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陈奶奶
反正在他看来，任何的事情，任何的结果，都没有什么不能够接受。
所有的等待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既然都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是因为根本就没有办法回头。
要是能够找的到解决的办法，他何尝不会用。
所以说，这从一开始的时候，可能就是一场不公平的竞争吧。
不过想来这些都没有关系了，因为不曾在乎，所以更加的不会懂得，那种感觉到底算的上是什么。
他之所以想到了这么多，是因为从不曾给自己带来了什么不同的结果。
会有什么样的方式，他不知道。
本来以为，他会用这样的方式给自己带来很多的结果。
但没想到，他等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是什么结果都没等到。
要是用这样的方式，才能够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那么他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是错了。
沈南衍找了个地方，将车停了过去。
然后从后备箱里面拎了一些东西出来，才叫上季晨枫，“走吧，回头有的是机会看，你现在看的多了，回头就该觉得厌烦了。”
季晨枫笑了笑，“怎么可能，这么自然的风景，我就是看多少次，都不会觉得腻。”
重点是，这可是你推荐的地方，我这个人什么都不好，但就是爱屋及乌。
季晨枫还想说些什么，但他注意到了，沈南衍的手上，拎了一些生活必需品，还有一些营养品。
“你是有亲人在这里吗？”
察觉到季晨枫的目光，沈南衍看了一眼自己手里面的东西，“没有，以前来这里的时候，认识一个奶奶，她人很好，年纪大了，儿子又经常不回来，所以我有空的时候，会过来看看他。每次来的时候，多少会替她买些东西，毕竟年纪大了，腿脚也不方便，这里离市区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我怕她出去不安全，所以能带的都尽量带过来。”
“走吧，她家就在前面，我们今天晚上刚好就住在这里了。”
沈南衍走在前面，季晨枫摸着脑袋想了想，快速的跟了上去。
沈南衍说的地方，是个小土房，能够看的出来有一段历史了。
他不止一次的来过这里，不是没和陈奶奶提过要给他翻修一下。
可她坚持说，翻修了可能儿子回来了以后就找不到了。
说什么都不肯同意，沈南衍拿她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托着邻里都照应一些。
然后他才知道，陈奶奶的儿子，很多年前就出去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是生是死也不知道，只知道陈奶奶每天都在守候着，到了现在还没放弃。
她年纪大了，不能出去找人，可人越是老了，越是害怕孤独。
沈南衍想着自己不能经常来陪伴他，就帮他一起找找人。
但一直都没有什么确切的消息，他也就没敢说。
换做是他的话，这么多年的一个人不回来，就算是血缘关系，怕也是不会再回来了。
可陈奶奶的目光，总是带着期待，他就什么都不忍心说了。
将那些话全部都留在了自己的心里面，知道就算是有什么问题，都由自己一个人来承担就好。
他以为这样的方式，自己是什么都不懂的呢。
可没想到，他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发展。
“所以说，你经常来这里的原因，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没有想到你也会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还好，主要我真的看不下去了，每次看着她都觉得很孤独，一个老人，不过就是想要见儿子一面，其实原本没有那么困难的，可我帮不上忙，索性就来陪陪他好了。”
曾经的沈南衍想过很多种方式，可都是治标不治本。
后来他就采取了最寻常不过的方法，多来看看陈奶奶，这是他唯一能够想到的了。
“那走吧，你说的我也想要去看看了。”
沈南衍停下了脚步，神色很严肃，“主要是，她家的条件并不是很好，我害怕你不适应。”
“这话你说的可就不对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以前没有稳定收入的时候，就连大马路都睡过，难道还有什么会比这些更坏吗？”
季晨枫的人生，能屈能伸。
他在任何时间，做任何的事情，谁都不知道。
他自己的想法，也从不掺杂到别人的人生里面。
在他看来，做很多的事情，都是为了完成自己的心愿。
他甚至于是知道，什么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可即便是等了长时间，他仍旧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
听到沈南衍这么的说，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
他就算是生活过的再怎么艰苦，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很多的问题，他说不清楚。
当然他也没有给过自己应该要解释的机会，在他看来，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说的再多都没有什么意义。
更何况，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观点，有什么问题，都留到以后再说就好了。
剩下的事情，他未曾想起来那么多，更多的是他要这么做的原因，从来都是因为话还没有说出来，事情就已经结束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过去，索性就用这样的方式才弥补吧。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以后，没有想过那么多的问题，也没有等到了结果。
“那没事了，陈奶奶家的条件，比起大马路还是要好些的。”
沈南衍以为，季晨枫会不适应，如今听到他说这些话，顿时就觉得什么问题都不存在了。
所有的担心，都在意刹那之间消失不见。
原本想着带他来这里散散风景，可到了这里才觉得，季晨枫不是他，连他的意见都没有问过，就将人给带了这么远出来。
就好像是上了贼创，一时半会，还下不去的那种关系。
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是因为他还没有看出来，到底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
