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这是只为你放的烟花

  “你把话说清楚一点，我到底怎么他了？”
  想到他躺在病床上如绝望的尸体那般，林心恬的心便如撕裂般疼痛，真的很想大骂高竹清。她什么都没有做，凭什么让他心甘情愿为她付出生命？她现在不是替自己不甘心，而是替顾轻寒感到非常难过。
  “你不必知道，反正你的知不知道，结果都是一样的。”
  她的目光冷了下来，沉沉地望着她的眼睛。
  “你爱他吗？你爱轻寒吗？”
  “我……”
  高竹清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只是摇了摇头。明明不爱的，可是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口？好像那是违心的话。
  “那你爱徐沅吗？”
  “……我不知道。”
  答案是不爱吧，可是他们的感情真的很深，比亲人还深。
  “你就是用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脚踏两条船？呵，你真虚伪，真自私。”
  林心恬讥讽道。
  “如果你不爱轻寒，那么，就接受徐沅的感情。你不和徐沅在一起，他是不会死心的，他还是会继续为你付出。迟早，他会被你害死，你想他死吗？”
  “你不懂，不是我要吊着他，而是，他不会让我和其他人在一起。”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也许这只是你欺骗自己的借口，你根本就不想让他死心。为了结束几个人的痛苦，你接受徐沅吧！”
  说完这句话，林心恬就离开了。
  高竹清怔住了，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闪烁着徐沅的来电。
  高竹清接到徐沅的电话，说他在她家门口等她，于是她下楼了。刚走出别墅，就看到徐沅站在大雪之中，围着一条羊绒围巾，冲她傻笑。明明有点傻气，可是莫名就是倾国倾城，动人心魄。
  她还没来得说话，“嘭——”一朵烟花在夜幕之中绽放，花朵的形状，五彩斑斓，绚烂至极，照亮了她的眼球。
  一朵接一朵的烟花不断绽放，有粉色心形，红色玫瑰，还有她的英文名字，iloveyou，变化多端，层出不穷，美得让她震惊。
  “喜欢吗？这是只为你放的烟花。”
  高竹清的眼眶已经有些湿润了，哪个女孩子，不渴望有那么一个人，为她放一场盛大的烟花？她真的是从心里被震撼到了。
  但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在这绚烂的夜幕之下，徐沅单膝跪在了雪中。双手捧着一个绒盒，打开，里面是一枚精致优雅的钻戒。
  她惊讶地捂唇，吃惊的声音，从指缝间漏出。
  “你……”
  单膝跪在雪中的男人，有一张玫瑰般漂亮的脸。过分精致眉眼，难免给人一种轻佻玩味的感觉。然而，他的眼神却是无比专注、诚恳，眼里倾注了汪洋般的深情，仿佛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其实来之前，我脑中反复预演了很多次，求婚的话，我也练习了无数次。但真的到了这一刻，我脑中一片空白。可能不需要什么太过华丽的语言吧，我想让你知道，我的心里话。”
  “平安夜那晚，我就想表白了，但是你晕倒了。后来想想，那晚没有求婚是对的，那时候你担心伯母的病情，就算接受我，也许是因为一时的脆弱，一定会后悔的。所以，就算我很着急，我还是一直在等，等伯母康复，你可以冷静下来考虑我的求婚。”
  “我知道，我们并没有一个好的开始，我曾经做过很糟糕的事情伤害了你，之后我也付出了十年的代价。十年的时间，真的很长，我认识过很多女人，我以为，总会出现另一个让我心动的，总有人会取代你。然而，当你出现的那一刻，我发现，在我心里，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存在，没有任何人能取代。”
  “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你痛苦、伤心，或者是开心的时候，我都陪在伱身边，我感到很幸福。我以为只要静静看着你幸福就够了，但是，我变得越来越贪心，我希望能够成为让你幸福的理由，让你幸福的那个人。我说的是，一辈子。”
  高竹清感动得哽咽起来。她这样任性、自私，糟糕透顶的人，哪里值得他为她付出那么多？她真的不配。
  “竹清，我知道你有很多顾忌，很多不确定，我也有。但是，我真的很想牵着你的手，和你一起把那么多不确定变成确定。哪怕前面的路布满荆棘，我也想和你一起走下去。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这样的徐沅，叫人难以拒绝？高竹清的心，也曾不止一次地动摇过。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一个人，可能哪怕是，也会被徐沅的付出融化了。这样的一个男人，她还在犹豫什么呢？
