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妻知青新操作15
这话题一挑起来,有不明就里的也义愤填膺,莫铭家啥觉悟啊?集体的东西都敢贪?于是场院里谴责声一片,都要求大队严肃处理。
王冬梅得意极了,远远看了眼盛安晨,见她泰然自若毫无愧色,心里不免狐疑。死到临头还这么镇定?真就一点儿不害怕?
装吧,一会儿有她哭的。
“都别吵吵了!”大队长盛荣光亮起嗓门,“今天找大伙来,就是一次性把这事说清楚。”
社员们安静下来,盛荣光道:“吃的东西要想卖出去,那得味道好,想要味儿好就得有秘方。咱们爱华为啥会做酱菜呢,是因为莫铭同志老早就把祖传秘方给她了,知道吧?”
王桂芬忍不住补充,“秘方就得‘秘’!我闺女实在,连我都没告诉,这几年就在家偷着练,大铭回来她才敢把手艺露出来。小样儿的,怕我偷学怎么着?”
下面哄笑起来,王冬梅不服气,说道:“秘方掐在手里就不对,全国都在献秘方,她早就应该拿出来。”
盛安晨心里呵呵,站起来问道:“早拿出来你做啊?”
王冬梅被怼得噎了一下,但是还硬犟:“那咋就不行呢?”
我去,脸可真大!盛安晨冷笑:“就你那手艺?点个火都能把知青点给烧了,做个饭十次有九次是糊的,凭啥让你霍霍我们家秘方啊?王冬梅同志,批判我家你比谁都积极,举报信不会是你写的吧?”
王冬梅坚决不承认,“你别瞎说,跟我没关系,我也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盛荣光咳嗽一声,道:“现在是这么个情况,秘方,人家小两口献出来了,连咸菜带酱菜一共十几种,够意思吧?”
何止是够意思啊,谁都知道秘方是个宝,能为了集体献出来,简直太无私了!
下面有人叫了声好,大伙哗哗鼓掌。
王冬梅还是不甘心,追问道:“今天开会不是为了举报的事儿吗?献秘方跟买机器贪公款有啥关系啊?”
“你说贪就是贪啊?凡事得讲个证据!莫铭同志出门的时候,队里批了多少钱我还不知道吗?机器价格在那儿,就算有出入,还能差两千块?猪都不带这么想的!”
队里会计员站出来,“这事我作证,所有单据都在我手里,没毛病!”
盛虎也说:“我也作证,我跟莫厂长一起出门,机器价格跟单子上写的一样。”
王冬梅不服气,“那他给盛爱华买东西的钱从哪儿来的?”
盛荣光笑了,“人家在棉纺厂上了大半年的班,就算没转正,一个月也好几十,不能攒点儿啊?谁都跟你似的一分钱不留啊?”
王冬梅坐下,暂时不吭声了。盛荣光又道:“这个乱举报的就是想给大队抹黑,万一咱们没办法自证,从小莫到我、到盛书记全都遭殃!这人就是想让咱工厂办不成,让咱盛家庄没有多挣钱的渠道,让咱远远落后邻县!”
“对呗!”丈母娘王桂芬大声说:“现在咱村每个礼拜每家都能发一瓶酱菜,等过年的时候,还能多给点儿福利。可日子刚好起来就有人穷搅和,她就是想让咱们吃不上酱菜!过年也发不出东西!”
哎呀我去,酱菜吃不上很严重,春节的福利没了更严重!这举报的才是坏分子吧!社员们越说越生气,都表示要抓住这个人,剁吧剁吧喂狗。
王冬梅吓得不敢再说话,这时有盲生发现了华点:“大队长,莫铭同志和爱华同志秘方献了,买罐头包装机器钱数也没错,那他家房子咋盖的呢?”
盛荣光道:“我问你们,盛记的酱菜好不好吃?”
“好吃!要是兜里钱够,一顿能吃一瓶!”
“这不就得了!就因为好吃,现在临市、临县的大副食和供销社全都开始订咱的货,没看大队部都要装电话了么?就是为了订货方便!市里有几个千人大厂,有订两千瓶的,有订三千瓶的,都是为了给工人发福利。不夸张地讲,咱村一个月卖个几万瓶酱菜不成问题!”
哇!这么多呢!一瓶酱菜三毛到五毛,刨去成本,几万瓶能挣老鼻子了!
社员们哗哗鼓掌,太振奋了,赶紧给莫铭同志和爱华同志呱唧呱唧。
莫铭心道:这算啥呀,差得远呢。等以后政策改变、交通便利的时候,日产几十万瓶还叫事儿?
盛荣光接着引导:“队里有了钱,以后会咋样啊?”
社员们开始发挥想象:“队里有了钱,再买两台拖拉机,一台拉粮食,一台专门跑赵家村和李家庄那儿晃悠,好眼馋他们。”
“队里有了钱,天天发酱菜,我抱着瓶子去赵家村吃,让他们天天淌哈喇子。”
“咱们得再安几个大喇叭,一个安在赵家村那边,一个安在李家庄那头,天天放歌显摆。”
大伙说一句笑一会儿,盛家庄吧,年年都比不过那两个大队,所以一有机会就想翻身做主人。
盛荣光道:“这么多好事儿,知道是谁带来的吧?配方人家出,厂子里的设备都是人家张罗,平时还要出门跑销售,不然你以为大工厂的订单从哪儿来的?人家小两口奉献了这么多,队里批块宅基地、给点儿砖头不行吗?”
原来是这么回事!应该的!当年全国献方子的时候,有些特别珍贵的配方国家也会给奖励,凭啥大队就不能给?
“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来调查的工作人员都已经了解,他们表示大队可以这么处理,还鼓励我们好好办厂。”
哗哗哗,下面又是一片掌声。
盛荣光见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大手一挥散会,走的时候还让每家再领一瓶酱菜。
莫铭抱着孩子,跟媳妇一起慢悠悠走在田埂上,盛安晨哼了一声,“其实配方是我的!咱家房子是我挣的!”
莫铭笑道:“什么你的我的,连你都是我的!”
盛安晨的脸腾地一下红了,麦穗咯咯大笑着,也跟着学话:“你俩都是我的!”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没想到几天后大队接到举报——知青点王冬梅在不了解情况的前提下,给县政府写信诬告莫厂长。
举报人是集体户的一位知青,拿出的证据是信纸。他说自己要写家书,跟王冬梅要了几张信纸,发现纸上有留下的字痕。王冬梅写字比较用力,仔细辨认就会读出内容,正是写给县里的举报信。
被戳脊梁骨的滋味可不好受,王冬梅害怕极了,整日惶惶不安的,主动要求去更艰苦的地方。既然她诚心诚意地申请了,队里自然会满足她的要求。
她走后没几天,莫铭同志终于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