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遥远，却无法触及

  “呲！”
  九婴形态的楚风，又有三颗头颅被岩浆融化了。
  因为，这三颗是“女婴”，掌寒刹水，虽然与火共生，但也无法抵御岩浆的吞噬。至于掌“流离火”的男婴，则勉强可以支撑着。
  此刻，他成了“三婴”。
  火焰腾腾，这里成了必死之地。
  中央，岩浆地带越变越大，烘烤着每一滴血与水。
  楚风手中长剑洞穿了另一个他的胸膛，朝下方落去。
  “呲……”
  此刻，两人身体被岩浆包裹着、吞噬着，钻心般的疼痛。
  楚风的眸子，一片血红。
  而对方，或许是伤势太严重，已经麻木了，不哼不叫。
  就这么，他们没入岩浆中，缓缓的朝更深层次的岩浆没下去。
  “嗯……”
  楚风，闷哼着。
  他的眸子是强悍无比的，可是在这一刻，被烧的火辣辣的痛。
  越往里，岩浆越浓，杀伤力越是大，对身体的腐蚀也越强。
  并且，他发现似乎有股强大的力量在压迫着他，不让他翻身。
  这力量很邪乎，看不见，摸不着，却真的存在着。
  “呲呲……”
  蓦地，他听到了些许声音，强忍住疼痛，睁开眸子一看。
  “那是……”
  他看到，在他下方的另一个楚风，身体被岩浆腐蚀后散发出滚滚黑气，那些黑气又迅速的被岩浆所吞噬。
  这一幕，楚风见过。
  当初，万寿山的林子地下，全是阴森森的魔气；白骨山的崖壁中拢聚着摄人的魔气；还有女儿国的静心湖底，同样充斥着灰黑色的魔气。
  眼前的黑气，就是魔气！
  他，思绪万千。
  难道，对方是魔族的人？
  否则，又怎么会专门对付他，不死不休？
  又或者说，对方是被魔族用术法控制住了，不得已而为之？
  他不明白。
  之前不明白，现在不明白，或许以后也不会明白。
  可是眼前，他只能看着另一个楚风被岩浆无情的吞噬着，散发出阴邪的魔气。
  他，手执诛仙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他，置身岩浆中，身子逐渐被摧毁。
  寂静。
  无声。
  这一刻，火焰山久违的安静了下来，安静到怪异。
  良久。
  他的身体血肉模糊，在岩浆中燃烧起来，即将陨落。
  而他，也忘了自身的处境，就这么紧紧的盯着他。
  哪怕，眸子被火焰挡住，看不真切，还是这么看着。
  “呲呲……”
  终于，魔气没有了。
  楚风看到了。
  他看到了对方的眸子。
  那双眸子，由起初的血红色，逐渐转成了黑色，最终清澈而又深邃。
  一滴泪水，从那人被灼的不成样子的眼眶中流淌下来。
  “滴答——”
  冥冥中，楚风好像听到了泪珠滴到池水中的清脆声响。
  他睁开眸子，看到对方的眼眶已然空洞洞一片——那双眸子被烧毁了。
  “噗……”
  楚风身受重伤，喉咙处迸出殷红的血液，溅到了那人的身上，也溅到了那滴泪水。
  清澈的泪珠，染上了一层血，倏地凝结，成为红色的珠子，似玛瑙一般美丽。
  蓦地，一道晶莹的光芒从那颗血红色珠子里射出来，射入他的眸中。
  他闭上了眸子。
  冷。
  真冷。
  凛冽的寒气从那滴泪珠传入他的眸子，又传到他的心房。
  他如同置身于万年寒冰中，全身的骨骼都快被冻住了。
  他并不知道，此刻，他的身体被一层厚厚的寒冰覆盖，抵挡住了吃人的火焰的进攻，使他没受到进一步的伤害。
  待到眼眶不再疼痛，他调整呼吸，轻轻的睁开了眸子。
  景色，大变。
  “那是……”
  楚风望着远方风驰电掣、雷声轰轰的天空，充满了茫然。
  黑色的雨，哗啦啦的下着，像是一柄柄锋利的匕首。
  可是，他并无任何感受。
  他抬头，看到正上方的天空白云缭绕，鸟雀自由飞翔。
  再转身。
  面前，是茫茫无际的大草原。
