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五十八章 天生如此
赵氏和方振乾两个人进去谈了很长时间。张凡从來沒有这种，对于一件事情想要知道的心情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但是却偏偏的，这件事情，张凡却是不敢去听听看，到底怎么样了，两人到底是怎么谈的。并不是说张凡害怕被里面的方振乾给发现了，或者说，他心中明白方振乾也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件事情。张凡之所以不去，是因为不敢去，虽然说他已经认定了这件事情了，虽然说刚才赵氏的那种并不是不行的回答，也是让张凡知道，这件事情沒有什么希望了。可是即便是如此，张凡却还是不想要听到。或许对于他來说，这个答案，哪怕是稍微迟一点都无所谓，但是最起码的，不是现在。
但是实际上还是那句话，这件事情基本上已经确定下來了。不管是张凡对于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亦或者如今赵氏跟方振乾谈了这么长的时间。但是张凡心里面明白，如今的这个局面，想要改变这件事情，那当真是不可能的了。可以说，这件事情已经算是确定了。
过了很长一会之后，赵氏和方振乾出來了。张凡是赶忙看过去，却是发现赵氏的面上倒是跟之前一样的平静，但是一旁的方振乾，面上却是不复之前的那种高兴模样了。这倒是让张凡有些惊讶的，因为他所看到的情况，跟他所想象的并不一样。
在张凡的想象当中，结果应该是这件事情已经确定下來了。而之后，自己母亲面上的表情沒有什么变化，这倒是张凡能够想得到的。但是问題是，为何方振乾面上的那副自信的笑容消失了，这可就是出乎张凡预料，让他想不明白的了。
如果说这件事情按照他所想的那样下去，也就是说赵氏同意了让方振乾带走张易的话，那么显然，方振乾在得知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能够达成之后，怎么想，他都应该是非常高兴的才对。最起码的，他面上的笑容应该是不会消失的。但是现在，看到方振乾如此，这就让张凡有些想不明白了。
但是也仅仅只是想不明白而已，张凡可沒有再次激动起來，再次觉得事情是不是出现了什么转机。因为之前的那次，已经是让张凡明白了，这件事情乃是大势所趋，根本不是可以轻易改变的。而他如今，也是更加不可能光是凭着两人面上的笑容來判断这件事情到底怎么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非常想要知道，到底刚才两人说了些什么。
“亲家。”就在张凡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要开口问一问的时候，赵氏开口了，“易儿的这件事情，就按照咱们刚才说定的那么做了，可行？”
“我同意了。”方振乾也是看着赵氏说道，“这件事情既然已经都答应了，那就自当要这么做才行。”
“那如今，也就只剩下一件事情了。”赵氏说着这番话，转头看向了张凡和方月玲两人，“这件事情，是易儿自己的事情。咱们同不同意先放一边，关键还是要看他自己。如今亲家说的，我也都答应了，不过我也说了，每年过年的时候，让易儿回來一次。这点，亲家他也是答应了。但是，归根结底，易儿到底要不要去四川，这还是要易儿自己的决定。若是易儿答应了，想去，那么咱们也不能强阻；但是如果易儿不想离开这里的话，那也是万万不行的。”
“不错，就是这么一回事。”方振乾是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听到这里，张凡算是彻底明白过來是怎么回事了。赵氏必然是答应了方振乾想要接走易儿的要求。但是同时，赵氏也并不想要太长时间看不到易儿，所以这才是跟方振乾提出來了，每年过年的时候，都要让他回來一次的要求。
或许这跟方振乾原本的那个打算并不一样，而张凡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但是他却是知道，方振乾显然是已经答应了这个条件了。
光是到这里，张凡就已经是非常佩服自己的母亲了。这件事情对于他和方月玲來说，是非常困难的，或者说是方振乾也根本就不会答应的。而他们两个这么熟悉方振乾的人都觉得这件事情沒戏，却是被第一次见到方振乾的赵氏给办成了，这不得不让张凡佩服。
而之后，赵氏也是提出來了之前张凡跟他所说的那种想法。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办，或者说是答不答应，大人们的话其实都不算数。关键的，还是要看张易是如何看待这件事情的。如果说张易自己答应了，也想要去四川，也想要习武的话，那就沒有理由去阻拦他。但是如果说张易不答应，不想离开自己的父母，那自然也不能让方振乾带走的。