那时候的他沈南衍，想过了很多的风景，他不知道最后的时候，自己会面对什么样的事情，但他清楚，在这场故事还没有等到结尾的时候，都不会散场。
选择有的时候并不能够代表一切，却可以代表一个人的内心。
就好吃，沈南衍将自己的所有想法，都藏在了这句话里面。
在靠近陈奶奶家的时候，陈奶奶倒是隔着很远就看到了沈南衍。
虽然说是眼神不太好，但沈南衍确实是很出众，人群之中，一眼就能够看到他。
“小衍啊，怎么今天过来都没有提前打招呼，快进来快进来。”
陈奶奶看着沈南衍显得很是亲切，这家里面平时也不来个人。
他儿子，自从走了就再也没回来过。
很少有人会陪她说说话，聊聊家常。
陈奶奶的家里面养了几只鸡，偶尔会下几个蛋，陈奶奶自己不吃，全部都攒了起来。
每次沈南衍过来的时候，都会塞给他。
沈南衍又没办法拒绝陈奶奶的善意，但每次来的时候，总是会带着一车的东西。
在叫季晨枫出来之前，他就一定是打定了主意要来这里，所以提前准备了很多东西。
是季晨枫不知道，所以才又去了一趟超市。
“奶奶，这次我还带了一个朋友过来。”
陈奶奶颤颤巍巍的迎了出来，眯着眼睛笑了笑，“好好好，小伙子长得真带劲。”
季晨枫愣了下，这夸人的方式，还真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他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
明知道陈奶奶是好意，却还是觉得这话听起来，很怪异。
他并非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只是在很多的问题上，选择性逃避而已。
“奶奶，我叫季晨枫，是沈先生的朋友。”
“啊，小枫啊，快进来做，你们这一路风尘仆仆的，一定是累了吧，进来喝口水。”
说完又看了看沈南衍，“你说说你，人来了就好了，怎么每次都喜欢带着这么多东西。”
沈南衍笑着，“每次都吃您很多鸡蛋，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吗？您就安心的拿着，就当是我孝敬您的了。”
知道陈奶奶的儿子会不来，也知道她的等待可能根本换不回来什么结果。
可没来由的他就是不想让陈奶奶伤心，有些人，年纪大了的时候，总是会念旧。
对于沈南衍来说，时间他还多的是，可陈奶奶呢，她坚持到了现在，也不过就是想着再看儿子一眼。
可现在非但没有回来，更是音信全无。
沈南衍总觉得这是一个不好的信号，一般这种情况下，多半都是生死未卜了。
托了很多的人，找了很多的关系，竟然连一点消息都没查到，这件事情还真的是让他有些焦头烂额。
“鸡蛋嘛，都是自己家的，吃了就吃了，你还这么客气。”
“我就一个儿子，现在你经常来陪我，吃了怎么了，不就是给你们准备的吗？”
陈奶奶早就看的开了，要说现在，沈南衍对她可比亲儿子好多了。
可就是血缘的羁绊，总是牵扯着她想要再看一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见面，更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
沈南衍常来，她知道是好意。
有些话，他们都不需要多说就都明白了。
在很多的事情，她也不是傻子，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要是很多的话不说出来会给他们两个人带来更好的结果，那就都不要说了。
明白沈南衍的心意就好了，至于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
在陈奶奶的心里面，早就已经将沈南衍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
从沈南衍毕业到现在，已经有四五年了。
每个月都要来两次，每次都会带着很多的东西。
陈奶奶平日里面，也就是在家里面收听一下广播，很少出去。
关键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沈南衍想将她接到自己的城市，她也不会去。
就只想等在这里，等着人回来。
每个人心里面的梦都是最真实的，可现实，为什么就这么残忍呢。
出生在大山里面从来都不是一种错，可走了就永远都不会回来，对于陈奶奶来说，未免太过于残忍。
季晨枫帮忙，将沈南衍带来的东西都给搬了进去。
然后才跟着沈南衍进了屋子，如沈南衍所说，很简陋的一个地方，不过东西到还是挺齐全的，什么都有，也不用担心什么。
他看着这里，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也是住着这样的房子，后来他奶奶带着他远走，离开了家乡。
后来，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
因为改造，那里早就已经成为一片废墟。
他奶奶到死的时候，都未曾回到故土。
每一次想到这些的时候，季晨枫都会觉得很遗憾，他明明有很努力，但就是始终都达不到自己想要的高度。
他很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也知道在这些事情上面，他比任何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他甚至于是知道，在这件事情的背后，他并没有做到孝顺。
“你们两个快坐，我去给你们倒水喝。”
“奶奶，你坐，我去倒就行了。”
沈南衍将陈奶奶扶着坐了下来，转身轻车熟路的去倒水。
季晨枫从进门开始，脸上就一直保持着笑容。
来到这里，看到了很美的风景，他没有任何的遗憾。
关于沈南衍想做的事情，他都会陪着。
若这是他心中所想，那么都没有关系，陪着他一起完成就好了。
因为从最开始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沈南衍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就来到这里。
现在看来，还真的是有事情要做。
不过那又能怎样，沈南衍就是他喜欢的类型，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是一样的结果。
之前的时候，他总是觉得，自己的问题还算不上是最大的，也没有想过，那么多的以后，会有什么不同。
最好的时光，全部都留给了自己。
能有什么结果，他现在还不知道。
“小枫啊，你今年多大了啊。”
“奶奶，我今天二十五。”
陈奶奶笑得更加慈祥了，“我要是有孙子的话，也差不多是你这么大，可我儿子已经好久都没有回来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那个福分能够看的到。”
陈奶奶是对任何的事情都充满了期待，可结果，她或许根本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