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仙术
赵灵台快意百年,人生最大的转折点便在于灵台山上。
他本为一落魄书生,屡考不中,生活潦倒。
如果没有那一次突如其来的抚顶开窍,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赵灵台无法想象自己的凡俗人生,会是如何一个窘迫无能的状况。
可以说,后来他在修道路上的精锐进取,突飞猛进。目的很简单,不是为了长生,不是为了飞升,仅仅只是想找到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仙人报恩,如此而已。
这一找,便从人间找到了天上,无奈一无所获,半点线索都没有。
赵灵台本以为,此事或将成为终生无法获悉真相的谜团。
然而今天,他猛地听到,原来那位仙人一直常伴左右,并把他当成了徒弟。
在修行界中,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关系莫过于师徒之间,甚至要超过了伴侣的关系。
赵灵台为剑派开山祖师,原则上山中的弟子,不管是哪一代,都属于他的徒子徒孙,然而真正算得上是赵灵台徒弟的,不过是林中流、方下峰、江上寒、最多加上一个阿奴,四人而已。
其他的人,只能算门人。
许君得了《空名剑》,但没有仪式,也不能算。
如今这神秘的一派道祖,却认赵灵台为徒弟,让赵灵台很是吃惊,他甚至想象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之上,觉得这会不会,从此到终,都只是一局棋盘,而他不过是里面一枚有进无退的卒子罢了。
“呵呵,赵娃子,想什么呢?就你这般,想要上棋盘,还差得远喽。”
脑海中,道祖的声音响起。
赵灵台一个激灵,仔细一想,的确如此。他在人间,就算纵横无敌,也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人仙,拿到仙界上,如同蝼蚁一般,毫无存在感。
如果说仙界正下着一盘大棋,各方势力在角逐博弈,赵灵台这个实力,还真上不得台面,连当卒子的资格都没有。
“当年,我不过心血来潮,怀念祖地,一缕分身魂神漫游人间,路过灵台山时,偶然见你心灰意懒地卧在青石上,所以顺手帮你开了窍,如此罢了。”
道祖的声音淡然,没有带着任何的情感色彩。
“我却没想到,你竟然能飞升上天庭来,还遭遇陷害,要受天罚,贬落凡尘为畜。或许,一念之缘,皆在于此。正好我苦于无脱身之策,便借你这身,重回人间。”
道祖三言两语,便把整件事的脉络说清楚了。
赵灵台听着,恍然大悟:
其实他一直以来,思索金光来历的时候,未尝没有想过这一茬,无奈当其时连仙人的来历都不清楚,两件糊里糊涂的事叠加在一起,更加扑朔迷离。
赵灵台是觉得天下间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好,金光这等宝物落在自己身上,如天降馅饼,不管怎么想,都不会纯粹。而设计布局的可能性要大一些,觉得自己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被某位大能看中了。
当事情真相显露,却是最迷离,也是最为合理的那个结果:从道祖起,到道祖在……
“你从天上来,再回人间去,一路走来,所作所为,尤其是与昆仑的搏争,很得吾心。我觉得收你为徒,倒还不错,没有辱没我蜀山的门庭。”
道祖悠然道来。
听到“蜀山”二字,赵灵台心中一震,终于明白这位便宜师尊的来历了,乃蜀山道祖,在天庭中,可是一方巨头的存在,据说能与仙帝平起平坐。
如此看来,事情并不像传闻那般。
“哼,你们师徒好一番叙旧,那请滚出此地,到外面喝几杯,慢慢说个够!”
骨魔颇为不耐地吼道。
蜀山道祖呵呵一笑:“骨魔,你这暴躁脾气可得改改了,千年不见,还是这般粗鲁。”
骨魔咆哮道:“本魔怎么做,不用你这老不死的教。看你这模样,想必是被上官那小子给赶得无路可逃了吧?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想在本魔面前装蒜?”
“不错,我的日子是不好过。”
蜀山道祖坦然承认道,语气一转:“不过你的族人们,日子更不好过。”
当年破碎虚空,妖族要启动万妖血祭大法,需要一位大能级别的妖魔留下来主持,压阵。骨魔自告奋勇,选择了留下。这一留,便是数千年之久,而且永远无法飞升而去。
因为真正的骨魔,在施展血祭大法的时候,自爆了躯体,而魂魄则烙印在这方盆地阵上,再不能脱离。
骨魔甘愿牺牲自己,最大的愿望便是希望自己的亲人和族人们,能在仙界开辟基业,快乐逍遥地活着。现在听蜀山道祖说到了上面的情况,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故,一位位族人被追杀,或被斩死,或被拘禁起来,为奴为仆,甚至被驯服为那些菩萨天王们的坐骑……
族人们遭受如此迫害,骨魔听着,当真是三尸神乱跳,恨不得直冲仙界而去,打上南天门,大闹天庭一番。
无奈,现在的他只剩下魂识,根本无法离开此地。
“老不死的,你究竟要做什么,有屁快放,别在那磨磨蹭蹭的了,听着我心烦。”
蜀山道祖微微一笑:“无他,只为了求一卷《斩尸经》罢了。”
“嗯?”
骨魔奇怪地嗯了声:“此乃我妖族独门大法,你要去干甚?大道三千,天道为九。但你蜀山不是有了一道吗?竟还想贪图别的?”
蜀山道祖道:“不是我要,是我徒弟要。”
“胡扯,你徒弟得了,不就等于你得了吗?你真当我被困此地数千年,就老糊涂,老懵懂了呀。”
骨魔有些暴怒起来。
蜀山道祖忙道:“你且稍安勿躁,事情是另外的样子。徒弟,把你妖身放出来。”
赵灵台稍一迟疑,随即让小狗现身,落在身边的骨头碎片上。
现在没有罡风席卷,很是平静,妖身自是安全的。
“哼哼,一头不成气候的妖物而已……咦,不对!”
骨魔突然间似乎发现了什么,声音都有些变了:“你!你!怎么会这样!你是怎么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