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8、旧识
灵玉一怔：“怎么回事？”两百多年，也就是她被困藏虚界不久的事？
“真人刚刚到家，先进去再说吧。”仙娥道。
灵玉点点头：“好。”
她回到自己的院子，发现一切如旧。
这让灵玉内心微暖，尽管她不在，但这些人都还记着她。
阿碧乖巧地帮她净手，上茶。
坐下没多久，徐月过来了：“主母？”
灵玉对她露出笑容：“徐月，恭喜你化神。”
徐月一向淡漠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主母平安就好。”
两百多年不见，徐月成功化神，初心居又多了一名化神修士。不知道其他人……
“花有溪第一次冲击化神失败，不过第二次成功了，目前在外面游历。至于袁复，他正在闭关中。”仙娥知道她在想什么，主动说道。
灵玉算了算，袁复年纪不小了，能不能化神，就看这一次，如果不能成功，再难有希望。
“还有件事。”仙娥的眼睛里带着真诚的喜悦，“我们遇到了沧溟界的修士。”
“当真？”灵玉大喜，“已经跟沧溟界联系上了吗？”
仙娥遗憾地摇头：“这倒是没有。沧溟界的虚空飓风，预计几十年后才能平息，到那时，就能自由通信了。”
“这也不错。”灵玉问，“你们遇到的沧溟界修士是谁？”
如果是太白宗或者紫霄剑派的修士，仙娥就不会这么说了，所以灵玉只是有点遇到同乡的好奇。
“你也识得的。”仙娥笑道，“就是当年真华仙门的张千影。”
“是她呀！”灵玉对张千影颇有好感，如果不是天途之累，以张千影的天资，千年化神不是难事，“她现在在哪里？”
“就在无梦山，真人想见的话，让阿碧去请她过来一聚。”
“这事以后再说吧。”灵玉最关心的还是另一件事，“徐逆两百多年没回来，是怎么回事？他去了哪里？之前有留话吗？”
仙娥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正常。剑君离开之前，说要外出游历……”
仙娥把徐逆临走前的交待跟灵玉说了一遍：“……大致就是这样。”
“他一个人走的？”听的过程中，灵玉的眉头越皱越紧。
仙娥点头：“是，谁都没带。”
当时，徐月三人都在冲击化神的关键期，段飞羽更是只有元婴期，他带谁都不合适，所以一个人走了。
灵玉闭目想了一会儿，睁眼道：“他应该被事情绊住了。两百多年，就算去再远的地方，也该传信回来。”
“我也这么想的。”仙娥点头赞同。
“主上没有生命危险。”徐月说，“倒是遇过几次险境。”
徐月的肉身来自上真宫，与徐逆联系紧密，她的感觉比较敏锐。
灵玉点点头，她和徐逆之间也有魂契，知道他还活着。
“婆婆，我们在无梦山人脉如何？”
仙娥的神情略带骄傲：“真人想要哪方面的人脉？我们多少有些交情。”
灵玉笑，让仙娥当管家真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我只想放个风声出去，如果有人知道徐逆的消息，可以卖给我们。”
“这个不难，只要去挂个任务就行了。”
“哦？”
仙娥解释了一下。原来，无梦山设有一座理事殿，相当于一个中介组织，修士们可以在那里接到任务，也可以把自己的任务挂上去。挂任务的人需要交押金，由无梦山担保。
这座理事殿，是无梦山繁荣的原因之一。之前，他们来无梦山不久，就听说了公告之事，所以，一直没接触到理事殿。
“等一下让翠羽去挂个任务。”
这种寻人任务不麻烦，不必动用人脉。
灵玉回来，仙娥的心事总算去了一半。两个主人都不在，她这个管家总觉得底气不足。说来奇怪，论年纪，她比这两人年长多了，修为也不比他们低，可退居管家的位置后，莫名觉得，该他们当家才是。
果然，年纪大了，锐气不足啊！仙娥自嘲地笑了笑，正想告退，忽然怔了怔，表情有些古怪地看向灵玉：“真人，你……晋阶了？”
仙娥的语气充满怀疑，她觉得这件事不合情理，可刚才她分明感觉到，灵玉无意中散逸出来的气息比自己强大多了。
灵玉微笑着点头：“不错。”
“这……”仙娥难以置信，“怎么这么快？”
他们离开三台界的时候，灵玉才刚刚中期，紧接着去了藏虚界，回来就后期了？连三百年都不到啊！