  青草碧绿，像是大自然织就的毯子，散发着清香。
  蓝天白云，煞是美丽。
  “轰隆隆！”
  “啪嗒……啪嗒……”
  听到另一边传来的声音，他倏地的又转过了身子。
  神情，一怔。
  那边的天气依旧恶劣，恶劣到像是末日来临，天崩地裂。
  而他的面前，赫然是一道长河，恰好隔断了两边。
  “砰！”
  “咚！”
  “咣！”
  他看到了刀光剑影，看到了那边一座座大山倒下，一颗颗星辰斩落。
  血，从河的另一岸流入了各种。
  顷刻间，血红色的河水流淌着，带走无尽的泪和恨。
  “嗯？”
  当他的目光从河流中再次转移时，他到了河的岸边有一个人。
  只是，很模糊。
  他看到那个人立于河岸，身后便是震动天地的响声。
  可是那人却一动不动，就这么站在河岸，身姿挺拔。
  灰银灰色的光影下，他看到那人的长发随风飘扬。
  奇怪的是，他不到他的容颜，却能清晰的看到他的每一根发丝。
  他看到其中一根发丝被风吹离，飘向天空，飘向一颗明亮的星球。
  更甚者，他看到了那一颗遥远的星球上斑驳的痕迹和稀疏的脚印。
  倏地，那根发丝在飞行中逐渐变长，像是坚硬的钢丝一般。
  “哧！”
  “轰！”
  不久后，那发丝变得有那颗星球的直径一样长，呲的一声将那颗星球斩落，进而爆炸，彻底消失于冰冷黑暗的宇宙中。
  “嘶……”
  楚风，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一幕，他彻彻底底的看在眼中。
  一根老去的发丝，被风无意吹走，竟然能飘至遥远的星空，斩下一颗星辰，这其中到底蕴含着怎样的能量？
  或者说，岸上的那人实力有多强？
  弹指间，天翻地覆，斗转星移！
  他正色，看向河的那一岸。
  “他……也在看我？”
  朦胧中，楚风觉得那人也在看他。
  他沉默。
  那人也沉默。
  就这样，远远的隔着一道绵延的长河，盯着对方。
  那边，天地昏暗，日月无光；这边，青草碧绿，蓝天白云。
  楚风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人的每一根发丝，却怎么也看不到他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缓缓的转身，乌黑的长发迎风飘扬。
  楚风似乎听到了一声叹息，充满了岁月的沧桑感……
  一道血红色的光芒从河中射向楚风的眸子，快到没边。
  他一愣。
  下一刻，又置身于岩浆中。
  下方，假楚风已经被烧的分不清了，他的嘴角抖动着，似乎想要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
  楚风的眸子也变回了清澈的黑眸，没了疯狂的血红色。
  “你……”
  楚风，只听到了这么一个字。
  “咣！”
  突然，近乎于被烧没了的另一个他爆发出了极强的力量，将他推了出去。
  “说！你要说什么！到底想要说什么，你到底是谁！”
  楚风身子从岩浆中冲了出来，盯着下方那空洞洞的眼眶。
  终于，再也看不到了。
  “砰！”
  他倒在洞壁旁。
  忽的，他觉得心很痛。
  好像，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他，究竟是谁？”
  岩浆恢复了平静，埋葬了一切。
  “哈哈哈哈！终于让老子找到机会了！你特么死定了！”
  就在此时，传来一道兴奋的声音。
  哒哒～
  哒哒～
  楚风捂着发疼的胸口，转头，看着从另一个洞中走出的身影。
  “是你？”
  他略显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