,既然沈月如的嗓子有问题——
  “回太后的话,刚才老臣没有看得仔细,沈婕妤的身子的确没有完全好,脉象还有些虚浮,所以嗓子才会嘶哑,老臣开个方子给婕妤。”他只希望自己这样能够搪塞过去,不能得罪太后,可是他也不敢得罪潇贵妃啊!
  赵太后当然不满意这个答案,但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作罢。“婕妤好好休息吧,额角都已经有皱纹了,以后还是好些调养生息。”
  看到赵太后伸出手要去触碰蓝玉额角的褶皱,慕梨潇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想着要用什么方法打断,不过,太后最终没有真的去碰,反而是厌恶地皱眉,转身离开。
  珊瑚走到门口的时候,还狠狠掐了沈月如一把,沈月如咬着嘴唇,一声都没吭。
  “恭送太后娘娘——”慕梨潇说完这句,看着太后远去的背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都快被你们吓死了。”
  “姐姐,是妹妹做得不好,让姐姐失望了。”蓝玉也瘫软地靠在墙上,看向门口的沈月如,“怎么样?没事吧?”
  “谢婕妤关心,奴婢没事。”沈月如揉着自己的胳膊,勉强笑了笑。
  慕梨潇平复了心情,再听到她们两个的对话,忍不住笑起来,“其实你们两个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过我要求更高而已。太后这一关都过了,之后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沈月如和蓝玉都点了点头。
  “对了,月如,等下你就去内务府,把那两个镯子交给那里管事的公公吧,免得我白费了功夫。”慕梨潇还惦记着贿赂的事情,“你们只要记得,这面具晚上要摘下来,稍微清洗一下,第二日再戴。这种东西可不能一直戴在脸上的。月如还好,过几日就能走了,只是蓝玉你,千万不能露出马脚。”
  “是。”蓝玉应了一声。
  “我就先回去了。我对你们的帮助,或许就只能到这里了,剩下的事情就需要靠你们自己了。”慕梨潇知道自己以后不便再来了,毕竟今天太后刚刚盯上了这里。
  沈月如和蓝玉齐齐跪在了地上。沈月如先开口道,“姐姐的恩情,我会一辈子都记在心里的!姐姐便如同我的再生父母,来世当牛做马,我定当回报姐姐的恩情。”
  “奴婢也在这里谢过潇贵妃娘娘了。娘娘的话,奴婢会谨记于心,不会出半点差错的。”蓝玉也说道。
  慕梨潇不再多言。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煽情的场面。所以只能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穿越到这里之后,她似乎变得人情世故了一些,以前轻易就能藏住的情绪,如今却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做到了。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她还在心里想着今日会不会再遇见媚妃,可是都快走到会宁宫门口了,都没有听到一点动静。或许这媚妃是知道自己之前的法子不奏效,所以换了个新的办法吧。
  可是,总是自己投怀送抱也不是个办法吧。毕竟,皇甫晟并不是真的因为喜欢她才会到她那里去的。想到这点,慕梨潇不禁有些怔愣,为什么她这么肯定皇甫晟不喜欢媚妃?因为她知道皇甫晟喜欢自己?
  可是,他也很可能会喜欢其他人不是吗?云霜呢?不是说曾经沧海?
  “娘娘你回来了!”桃薇走过来,笑道,“皇上今天又差人送了不少东西过来呢。”慕梨潇看着院子里摆着的东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点了点头。
  “娘娘不喜欢?”慕梨潇的反应让桃薇有些疑惑,昨天都已经言笑晏晏的了,今天怎么又生气?难道是真的打算不给皇上面子?
  “当然喜欢了。”慕梨潇随意地翻了翻,发现不过是些绸缎首饰,首饰她倒是可以收着,以后有用,绸缎她也懒得做什么新衣服了,只能放到一边。看了好一会儿,她才发现还有一个锦盒,她把锦盒拿过来,打开,里面是一枚玉佩。
  皇甫晟昨天赔了她的猫,今天又来赔她玉佩了吗?那明天还会有什么?慕梨潇笑着把玉佩拿出来。玉佩的质地十分通透,比墨痕那一块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她还看到了玉佩上的一句话:相思相望倍相亲。
  如果她没有想错的话,这快玉佩应该只是一对玉佩中的其中一个。因为这句话是一句诗的下半句。
  而那句诗的上半句是——
  一生一代一双人。
  她曾经和御风说过,她想要的事情很简单,就是一生一代一双人。可是她心里也明白,要实现这个心愿,以她现在的情况来看,难如登天。毕竟她能不能从这个地方离开都还是个未知数。
  而且,这句词并不只有“相思相望倍相亲”这个下半句。还有个是纳兰容若写的,下半句被改成了——相思相望不相亲。
  她看着玉佩,突然觉得皇甫晟选这句话不对,用容若的那句才更符合吧。她的心里泛起了些许酸涩。她从小就在危险的环境中长大,别人对她狠,她可以如数奉还,甚至变本加厉地还回去。可是她却不知道,如果一个人对她好,她究竟要怎么做,还算是对的。
  她也想“变本加厉”地奉还。可是她就是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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