这样的晋阶速度，不说闻所未闻，最起码仙娥找不出这样的例子。她以前游荡各界，也听说过许多天才，灵玉之前的晋阶速度，在人界已经算很强了，不过，许多大界都找得到这样的修士。可两百多年从化神中期到化神后期？这个超过了仙娥的认知。
“侥幸在其中得到了些好处。”灵玉没有说太多。
又说了些话，仙娥等人告退，让远行归来的灵玉休息。
灵玉起身，慢慢走到徐逆的院子里，推开门。
这里面的东西，也一如旧时，只是没有了主人。
她默默地站了一会儿，闭上眼，轻叹一声。
她回来了，徐逆却走了。这样不停地错过，难道就是上辈子给他们的考验吗？
灵玉慢慢勾起一个笑。没什么大不了的，几百年而已，就算几千年，上万年又如何？他们还活着，总有一天会见面。
……
第二日，张千影应邀而来。
八九百年未见，双方的容貌都没什么改变，张千影仍是当年的冰雪少女，灵玉也依然风姿秀逸。
看到灵玉，张千影无情无绪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讶。
她以为自己修炼速度已经不错了，如今也不过触到了初期顶峰，灵玉竟然已经晋阶了？不对，她不是晋阶了中期，而是后期！
张千影的惊讶一闪而逝，心想，那些传闻果然是真的。这些人，与大乘修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能当成普通修士对待。
这么一想，她心中对于灵玉迅速晋阶的事平静了许多。
“程道友，一别多年，没想到我们会在他乡重逢。”
灵玉笑道：“人界说大很大，说小也很小。多年不见，张道友风采依旧啊！”
这种寒暄，张千影很少会应和。
在沧溟界的时候，她们没什么交情，但此时他乡遇故人的感觉，让彼此之间多了一分亲近。
她们互相问了问近况。灵玉实话实说，包括前六百年误入三台界的事。张千影则道，她化神后，又闭了一百年的关，境界稳定了，才离开沧溟界，之后在各界游历。
“这么说，张道友也不知道现在沧溟界如何了？”
张千影道：“之前没有飓风的时候，我曾回过沧溟界，那次离开没多久，就起了飓风，算起来都快五百年没回去了。”
“那么，张道友离开前，我太白宗如何？”
“太白宗挺好的。”张千影淡淡道，“天途开启，整个沧溟界在那几百年间，修仙水平提高了一截，元婴修士辈出，化神也出了几个。”
灵玉轻轻点头：“厚积薄发，理应如此。”
沧溟界压抑了一万年，因为天地法则之故，许多人在元婴境界就很难进步了。天地法则回归原位，这些人迎来了一个爆发期。
“我离开之前，贵派蔚真人正在闭关冲击化神，如果成功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是化神修士了。”
灵玉心中一喜，这姑且算是个好消息。蔚无怏顺利达成元婴圆满，以他的底蕴，天地法则没有受限，有很大的机会成功。
“那我师祖苍华真人……”
张千影轻轻摇头，语气平平地道：“一直没有听说令师祖冲击化神之事，想来放弃了。”
灵玉叹息一声。她也知道，天途开启得太晚，苍华真人错过了最佳的时机，以他的年纪，几乎不可能化神了。这是预料中的事，她并不惊讶，只是，有些伤心——以时间算，苍华真人已经坐化了，她终究没见到师祖最后一面。
“对了，”张千影道，“我离开之时，紫霄剑派那位徐正剑君，似乎也在闭关冲击化神，成功的可能性不小。”
像张千影这样的人，岂会被流言所困？都说徐正沾了徐逆的光，但他的剑心之体不是假的。
灵玉很欣慰，这样算的话，徐正千岁化神，极为出色了。看来，他们离开后，徐正没有颓废。
“多谢张道友告知。这么说，紫霄剑派发展不错了？”
张千影道：“旁人倒是小看了那位徐正剑君，如果不是徐道友珠玉在前，他可称得上紫霄剑派史上最优秀的剑君。”
灵玉笑道：“他有那个潜力，可惜一直蒙尘。”
想当初，昭明为了保全他，想出替身这么个馊主意。初看起来，好像保护了徐正，实际上，却让徐正一直被徐逆压制。璞玉要经过打磨，才能散发出光彩，只会保护有什么用？
没有了昭明，没有了徐逆，徐正总算将自己的光彩历练了出来。
两人说了些沧溟界的事，又谈起了各自的见闻。
张千影本不是健谈之人，但是，多年无法回沧溟界，思乡之情，让她对灵玉格外亲切。不知不觉，在初心居留了整整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