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七章 凡体成神
仙羽境，中央圣城，仙羽宫殿。
狂乱的呼啸声席卷过苍穹，恐怖而骇人，在仙羽宫殿的上空盘旋着一头万丈长的青鸟，流淌着七彩的烈焰，除了仙姥以外，没有人能够靠近那头青鸟。
有人说，这头青鸟是一头神兽，即神帝境界的妖兽，但没有经过验证。也有人说神兽太罕见，这青鸟只是妖帝巅峰境界的妖兽罢了。
在太初大陆，神兽便是那些跨入了神帝境层次的妖兽，往往存在于妖神殿上，君临一方。仙姥即便再强势，也不可能迫使一位同境界的神帝强者来为自己效命。
不可否认的是，青鸟在仙羽境的地位十分超然，甚至有人认为，仙羽境名字的由来，便是青鸟之羽翼。
这头青鸟的寿数也非常悠久了，可以与仙姥相比。除了仙姥外，唯有它见过青云神帝。
或者说，它是青云神帝和仙姥感情的见证者。
此时此刻，仙羽宫殿内，仙姥盘膝坐在大殿之上，下方只有两人，不死大帝和秦铭。
仙羽境四大世家的人都没有资格留下，仙姥，想要知道秦铭在青云小世界内见到的一切。
“你都看到了什么？”仙姥的态度似乎不再那么强势了，而是无比关切地询问着。
“神帝。”秦铭沉思后说道。
“他……还好吗？”仙姥问出这个问题后又觉得十分可笑，毕竟秦铭见到的只是残念，并不是青云神帝本尊。
可是，她真的很想知道，青云，他，还好吗？
“青云前辈很好。”秦铭本不想随意和他人谈论青云神帝，可仙姥对青云神帝的感情，触动了秦铭，让秦铭相信，仙姥对青云神帝真的是一往情深。
“那就好。”仙姥闻言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但却又不自觉地感受到些许苦涩，“可是他哪里知道，我这百万年来，没有一天过的好。”
高高在上的神帝，君临仙羽境的仙姥，竟然称自己百万年来没有一天过的好，倘若这话传出去，必要引起世人的争议。
可秦铭却依稀能体会仙姥的感情，没有青云神帝在身边，便没有开心快活的日子。
“他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也不回来看看？”仙姥仿佛想起了以往的岁月，“那时候，我还很年轻，我遇到了雄姿英发的他，他跟我说，他会一辈子在我身边守着我。”
秦铭和不死大帝动容，没有打扰仙姥，让仙姥继续说下去。
“可是我知道，他注定要名震太初，他有星辰大海，他有亿万里征程。他的脚步，不会为了任何人停下，包括我。”
“所以，从那时候起，我便拼了命地修行。说来可能没有人相信，我只是凡体，可能是太初大陆有史以来第一个凡体成神的人了。为了能够不拖累他，为了能够追上他前进的脚步，我做到了能做到的一切。”
“凡体。”不死大帝突然对眼前之人肃然起敬，他能修行到这一步，最大的倚仗是他的天赋，冥王体，当然，能够走到神帝境界，还是建立在不懈的努力上。
然而，古往今来，以凡体的身份成就神帝尊位的，却真的是闻所未闻。仙姥，竟然是凡体，因为一个“情”字，逆天成神，纵踏古今，不知羞煞多少先天之体。
情这个字，是毒药，也是良药。让本来一个平凡的女子能够成为天神，也让她成神后的百万年岁月里，都在思念中度过。
“我们成为了世人羡慕的一对神仙眷侣，逍遥物外，却又痴迷红尘。在遇到他之前，我不知道人生可以如此快乐。”
从仙姥的眼神里，秦铭和不死大帝能看出，那必然是仙姥此生最为欢愉的岁月，凤凰于飞，琴瑟和弦，哪怕历经纪元更迭，当仙姥回望时，依旧能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仙姥回望了很久很久，秦铭和不死大帝不忍心打断她，他们仿佛能从仙姥那双几近干涸的眼中看到百万年前的一切，那是绝代神侣，驰骋天下，无人可敌。
秦铭的背后却突然发凉，他清楚地记得，青云神帝说过，他的秘密，是留给他的后人的。而从诸多蛛丝马迹中，可以获悉，青云神帝是有一脉后人在青云学府内的。
而显然，那一脉后人，和仙姥并没有关系。
这让秦铭的内心“咯噔”一沉，他几乎都要认为仙姥便是仙逸涵了，但这个想法出现在脑海中时，他突然警觉起来，或许，青云神帝真正爱的，并不是仙姥。
