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恨你
感觉到傅斯年快要爆发,季半夏赶紧推他:“不要在里面,今天不是安全期。”
“那就怀上我的孩子好了……半夏,给我生个孩子,一个属于我们的宝宝,好不好?”傅斯年额角的汗珠染湿了头发,停住了动作,极力忍住。
他的声音,混杂了欲望、柔情、憧憬,让季半夏的心没来由的一痛。属于他们的宝宝,她曾经有过啊……
“不……”她推开他的身体,不许他喷洒在自己体内。想起那个孩子,想起手术室里撕心裂肺的疼痛,她就心有余悸。
傅斯年无言地亲了亲她,加快了动作,将自己释放在她白皙平坦的小腹上。
一切都清理干净之后,季半夏静静靠在傅斯年的臂弯不想说话。
傅斯年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有心事?”
路灯坏了,季半夏看不清他的眼神,但她能听出他的不安。
“斯年,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季半夏闭上眼,将自己往他的怀里偎得更紧一点,他的体温烘烤着她,让她感到安全和温暖。
“什么事?”傅斯年抱紧怀中的小女人,温柔的抚摸她的秀发。
季半夏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呼出来,这才淡淡道:“其实,我们有过一个宝宝……”
傅斯年的身体倏然绷直,他的手停在季半夏的头发上不再移动,整个人变得如雕像一般僵硬。
很久很久,他才低声道:“什么时候的事?谁……陪你去的医院?”
他的声音干涩低哑,季半夏的眼圈一下子红了。
“你和顾浅秋结婚那天,我……我在公交车上……”虽然想好了要淡定,要冷静,但季半夏还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傅斯年的手突然死死握住她的手臂,他的声音完全哑了:“我结婚的那天?那个孩子,就是那天没了?”
季半夏点点头,终于痛哭出声:“斯年!我真的很想要他的!我真的很努力地想留住他,我从来没想过要抛弃他!斯年……”
她哭得撕心裂肺,因为拼命压抑自己的情感,反而抽泣得更加厉害。
傅斯年红了眼睛,用力地抱住她。愧疚和自责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将他的心割成了碎片,再也拼凑不起来。
三千米的玫瑰长毯,他牵着顾浅秋的手风光大婚。而他爱的女人,却在公车上小产,失去了腹中的孩子……
傅斯年从来不知道心可以痛成这个样子。
他没有办法开口道歉,一句对不起,实在太单薄太肤浅,无法表达他歉疚的万分之一。
他只能将季半夏抱得更紧、更紧,将她融入他的身体,将她嵌进他的血肉。
过了很久,季半夏的情绪才平复下来。她吸吸鼻子,伤感道:“我一直在想,那个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
傅斯年没有说话,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无声地亲吻她的头发。
“我想要个女儿,乖巧可爱的女儿,我会给她买漂亮的小裙子,买漂亮的蝴蝶结,我会带她去动物园看老虎,秋天带她去摘苹果……人们都说,女儿像爸爸。斯年,我多希望,我的孩子有你这样的眼睛,这样的鼻子……”
季半夏靠在傅斯年的怀中,抬起手臂,呓语般用手指轻轻划过他的眼睛和鼻子,描摹着他五官的轮廓。
“恨我吗?”傅斯年艰难地开口:“半夏,你一定很恨我吧?”
季半夏摇摇头:“不恨。斯年,我从来没有恨过你。爱上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单身。我选择了和你在一起,就必须承担这种选择可能产生的一切后果。求仁得仁又何怨,斯年,我不恨你。”
傅斯年捧起她的脸,深深地凝视着她的双眼:“我宁愿你恨我,怨我,也不想看到你这么倔强这么辛苦。半夏,把一切都交给我好不好?让我住到你的心里,长成一棵大树,为你遮风挡雨,好不好?”
睫毛被泪水打湿了,还没有干透,季半夏抬起眸子,在幽暗的光线中与傅斯年对视,微笑道:“好。”
傅斯年到家的时候,顾浅秋正蜷缩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傅斯年回来,她忙朝王妈使个眼色:“王妈,去端碗银耳汤给先生喝!”
吩咐完,她又笑着看向傅斯年:“斯年,我煮了银耳莲子汤,你也喝一碗吧!”
傅斯年对这些甜汤向来不感兴趣,淡淡道:“不用了,我先去洗澡。”
等了这么些日子,今天好不容易抓到傅斯年,顾浅秋哪里肯罢休,她撅起嘴嗔道:“斯年,你今天好不容易早回来一次,也不陪我聊聊天。人家快闷死了!”
“是吗?”傅斯年挑挑眉:“怎么会闷呢?王妈和小刘不是一直陪着你吗?”
“那怎么一样呢?你是我的丈夫,保姆怎么能比呢?”顾浅秋哀怨地看着傅斯年:“斯年,陪我一会儿嘛,就一小会儿。好不好?”
要不是为了打消傅斯年的戒备之心,她才懒得费尽心机和他修复关系呢!
傅斯年看看顾浅秋,蜷缩在沙发上的她,腹部已经膨大如鼓,挂在她纤细的肢体上,看上去辛苦而怪异。
女人怀孕,确实不易。傅斯年动了恻隐之心。
他走到沙发边坐下,找了个话题:“BB还好吗?你去产检医生怎么说?”
顾浅秋笑得很开心:“BB很好,医生说一切正常,就等着三个月后瓜熟蒂落了!”
傅斯年不看她的时候,她的眼神就盯着傅斯年上上下下的打量。傅斯年今天有点不对劲,眼睛发红,好像心情特别沉重的样子。
王妈端了银耳汤过来,傅斯年象征性地喝了几口。
顾浅秋坐在他身侧,眼神突然被一样东西牢牢抓住了!
傅斯年的后脖颈处,有一条又长又细的挠痕!
顾浅秋的眼睛一下子眯得紧紧的。这种挠痕,她太熟悉不过了。这明显是女人指甲抓出来的痕迹!
傅斯年的脖子,被某个女人抓伤了……这伤痕,沿着他的耳根,横亘了整个脖子,往下延伸,消失在衣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