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你姥姥就是我姥姥
乔安是被饿醒的，饥肠辘辘的出来找东西吃，却在走到流理台边时，余光扫过沙发……
“哇呀呀，大叔，你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乔安激动的扑上去，动作利落的吊在程家明身上，修长的腿一并环在程家明的腰间。
风尘仆仆归来的男人身上仍然留有一股风寒之气，可是乔安丝毫不在乎。
程家明以免她掉下去，只能无奈的伸手托着她的小翘臀。
“乔安，下来，成何体统。”程家明黑着脸呵斥了一句，却丝毫不能对小丫头起到警醒作用，她依旧我行我素，“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你先下去。”
乔安呆萌的眨眨眼，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好像夏蝉轻盈的翅翼。
程家明走到沙发，乔安才送来双手双脚，四脚朝天摔在了沙发上。
打了个滚立刻爬起来，仰着小脑袋急切的询问道，“什么事情？”
“我要晚几天回去意大利，你是想要跟着韩璐姐姐一起回去，还是过几天跟我一起回去？”程家明顺手捞起一个红苹果，咬了一口。
乔安翻了个白眼，这明明是个送分题好不好？
她冷哼一声，“需不需要我自己回去，让你们两个人留在这里？”
程家明眉头微挑，“这倒是个好主意。”
话音刚落，小丫头好像炸毛的小狮子一般，猛的铺在程家明身上，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就别做梦了，大叔，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你抢走。”
“还抢走？”程家明余光淡淡扫过情绪激动的小丫头，一只胳膊就把小家伙压制的服服帖帖，“你当我是东西？”
乔安扁扁小嘴，“我才不管呢，我快要成年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娶我了。”
“大白天别做梦。”程家明拍了拍她带着沉醉表情的小脸蛋，“快去换衣服，中午去飞机场。”
“……”乔安摇摇头，“不去，我不走，我要跟着你。”
程家明好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乔安一眼，无奈的解释道，“我们两个人去机场，这下听明白了吧！”
“明白明白！”
…… …… …… ……
程家明要去的地方，正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姥姥的故乡。
根据私家侦探发来的邮件上面的地址，知道那是一个非常偏远的小山村，交通闭塞，人们对外往来也极其少。
听说从那里出来的人，就永远不会再回去。
而且，程家明刚刚得知，那个地方是没有机场的，就连高铁也没有，只能坐长途客车去到镇上，然后才想办法进去村子。
可是到镇上的长途客车，一星期只有一班，条件还很差。
程家明无奈之下，只好选择自己驾车去，最起码两个人都舒服一些。
“我还以为你把这车卖了。”乔安坐进布加迪里面，破有种久违的感觉。
程家明一边示意她系上安全带，一边说道，“哪里就敢卖了，这可是你家的私有财产，你妈咪自掏腰包买的。”
乔安摇摇头，表示不赞同程家明的说辞，纠正他道，“我妈咪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所有你不需要分的那么清楚。”
“……”程家明脚踩油门，布加迪猛的蹿出去，还没有系好安全带的乔安自然身体突然后仰，身子微微倾斜，撞在了车窗上。
“靠！程家明，你丫的就是故意的！”乔安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气愤的等着程家明的侧颜。
程家明微微一笑，从后视镜看到小姑娘精灵活现的模样，摇了摇头。
半个多小时以后，车已经跑上了高速。
乔安才想起来一件事，“大叔，你还没有告诉过我，我们要去哪里呢。”
“到了就知道了。”
“可是我想现在就知道。”乔安秉承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良好美德，转身紧紧盯着程家明，有种他不说话，她就一直看着他的势头。
程家明斜斜敛眸，睐了小姑娘一眼，幽幽叹口气，实话实说道，“去找我姥姥。”
“……”乔安不可思议的捂上嘴巴，“你不是说你没有亲人了吗？”
程家明微微勾唇，有些讽刺自嘲，“只是说程家人和我没有关系而已，可是我还有一个从未谋面的姥姥，听说年纪很大了，身体也不好，我竟然从来没有去看过她。”
乔安虽然平时显得神经大条，可是她并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