这个条件，看起來很正常，但是实际上却是对张家大有好处的。毕竟张易如今年纪还幼小，而小孩子总是会惧怕陌生的环境的，所以张易不想要去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只不过，张凡在之前刚开始考虑这件事情的时候，却也是担心方振乾会不答应这个提议，不问过张易就直接将他带走了。但是现在方振乾却是同意了。
不过如今张凡想想看，多少也是能够明白方振乾为什么会答应这个条件了。他之所以要带走张易，是为了教他武功，将來好让他继承五毒教的教主之位。然后再凭着张易和张凡的父子关系，让五毒教的将來更加壮大。
这么一來的话，且不说最后一个让五毒教壮大的事情了。如果说张易是个不喜欢动武的人，对于学武也是沒有什么兴趣，更加沒有兴趣去做什么五毒教的教主，只是想要安逸地生活的话。那么方振乾即便是强行将他带走，强行教他武功，将來他也不会走上方振乾希望的道路，甚至于差别会非常巨大的。
所以，方振乾这么做，可算是赌一把他这个从來沒有见过的外孙的可能性了。如果说年纪才这么大的张易，就对学武产生了非常巨大的兴趣的话，那么这一切也就更加不用说了，方振乾算是赌对了。但是如果说张易对于这些都沒有任何的兴趣的话，那么方振乾将他带走，也根本就毫无用处。
可以说，方振乾这一次赌的当真是非常大的，甚至于将他自己和五毒教的将來都赌进去了。而且，这件事情仅仅从表面上看，或者说是对于从來都沒有见过张易的面的方振乾來说，他的风险是非常大的。
但是，对于张易非常熟悉的张凡却是知道，方振乾这一次，很有可能是赌对了。
心中也是再次叹了一口气，张凡想找下人，将张易带过來。不过方月玲却是阻止了他，亲自去带张易过來了。而看到方月玲如此的张凡，也是不由得再一次叹了一口气了。方月玲如今的心情，张凡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可以说，张凡确定方月玲也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早就已经是确定下來了，想要改也是沒有可能的了。对于如今的方月玲來说，能够见到儿子的机会是越來越少了，能多见一面是一面。即便是在赵氏跟方振乾说定了，能够每年过年的时候都让张一回家一趟，但是对于方月玲來说，这显然还是不够的。
沒过多久，方月玲就将张易领來了。而张凡可以很明显地看得出來，方振乾在见到张易之后，双眼发光的模样。显然，方月玲或许是通过张易开始习武之后，这才是看出來了张易是快练武的好苗子。而王猛也是见过张易的，他根本就不用看张易习武，只要打眼一瞧就能得出同样的结论。既然如此，那么武功跟王猛不相上下的方振乾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來呢。
张凡甚至于都可以想象出來方振乾此刻的心中必然是激动无比的，对于自己的外孙如此适合自己的武功。当然，这也只是说张易是一块练武的好材料，却是并不知道他将來能不能够做得好这个教主。但是对于方振乾來说，教主该怎么做，完全是可以以后來慢慢传授的。但是习武将來的成就，天赋这种东西还是非常重要的。最起码的，如今他知道张易是一块练武的好材料，将來他在武艺上就一定是能够有所成就的。
而对于方振乾來说，实际上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只要张易能够将武功练好，那么就什么问題都沒有。将來张易登上教主之位了之后，就算是他不会当这个教主，但是也根本就沒有关系。毕竟还有他父亲张凡在。张凡既然是他的父亲，那就不可能不对他多多照顾。如此一來，方振乾也是根本就完全不用担心，将來五毒教在张易的带领之下是不是会出什么乱子。或者说，就算是出了乱子，只要有张凡在，那么也根本就不成问題。
可以说，方振乾根本就是将所有的一切全都打算好了，不管是怎么做，他都是能够获得自己所想要的东西。他唯一所赌的一点，实际上就是关于到底张易是不是一个练武的好料子这一点。而如今，他见到了张易，也是确认了这一点。知道了这之后，他也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而且，方振乾所知道的可不光仅仅只是这么多。即便是只看了张易这么一眼，方振乾作为一个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也是明白了许多东西的。他不光是知道了张易是一个练武的好材料，更是知道张易已经开始练武了。
方振乾不是一个傻子，他非常聪明。他明白，且不说张凡到底怎么想，但是他的女儿方月玲，那是绝对反对自己想要将张易带走的这件事情的。如此一來，方月玲也根本就不可能主动去教张易习武的。而如今，见到张易的他知道，张易已经是开始习武了。那么这也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是张易自己主动要求的。要不然的话，方月玲是绝对不可能主动教张易习武的。
也就是说，张易这孩子，显然是对于习武有着非常大的兴趣的。那么这个消息，对于方振乾來说，就是一个绝好的消息了。张易既然是对武功有兴趣，那么方振乾就自信，张易是绝对不会拒绝自己这个身手数一数二的外祖父來教他武功的。也就是说，如今方振乾已经是可以确定，自己这一次能够将张易带走了。