可若是那样，仙姥等待了一生，岂非成了一场空么？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潇潇洒洒，可是，后来他跟我说，他想要在青云境留下来，要将自己的一身武道修为传给后人，然后去钻研那无上的长生之道。他还让我一统仙羽境，作为青云境的屏障，这样在他钻研长生法的时候，可以不被外人打扰。”
“他说的一切，我都照做了啊。可是，等我打下了仙羽境，他却不见了。我到处找啊找，翻遍了天下，却找不到他的下落。”
“我就回到了仙羽境等啊等，有想要侵占青云境的神帝强者都被我击退了，一个又一个，结下了生死大仇。可是，我时日无多了，他再不回来，我怕自己保不住他留下的基业。”
仙姥用情至深，哪怕到了这个时候，她心心念念的，依旧是青云神帝和有关于他的一切。
能花百万年时光，倾尽所有去爱一个人，也不知是仙姥之幸，还是仙姥之悲。
此中真意，恐怕连仙姥自己都难以分清。
“青云前辈说，他很惦记你。”秦铭鼻子一酸，希望仙姥能有一个好的落幕心境。
“真的吗？”仙姥那苍老的容颜竟有几分恢复了年轻，她那如仙鹤般花白的头发开始一根根转化为黑色，所有的皱纹都被抹平，辗转之间，她已不再是那个行将就木的老妪，而是成为了年轻时候的她。
“我年轻了吗？”仙姥看着自己的变化，悲喜交加，“要是他在就好了，我可以把最美的一面留给他。”
良久，仙姥的口中传出一道悠悠之音，“仙羽境听谕，封秦铭为下一代仙主，待我百年之后，统御仙羽境。”
此言一出，秦铭和不死大帝都愣了下，仙姥并未事先征求秦铭的意见，突如其来地宣布了这一切，让秦铭感到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退下去吧。”仙姥挥了挥手，“我觉得……有些累了。”
秦铭张了张口，想要解释什么，但不死大帝阻止了他，示意他什么都别说。
当两人走出仙羽宫殿时，诸人怪异的目光尽皆落在秦铭的身上。他们都听到了仙姥的谕令，他们很好奇，秦铭是谁？
四大世家都震动了，他们掌控仙羽境多年，相互斗争、制衡，到头来竟没有一人能够接替仙姥的位子，而是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成为了下一任仙主，这让他们心中如何能信服？
可他们并不了解仙姥的想法，秦铭将青云神帝的情况告诉了她，在她心里，秦铭便是最亲近的人。下一任仙主之位，自然要交给最亲近的人。
仙姥还活着的时候，四大世家或许不会有什么异动，可是一旦仙姥与世长辞，四大世家的反应就很难测了。
“你身上有主人的气息，虽然很淡，但是我能感觉到。”
一道声音从天穹上传来，令无数人心中震颤，青鸟，竟然开口说话了，他是对谁所说？
秦铭的脚步猛然一滞，青鸟的主人，会是青云神帝吗？
“你的主人是青云前辈吗？”秦铭望向了青鸟，只见此时青鸟的头也低了下来，与秦铭对视。
这一幕令仙羽宫殿的所有人都怔住了，青鸟这么多年来只和仙姥对话，哪怕是四大世家的家主它都不屑一顾，可今日，却对一个第一次踏足此地的青年对话。
不过，众人可以感受到，青鸟对于不死大帝还是有着不小的敌意，可对于秦铭，却不自觉地生出一股亲近之意来。
“是。”青鸟轻轻点了下头，“我也很想他。”
“青云前辈在追逐一门无上大法，本尊和神念都失去了联系，他本尊进入轮回，或许再过一个百万年，他才能从其中超脱出来。”秦铭对着青鸟传音道，这些话，他不知如何跟仙姥说，但青鸟曾追随青云神帝，它应该要知道的。
“主人总是雄心万丈。”青鸟亦感慨，“只是这些年，苦了逸涵夫人了。”
“逸涵夫人？”秦铭神色一怔，“是仙逸涵吗？”
“仙逸涵。”青鸟笑了，“现在还有人敢这么称呼仙姥吗？多少年来，连那些来犯的神帝强者，都不知道仙逸涵这个名字，只知道仙姥。”
“仙姥就是仙逸涵！”
秦铭望向了青鸟，“可是，为何青云神帝的后人，却不是仙姥所生？”
“这……其实是主人当年犯下的一个错误，他自觉无颜面对仙姥，这才说要闭关研究长生之法的。但我想，如果给主人重来的机会，他必然不会抛下仙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