  林心恬说得对，她这样一直拖着，对她，对自己，对顾轻寒和徐沅都不公平，她该做出一个决定。
  短短的一秒内，她想了很多，最后，做出了决定，破涕为笑。
  “都多大年纪了，还学人家搞浪漫。跪在雪地里，腿不麻，不冷吗？”
  徐沅紧张极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你，傻乎乎的。还不赶紧站起来，给我戴上戒指？”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答应我的求婚了？”
  “难道你没抱希望吗？”
  “我……我……”
  徐沅生平第一次舌头都打结了，说不出话来。
  “我、我当然希望你接受我……但是，我也得做好被拒绝的准备吧……不然，心理落差得多大啊。”
  “还跪着？赶紧起来。”
  腿猛地一抖，刚离地又跪了下去，徐沅尴尬。
  “腿跪麻了，你扶我一把。”
  高竹清乐了。
  “我要是不扶你怎么办？让你变雪人。”
  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去扶他，徐沅趁机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急得她跳起来，用力拍了他一把。
  “你故意的！早知道我就不扶你了，坏蛋。”
  “怎么？自己的老婆还不让亲了？”
  刚才还无比严肃认真的男人，这会儿十分滑头，嬉皮笑脸。
  “谁是你老婆，别占我便宜。”
  “你都答应我求婚了，还不是老婆？”
  “只是答应而已，没准我明天遇到刘德华，或者其他男神，就一脚蹬了你。”
  “那不能，我不就是你的男神吗？你除了嫁给我，还想嫁给谁？不行，得用戒指把你套牢了。”
  徐沅赶紧掏出戒指，套进她无名指。看着心形钻戒在她手指间熠熠闪光，他以为自己会被幸福包围。然而，不知为什么，却更加空洞了，好像被人掏了一个大洞，冷风一直往心里钻。
  “送这么小的戒指求婚，你真小气，公司破产了吗？”
  “我以为你是个低调有内涵的女人，不在乎那些。”
  “恰恰相反，我超级世俗拜金。我之前想着，怎么也该有个鸽子蛋给我晒晒吧。”
  “要鸽子蛋还不简单？明天送一百克拉的巨型鸽子蛋给你。”
  “那我手都要断掉啦。”
  “断掉最好，断掉就没人跟我抢你，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幼稚，小心眼。”
  “那没办法，这个幼稚又小心眼的男人，就是你老公。”
  徐沅一个公主抱把高竹清抱了起来，在雪中旋转。
  “你慢点……喂……小心摔到我……哈哈哈……我头晕啦……”
  风雪中回荡着两人的笑声。
  烟花仍在不断地绽放着，那样明亮，然而，阳台上一道人影，隐匿在黑暗之中。烟花再耀眼，也照不亮他。深沉的哀伤、孤寂，一丝丝从他身体里渗透出来，仿佛是世上最孤独的人。
  她终究还是选择了徐沅……
  这样对她而言，是最正确的选择吧？和他在一起，没有仇恨，没有爱恨纠缠，她会轻松很多。她现在不是很开心吗？
  如果她喜欢烟花，他愿意为她准备得更加盛大隆重，他曾经幻想过很多求婚、婚礼的画面，带着她走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在极光下向她求婚。
  可是，她需要的，不是他。
  顾轻寒说不出此刻的心情，松了口气，却又怅然若失。好像生命中最最重要的，藕断丝连的东西，被人彻底掏走了。他的生命，从此不再完整，只留下一具残骸。
  瘦削的身子，抵挡不住冷风的侵袭，他不断地咳嗽着，咳嗽声愈发急促，咳出了眼泪。
  ……
  新年的第一天，大雪纷飞，整座别墅到处张灯结彩，挂满了红色，喜气洋洋。
  锅里的水沸腾着，高竹清正忙着切菜，厨师在旁打下手。
  一双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啊——”
  高竹清一转头，对上了一双狡黠的笑眼，掐了他一把。
  “你吓死我了。”
  徐沅从背后搂住她的腰，两道身子叠在一起。两人都穿了红色，像情侣装，所以看上去分外融洽。
  在她香喷喷的脖子上亲了一口，徐沅满足地笑了。
  “在干什么？”
  “你没看到吗？在做饭啊。”
  “做饭？你说的是黑暗料理吧？”
  “什么意思？对我的厨艺没信心？”
  “嗯哼，你对自己的厨艺也没信心吧？大年初一第一顿晚餐就是黑暗料理，感觉这一年都不会好了。”
  “讨厌，我可是研究了一上午的食谱，还是很有料的好吗？而且像本宝宝这么大牌的美女，要不是大年初一，我才不下厨呢。给你做饭你还挑剔？”
  “不敢不敢，你做得再难吃，我都能吃光光。”
  “你说的，待会儿剩一块，就罚你洗碗。”
  “才交往第一天就露出了母老虎的本性，你不怕我反悔不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