听到程家明的话，加上车里若有若无弥漫着的淡淡散不去的愁愫，她轻轻咬着下唇，拍了拍程家明的肩膀，“大叔……”
“没关系，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程家明好笑自己竟然沦落到让乔安安慰的地步。
乔安摇摇头，“没什么想问的，只是，姥姥一定会很健康的。”
“……”程家明嘴角抽了抽，这，是不是差辈了？
“那是我姥姥。”
“大叔，你在解释什么？你姥姥不就是我姥姥嘛！”
“……还有好久，你如果累了，就先睡会吧。”
乔安点点头，刚要闭眼，突然想到什么，立刻摇摇头，“不行，路上还有好多没化的积雪和冰块儿，太危险了，我要监督你。”
“……随便你吧。”
…… …… …… ……
程家明只觉得走了好久，久到他已经没有时间概念了，才到达地址中的那个镇子。
极其破败的小镇，家家户户都还是土坯墙，门前不约而同放着烧柴火的土灶，这些他本以为只有在年代剧中才会出现的场景，竟然就这样直接而又荒凉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自从布加迪刚刚驶进镇子开始，就有好多人眼睛都不眨的盯着看。
程家明透过车窗，在他们澄澈的眸中，看到了三分茫然，七分羡慕。
不远处，有个看上去不到十岁的小姑娘正游刃有余的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烧水。
每个小孩子脸上都是黑乎乎的，但是他们的眼睛，却是犹如湖水般透明干净。
乔安轻轻扯了扯程家明的胳膊，在程家明转眸望着她，无声询问的时候，乔安突然开口，“大叔，停车。”
程家明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但是也缓缓将车靠在凹凸不平的土路旁边，逐渐熄火。
布加迪尚未停稳，乔安便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忙不迭跑到后面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拎出来两个大大的包装袋。
程家明静静的伫立在一旁，已经知道了她想要干什么。
果不其然，只见乔安拎着两个袋子走到小孩子面前，起初，几个小孩子还对乔安有些警觉，甚至有些排斥。
可是小丫头丝毫不理，依旧是每个人给他们几袋零食，几袋酸奶，直到所有的小朋友手里都抱不过来。
乔安心疼的摸了摸一个小女孩的头发，轻轻而又温柔的说道，“小朋友们，祝福你们，可以过上想要的生活。”
再次回到车里的时候，乔安开始闷闷不乐，不停的嘀咕着，“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地方，孩子们都好可怜啊，刚才那个小女孩，她没有书读，还要给家里人做饭，照顾两个弟弟……”
程家明不知道怎么样给她解释，或者说不知道她是否可以听得懂略显深奥的解释。
最终千言万语只是汇聚成一声叹息，并不是所有人，在出生的那天，就站到了同一个起跑线上。
有的人无论此生怎样努力，兴许都达不到有的人出生的高度。
这就是现实。
虽然无奈，却是赤裸裸的不可逆转的现实。
乔安不懂，程家明也不想让她懂。
出了镇子以后，程家明完全找不到方向，甚至导航仪在这荒山野岭中也停止了工作。
就在焦头烂额之际，旁边突然步行过来一个大爷，程家明连忙打开车窗，礼貌的上前问道，“大爷，请问您知道薛家村怎么走吗？”
“我就是薛家村的。”来人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西装革履的程家明，问道，“您在那里有亲戚？”
虽然大爷说的是方言，可是还好程家明可以勉强听懂。
他惊喜的点点头，“是的，我有亲戚住在那里，您可以给我们带路吗？”
大爷豪爽好客的挥挥手，“当然可以，我就在前面走，你在后面开车跟着就得咯。”
程家明连连道不可以，“大爷，您上车。”
老人看了看程家明，旋即有看了看纯白色的四个轮的车，立刻摇摇头，憨厚的笑了笑，朴实的说道，“庄稼人身上脏，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大爷，感谢您还来不及呢，您快请进。”程家明已经走到后面打开车门。
老人犹豫半晌，重重的哎了一声，小心翼翼的上车以后，全身僵硬，一动不敢动，“这辈子，还没有坐过这么好的车哩。”
“小伙子，你要去我们村里找什么人啊？”
布加迪平稳的行驶着，程家明轻轻叹口气，“大爷，不瞒你说，我姥姥住在薛家村，我正是要去看我姥姥。”
老人点点头，随后又问道，“那你姥姥本家姓什么，我在村里土生土长，基本上村里的人我都认识，你说一说，兴许我还可以帮上忙。”
“我不知道我姥姥本家姓什么，只知道我母亲叫薛小琪。”
“小琪？你是小琪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