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生计
午后的太阳暖暖的照着大地,也照着她的意识越发模糊,最后彻底昏迷,醒来后发现夜幕完全变成了墨色,看到前面有灯光在闪烁,好像被召唤一样。
红灵犀爬起来,一点点挪了过去。走近后才发现这里是客栈,只是她现在身上分文没有,比说住客栈,就是买个馒头也没有。
只能寻了一个可以遮挡风沙的角落,靠在那里。已经不再敢奢望有什么人出现会帮助自己,红灵犀开始认真思索自己目前所在的环境,只有熟悉了环境,才能自如的应对。
仲叔走近了看,发现是红灵犀,心中一喜,蹲到她面前,将自己腰带上的银两解下来,放到她脚边。
仲叔怜悯的说道:“姑娘,这些银两够你在这家客栈休息半月,望姑娘好生保重,仲叔告辞了。”
红灵犀没有想到,在自己如此落魄的时候,竟然能听着如此天籁般的声音,老天爷竟然真的让人给她雪中送炭,是自己去庙里清修积的福报吗?
她睁开眼睛看到脚边的钱袋,拿起来放手里掂量了一下,这对于仲叔而言应该不是一个小数目。
看着仲叔快步离开的背影,红灵犀很想追上去,当面说声谢谢。可是刚刚扶着墙壁,缓缓得站起来,一松手,整个人就向地面扑去。
两条腿竟然完全没有力气,不能使唤了,一着地,钻心的疼,眼睛瞬间染上了湿润。这个世界总是这样,在你几乎绝望,走投无路之际,又神奇的给了你另外一条路。
而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他们没有什么权利名誉之争,身上所散发的善良竟会如此温暖人心。
而皇城内几乎没有这种人。红灵犀不禁想到,也不知慕容昊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那个打昏她又给她下毒的人又是谁。
红灵犀暂时抛开脑袋里的疑惑,开始盘算这些钱怎么利用。
有了这些银两,红灵犀很快就在客栈安顿了下来。好在她毁容后就一直用面纱遮着相貌,不然以自己现在的尊荣,不知道要吓跑多少路人,恐怕这客栈的门都进不去,被当成叫花子轰走了。
没什么事情比吃饱喝足再泡个热水澡让人感觉幸福的事情了,红灵犀感觉这些曾经天天都在做的事情,这一刻是这么的难能可贵。
人总是这么的奇怪,失去了才知道之前的无比珍贵,才会去珍惜。
躺在床上的时候,后背隐隐作痛,应该是被那三个流氓打伤的,还有自己的腿伤,明天也得找个大夫处理一下。等自己先把身体调养好,再做其他打算。
太过疲惫,刚刚沾到枕头边,红灵犀就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红灵犀就花钱请店小二去附近找了大夫来帮她看腿伤,大夫说没什么大碍,只是一些皮肉伤,并没有伤及筋骨,喝几幅中药,再贴几副膏药,休息几日就可以行走自如。
红灵犀谢过大夫,暗自庆幸,幸亏自己遇到的只是地痞流氓,没有练过功夫,不然就凭他们打自己双腿的力度,她这双腿估计得废了。
送走大夫后,红灵犀开始认真思考接下来自己要回去的事情。这里是西北,自己若是要回到长安城去,需要走半个多月的路程,而这半个多月路上所需要的盘缠她好像貌似并没有。
只是住客栈和疗养自己的身子,就把仲叔留下的钱花去了大半。没钱就去赚吧,眼下也只能这样办了,也不知道自己那不入流的女红在这里能不能派上作用。
红灵犀向店小二打听到,在这里想要赚钱目前她有两种选择,一种是给有钱的人家誊抄书信,记录账目;另一种就是到针线坊做女红。
不过,有钱的人家代写东西,一般都是请当地秀才,很少有女子担任这个职务。
所以红灵犀只剩下一种选择,去当绣娘赚些盘缠。
静心修养了几日,红灵犀已经下床走路,腿已经疼的不是特别厉害。她开始拿出店小二列出的三个作坊,一个个去应聘上岗。
红灵犀对比了一下价格和工作时长。发现红袖坊给出的更为合理,一个月给十五两银子,不管吃住,一天工作六个时辰。
而她住客栈一个月是六两银子,吃饭三两,这样她一个到手里只剩下六两银子。而从西北雇马车去长安城需要至少二十两银子,也就是说她需要在这里当至少四个月绣娘。
红灵犀自嘲的笑笑,想她堂堂太子妃,竟然为了活着这般低三下四的讨生活,这历史上估计也没谁了。
在秀坊工作了两日,第三天傍晚回去的路上,红灵犀看到一个熟人,那不是那天给自己看病的大夫和红姨吗?这两人怎么会走到一起,是商队里的人生病了还是陌公子?
应该不会是陌公子,他自己就是解毒高手,那么对于一般的疑难杂症他也就能自救,只需要红姨出来抓药就行,没必要请大夫。
也就说生病的另有其人,会是谁?索性,红灵犀也不在自己琢磨,尾随着红姨来到他们客栈。
从外面红灵犀隐约发现,生病的人好像也挺眼熟,认真回忆了一会,才反应过了,是仲叔!那个给自己送银两的大叔!!
红灵犀再也不藏着掖着了,对于有些人她是必须防备着,可是对于仲叔,在她最困难的时候给予帮助的人,从来没想过从她身上索取什么的仲叔,她怎么能丢下他走开。
所以等红姨和大夫离开后,红灵犀在客栈外拦住大夫,问清楚仲叔的情况。大夫说:“那人受了特别严重的剑伤,外伤要恢复,最快也得一个月,只是内伤他一个大夫就无能为力。”
红灵犀没想到仲叔会伤得这般厉害,担心的不行,就又偷偷的潜回去,想要亲自照顾仲叔。如果不是仲叔,她此刻恐怕都已经熬不过去了。
做人要知恩图报,不能做那忘恩负义的小人,人生在世,总要要坚持些什么的。不然除了这一身皮囊又能剩下什么呢。
刚刚推门进去,就听到昏迷中的仲叔呢喃:“水……水……”