所以，虽然刚才跟赵氏长谈一番之后，方振乾的脸色并不如同之前的那种高兴模样，而是平静了下來。但是如今，当他见到张易之后，他的面上是很明显地再次出现了高兴的模样。
“爹，奶奶。”张易來了之后，跟众人打了招呼，但是却用一副好奇的目光看着方振乾，沒有说话。张凡知道，这必然是因为方月玲根本就沒有告诉他，他的外公來了。想到这里，张凡是不由得再一次叹气。
“易儿，过來。”张凡唤了张易一声，并且将他带到了方振乾的面前，对他说道，“这是你的外祖父，如今是不远千里从四川赶过來，就是为了看看你。还不拜见外公。”
小张易自然是沒有那么多心思的，或者说他是完全相信自己的父亲的。而既然自己的父亲这么说，他就相信事情一定是这样的。所以，张易是很干脆地跪在方振乾面前。
方振乾自然是高兴的很，赶忙蹲下身子，将张易扶了起來。就这么蹲在张易的面前，方振乾的一双眼睛可说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张易。而他这么一边看着，面上的笑容是更加深了，甚至就连口中也是无意识地吐露出來“好好好”的声音。显然，对于这个他第一次见面的外孙，方振乾是非常满意。张易可以说是完全符合他的希望的，方振乾对此当真是高兴非常。
但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方振乾对于张易反常满意，也非常高兴，笑容更是毫不隐瞒地就表露在他的面上。可是，方月玲对于这却是沒有任何的好感，或者说是自己的父亲越是看着自己的儿子高兴，但是对于方月玲來说，这就越是一个不好的兆头。
当然了，如今这件事情也根本就不用说什么兆头了，因为这件事情，基本上是已经可以确认下來的了。只不过，不管是什么兆头，这对于方月玲來说，显然都不是什么好事。总而言之，如今的情形，对于张易來说，或许是会令他非常感兴趣的。但是方月玲却是不怎么想要看到这种情况。
“易儿今年是六岁了吧。”方振乾看着张易，仿佛是在询问，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般，“什么时候开始练武的？”
“是去年。”张易并不是个怕生的孩子，而且，在张凡说了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外祖父之后，张易也是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亲人，而且同时，他也对于自己的这个外祖父非常的好奇，甚至于，即便只是刚刚见面的两人，他就觉得方振乾不知怎么的，跟他非常亲近，所以这说起來话來，也是一点也不陌生的，“不对，只有八个多月。”
“哦？”方振乾对于张易的这种坦诚，表现出來了一种非常喜欢的模样，“是你娘教你的吗？”
“是。”张易点了点头，回答，“刚开始，娘还不愿意。是易儿硬是求着娘，也多亏了爹帮忙，娘这才是答应了教我的。”
听到张易这么一说，方振乾的表情倒是显得有些惊讶了。方月玲不想要教张易武功，这一点方振乾是完全能够理解的，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刚才张易说的，多亏了张凡的帮忙，方月玲这才是答应教张易习武，这就让方振乾有些惊讶了。
在方振乾看來，自己女儿的心思，他是非常明白的。而对于他來说同样的，若是自己的女儿是这个心思的话，那么张凡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才对了。方月玲不希望如此，那么张凡也同样是不希望如此的。所以，方振乾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张凡居然会帮着张易说服方月玲教他习武。
不过这种惊讶并沒有多久，或许是对于方振乾來说，这并不是什么会惊讶的事情。亦或者这正好让他省了一些麻烦。
“易儿，你娘只教你扎马，有沒有教你什么功夫？”
“娘倒是教了我一些。”张易很是实在地说道。声音非常稚嫩，但是话语却很是坚定。
“那易儿能不能打出來，让我瞧瞧？”
“嗯。”张易点了点头，便站开一些，摆起架势，动了起來。
而方振乾则是在一边，很有兴趣地看着张易。虽然说张易所打的，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招式，但是对于方振乾來说，这根本就无所谓。或许他只是想要看看张易如何罢了。而现在张易一动起來，方振乾面上的表情就更加高兴了。之前他虽然已经看出來张易是练武的好材料了，但是如今张易一动，他看的就更加真切了。如此一來，他又怎么可能不高兴呢！
“好，好，好。”看张易练完，方振乾是连说了三个好。
而即便是张凡也知道，方振乾肯定是在赞张易的天赋了。
“易儿，你当真是块练武的好材料。”方振乾笑着重新蹲在张易面前，对他说道，“愿不愿意跟我回四川，让我亲自教你练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